十二.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辛辰打开一罐名字是“一点没有”的罐装咖啡，愉悦的喝着。他现在的形象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油腻大叔，扔进人堆里压根就找不到的那种。

就在几分钟前，他按下了引爆器。

不过所谓炸弹，实际上是释放某种气体的装置。爆炸的声音也只是他从网络上下载的，目的也只是吓人。

释放出的那种气体，对正常人来说是无毒无害的。但对于体内含有另一种物质的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在场的人当中，只有欧石楠的目标，那个女人体内含有相应的物质。

这种事情其实也不难做到。

在发现欧石楠假扮成林洋的时候，辛辰就已经开始执行计划了。

他化妆成清洁工潜入那个女人上班的公司，把物质加入饮水机中。这样一来，女人就会喝到含有那种物质的水。

而这种物质是不会对人体造成影响的，在人体内五天后就会自动失活。但在五天之内，只要吸入辛辰刚刚释放出的气体，就会中毒，然后GG。

必须要说明的是，这两种物质是骨女发明的，辛辰只不过是拿着人家的图纸自己制了一些。

欧石楠杀死目标只使用狙击和爆炸，但辛辰没那么多事情。他又没有强迫症。

杀人嘛，怎么样都是个杀。我就是拿枕头敲死个人，那也是杀人。难不成用枕头杀人不犯法啊？

再说了，欧石楠的最终目标是副市长。其他的，都只是杀死副市长所用的工具，仅此而已。

哦对了，跟踪辛辰的那两个警察已经被他甩了。

没人能跟踪影鬼。

现在，辛辰找了个没人也没监控摄像头的角落卸妆，然后堂而皇之地走到应该负责盯梢他却被他甩了结果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公园里到处乱转，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的那两位警察身后。

“嘿，警察先生，找什么呢？”辛辰用一种流氓的口吻来了这么一句。

“不关你事……”一个警察气急败坏，差一点就破口大骂，突然发现自己也没穿警服啊……怎么就被认出来了？

“是你！”另一个警察认出了辛辰。那就是他们的目标啊……

“呦，难不成在跟踪我？”辛辰双手掐腰，一股地痞无赖的气质油然而生。

“你你你……”两位警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得不吐槽的是，公园里监控非常非常少，也就几个门口有。以辛辰的身手，避开所有监控溜出去再回来真的不难。但要是换成那种五步一个监控的超市，他就无能为力了……因为那样出去就有可能被拍到。

当然，“一个监控稀少的地区”也是辛辰计划之中的。换言之，他的目的是找一个监控稀少的公共场所，而不是找公园。

再不济，他也可以去艾蕾的公寓翻窗户溜走。

顺便一提，辛辰在书店门上挂了一块“因警察同志来访，屋内略显混乱，所以歇业一个月”的牌子，把门一锁就住进艾蕾的屋子了。

这家伙把人家的房子折腾的乱七八糟的。到时候艾蕾回来，不掐死他就算他福大命大了。

“好了好了，你们继续工作吧…我要回家了。”辛辰故意用了“家”，以此来误导对方，让他们在潜意识中认为辛辰就住在艾蕾的房子里。

与此同时。

欧石楠和帕图斯伫立在天台上，目光都凌厉的快要戳死对方了。同时，他们手中的武器是真的要戳死对方。

欧石楠身上新添了数十道伤口，如果不是来自于斯库拉的血清提供了一定的自愈能力，她早就坚持不住了。

斯库拉(Scylla)隶属于希腊神话体系，在传说中原本是一个美丽的少女，因为得罪女巫喀耳(Circe)而被变成怪物。她全身都是海蛇和狂叫的怪物，以吞食那些漂到她附近的不幸航海者为乐。

她的血清提供给欧石楠的除了略强的自愈能力，还有极强的柔韧性，较强的力量与反应速度。但她的问题就在于格斗技巧几乎是零。

这也很正常。

要是你一拳就能打穿钢板，一只手能把一辆汽车举起来，你也不会考虑练习什么格挡技巧。因为和人对殴的时候你一拳就能把对方打成半身不遂，而对方打你十拳的结果也是他的手先骨折。

有这种级别的身体能力，要什么技巧呢？

但帕图斯和欧石楠有着相同的身体能力——除了自愈稍弱，但他还是比人类强。此外，帕图斯有着一流的格斗术，在WAS中近战第一。

这也就意味着，帕图斯和欧石楠对打时欧石楠只能处于劣势。

要不是欧石楠强化后的柔韧性让她可以像蛇一样扭动身体，避开了帕图斯奔向她要害的几次攻击，她早就出局了。

可帕图斯卓越的听力却可以让他料敌先机。他没有死角，因为四周都在他的听力领域内。而且他可以通过听到欧石楠的心跳与呼吸频率来判断她的下一步行动。

罪犯之中可以和帕图斯在近战中战成平手乃至获胜的，辛辰与艾蕾算，但她们主要是因为力量来源高于帕图斯而导致身体强度超过了他。

只有蝉是在相同的身体能力的条件下可以获胜的。

但很遗憾，欧石楠不是蝉。

“呼……”欧石楠横斩出一刀，却被帕图斯轻易躲过并反击。她的左臂上又多出一道伤口。

“没用的。就算他们都受伤了，我也不会为救人而放过你的。”帕图斯已经猜出了欧石楠在期盼什么——她希望帕图斯去救人。

“这样真的好吗？”欧石楠露出妩媚的笑容。

“我是WSA的人，工作是应对高危罪犯。救人是医生的工作。”帕图斯的回答有些冷酷，但也是正确的。

他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一切以工作为重。

在他的价值观中，职责大于法律大于道德大于感情。他心中的正义就是负责。

当他的工作要求他违背法律，他会这么做。

当法律要求他违背道德时，他还是会这么做。

像他这种人，不会迷茫，不会悔恨。他有一个固有的目标，并为此付出自己的一切。

而他的职责要求他现在杀死或者逮捕欧石楠，他就会以这件事为优先选择。至于救治其他人，那不是他的工作。

就算有人因此而死，只要他尽到了自己的职责，他就问心无愧。

因为放任欧石楠她们，会有更多的人死亡。为了更多人的生命，牺牲几个人，很合理。

英雄是不存在的，至少可以拯救一切想要被拯救的人的英雄是不存在的。

“那好吧。”欧石楠叹了口气，“影鬼说你一定会这么回答的。”

“你说什么！”帕图斯感到一阵寒意。

“啊，就是影鬼告诉我，哪怕引爆了炸弹你也会坚持和我对打，并说出‘我的职责是应对高危罪犯，不是救人’这种话。”欧石楠的表情显得非常无所谓，但帕图斯能判断出她不是在撒谎。

那八位高危罪犯在面对WSA时都不会撒谎，不因为什么，只是为了让罪犯与法律的执行人之间的博弈平衡一些。

再者，欧石楠本来就不擅长骗人。她是否说谎，帕图斯依靠听力都能听出来。

帕图斯突然有些恐惧了。

影鬼居然能猜出他会怎么回答欧石楠的问题，这意味着影鬼非常了解帕图斯的思考方式，了解他的思维，也就能知道他会怎么做……

一想到自己的所有行为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帕图斯就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智谋方面，自己永远也无法战胜影鬼。

那个人在这方面，很有可能是整个星球上最强的几个人之一。也就只有龙井能应对这种敌人了。

不过恐惧感也无法阻止帕图斯履行职责。

他深吸一口气，一刀刀砍了过去。

哪怕无法在智谋上战胜影鬼，也要在战斗方面战胜欧石楠。两个敌人总要解决一个。

可欧石楠做出了更瘆人的选择。她跳楼了。

“我擦……”帕图斯的匕首斩在空气中，但他没有在意自己浪费了体力，而是骂上街了。

理论上从二十层高楼跳下去，别说只是注射了从斯库拉体内提纯出的血清的欧石楠了，斯库拉本尊都会被摔成残废。

这种高度坠落以欧石楠的身体强度，不会受到太严重的伤势。而这种级别的伤势，还在欧石楠的自愈范围内，但……也只是死不了，重伤还是会有的。

可欧石楠义无反顾地跳楼了。

因为下面停了一辆卡车，后面载满了软垫。欧石楠落在垫子上蹦了几下，站起来撒腿就跑。

“……又被阴了！”帕图斯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终于想明白了，那也是影鬼设置的。

辛辰订了一车软垫，然后让送货人把车停到这栋楼下。

卡车司机也相当懵逼。出来送货，莫名其妙地被要求停在这里，又莫名其妙地从天上掉下来一个穿紧身衣的美女，还砸在了车上。

帕图斯思索了一下，也跳了下去。

欧石楠甩动着一头吸引人的，鲜红的长发，一路狂奔离开了这里。

而帕图斯咬牙切齿地在后面追赶着她，一手拿枪一手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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