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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味地跟在姐姐后面。

因为她跑得太快的缘故，我的两只脚为了跟上她，一不小心摔在了坚硬 冰冷的地上......

她闻声转过头，看到我被跌伤的样子。

当时姐姐的表情我有些都记不清了，我缓缓站了起来，眯起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地回忆着，这好像是我记忆中，为数不多的......

姐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双脚在不断的颤抖，刺骨的寒风扑面而至，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因为冷才发抖的。

我嘴唇颤抖，微弱的叫了一声，像是生了病的小猫，她急忙撩起我的裤管，一条不长却鲜红的伤口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她一下就哭了出来，丝毫看不出平时她抓弄我的那副模样，眼泪为她的脸平添一种醉人的媚艳，想象不出这只是一个才十几岁的人儿。

她一遍哭着，一遍慢慢拉下了我的裤管，确认我的伤势，因为眼泪的缘故，不得不抽出一只手抹干净泪水好看清自己的伤口。

“小彧.......”她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她很自责，“对不起呐...拉着你乱跑，你一定很不高兴，很讨厌吧？现在带你回去好不好？不要讨厌姐姐好不好.......”她哭得梨花带雨，但还是用手抹掉眼泪，装出一副很坚强的样子，好像是不想让我反过来担心她。

我缓缓张开眼睛，腿上火烧火燎地，在冬天里居然发烫，姐姐搂着我的肩膀，与平时紧紧 ，让人透不过气的拥抱有所不同，现在的姐姐我稍微一用力就能挣脱开来，可我却不想离开今天特殊的怀抱。

第一次看到这样诺诺的她.......

，

说不出是什么缘故，文若若这个样子，让年纪很小的文彧产生了很大的触动......

他有种说不出的凄怆，他想到能想到所有风雨交加的日子，似乎都比不上文若若现在的模样来得心疼。

他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唔...姐姐是想带我去什么地方吧....”他尽力挤出一丝笑容，撇掉脸上的眼泪，另一只手攥着衣角，“姐姐一直在往一个地方跑，是想带我去什么地方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她双唇微张，好像在说些什么......

回忆到了这里，思绪缭乱的我又跌到沙发上，这些年发生的事，好像让我的脑子发生些许变化？因为一个小小的车祸，让我学会的说谎，让我和姐姐产生了天大的隔阂。我挺起身子又坐了起来，揉着头发，前额流下豆子般大的汗珠，明明是冬天，我居然觉得很是闷热。

我走到窗口，才发现窗户是被打开了，我的眼皮跳了跳，靠在墙上，不安地两只脚换着站，手指神经质地摩擦地衣角。

不小心我的视线撇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说实话不熟悉是不可能的，她优美的小脑袋稍稍偏向另一边，似乎是在眺望远方的风景，又或是在思考着生命吧。

当时当下，一股罪恶感占据了我的内心，虽然我一直在劝说自己没有犯下生命错误，但对姐姐，我确实有无法挽回的东西......

说谎也好，承若也罢......

麻·痹自己这么久，都让我有些神经质了，明明已经想好今年也不回去来着。

她最多在这里逗留一个钟头吧，这样想着。我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步伐却有些厚重，拉开了椅子，开始了日常的复习。

高二的生活，已经开始变得紧凑过来，我却还在客厅回忆什么往事，“还真是闲的不行呢。” 我自己调侃自己到。

独自的生活对普通高中生来说可能无法适应，因为他们习惯了父母在身边转来转去，叽叽喳喳，起床要刷牙，写完作业就睡觉，不要天天玩游戏等等......天天厌烦父母的话，但一离开了熟悉的生存环境，又变得不知所措。

虽然我是一个只有空想没有行动的虚浮之人，但我仍是将自己打算一个人生活的想法告诉了父母，他们似乎只是形式般地问了我腿脚会不会不方便，就让我搬了出去，当时心灰意冷的我并没有注意到什么......

我似乎非常适合一个人居住，无论是做饭，功课，没有任何人的束缚，让我能在这里搭起一座属于自己的空间。亦或是监狱也好，一个人的生活，至少能让我减轻些罪恶。

随便从凌乱的桌上抽出几本周末要写的功课，轻轻瞟了一眼，数学和化学呢......我好像也不怎么擅长......挑些简单的题目，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对，又是明天，我一次次的安慰 欺骗自己的说法。

我心不在焉地翻开一本又一本作业，伸了一个懒腰后，便埋头做起功课。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是我根本不想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承受不住，将功课扔到了一边，原本对我来说很容易的题目被我解的乱七八糟，我知道自己的心不在功课里，我知道自己非常在意姐姐的情况，让我的心智消磨在举棋不定中，还不如快点解决掉来得好，那种优柔寡断，是令我最犯恶心的。

我推开房间门，再次走向客厅的窗户，我露出半个脸，找寻着姐姐的身影，一边又怕被她发现，时不时地缩着头。

夜的领域已浸染脆弱的天空，没有一丝微蓝。这个时候我估计合上书本睡觉了。

月亮已经升到空中，似静静躺在手掌中的夜明珠一般，愈看愈亮，周围零星洒在天空上的闪光，像是用尽了寿命的贴纸，不断脱落……

也只有夜莺的歌声愿同月光升起，孤独地悬在夜空的月亮，宛如笼罩在心中的雾霾，如同投在一汪清水的倒影，印出种种说不出的哀愁。

还是那个老地方，一个车站边，文若若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胸口，止不住的颤抖，这样脆弱的她是几乎重来不会展现给这个弟弟看到的，文彧抬头看着钟，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了。

他靠着墙，滑坐到地板上，身子往门口的方向倒去，头着地，贴在冰冷的木板上，抚了抚地板，然后用力攥住自己的衣角。

“我还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混蛋啊!”他几乎是喊道。

垂下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

这样的自嘲对文彧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他爬了起来，带着钥匙，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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