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命钱

“他什么时候去黄袍观报到？”白一舟抽了一口烟问。

“黄袍观那边挺着急的，我估摸着在两天之后吧。”罗田脸上露出歉意之色，“所以时间暂时定在两天后的卯时集合，也就是从今天算起的第六天早上。”

卯时是日出破晓之时，一般是指早上五点到七点。

“好，我会让他准时去报到的。”白一舟很干脆应了下来。

见白一舟答应，罗田伸手进怀里，然后将五枚浅金的圆孔圆钱排放在舟桌上。

圆钱铭刻着蝌蚪状的符文。

“按照规矩，这五枚玄币是村里给小申加入黄袍观的首次报酬，以后小申每月能领一吊铜钱，每月能一领枚玄币作为他的薪酬，你放心就是，黄袍观不会亏待小申的。”罗田温声解释道。

罗田说着话的时候，他看着五枚玄币，眼中露出一丝贪婪之色。

这可是大唐国官家的制钱，妥妥的硬通货。

当然羡慕归羡慕，罗田也不敢有丝毫的贪墨，因为这可是卖命钱！

什么钱都可以贪，唯独这卖命钱不能贪，否则别说卖命人家会找他拼命，单是唐国那严苛的律法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白一舟看着这五枚玄币，脸上没有丝毫的高兴之色，因为这是卖命钱，等于将他儿子的命卖给了黄袍观。

白申自然也明白，他叹了口气，颇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罗田这次来白家的任务算是全部完成了，他站起来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正在做午饭，吃完午饭再走。”

“不了，还有很多事等我处理，下次再来叨扰。”

“……”

白一舟送罗田出门，又转身走了回来。

灶房里传来轻轻的哭声，显然是安凤知道村正罗田来送卖命钱，勾到她伤心事，又哭了起来。

这种事白一舟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步入厅内，白申正皱眉盯着桌上的五枚玄币，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钱对你有大用，都交给我替你处理，不能乱用。”白一舟走过去，将桌上五枚玄币都收了起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白一舟是担心白申在经历灵种之事后，想拿钱去自暴自弃。

白申只是笑了笑道：“我没意见，不过这玄币兑换成铜钱，价值多少钱？”

“一玄币值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铜钱。”白一舟解释道，“但往往有价无市。”

白申听闻倒吸一口凉气，但想来也却该如此，毕竟人命还是最值钱的。

“我去安慰一下娘。”白申站了起来，不再问钱的事，他相信白一舟会给他安排好的。

吃完午饭后，安凤撒了一些粟米在地上，白家养的黄毛鸡都围了过来啄米，她一手就捉起了一只最大的老母鸡。

她又用草绳系着老母鸡的鸡爪子，提了进来，递给白一舟。

“爹，你要去拜访谁吗？”白申好奇地看着白一舟提起了那只老母鸡。

古代农村圈养家禽很费粮食，平时都舍不得宰来吃，都是留下来下蛋，实在没有蛋下才考虑卖掉或等节日到了就宰来庆祝。

“不是我，使我们。”白一舟更正道。

“路上少说话，拎着鸡跟爹走。”

“是，爹。”

两人就这样一路无话。穿过天色将黑的半个村子，停在了一间篱笆围着小院的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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