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ome morning light.

晨曦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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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琛只觉得脑中划过一道惊雷，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的痛感而产生了幻觉。

他睁大了赤红的瞳，嘴唇呈现出白垩般的苍白纹理，深青色的血管在面部扭动着，恍若大理石上繁复的裂纹。

姚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虞扶摇强压下心头翻涌着的阵阵恐惧，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一些，事实上她手脚都凉得像块冰。

虞扶摇：我跑不掉的，但你可以。

她转过头看姚琛，微微扬起唇角，一个极其放松的微笑。

虞扶摇：而且比起被乱七八糟的人扯下脑袋。

虞扶摇：把脖子交给你似乎会是愉悦些的体验。

她瞳仁里流转着浅浅的光，比天边廖落星辰还发亮。

虞扶摇：姚琛，你的眼睛真好看。

姚琛晃了晃脑袋，把她细软声线尽数驱除出脑海，欲.念一旦起了头就再难以压制，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叫嚣着对鲜血的渴望，虚弱更是在这火焰上狠狠添了把木柴，心跳的重击声就如同夏日夜晚震耳欲聋的蝉鸣。

他长出一口气，轻轻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拉向自己，她擂鼓一般的心跳充盈着他的双耳。

她身上有浆果糖粒与紫鸢尾草的香气，甚至压过了弥漫在他周身的霉雨和血腥味道。

虞扶摇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姚琛已将牙齿直接埋入她的颈动脉，当第一股血流涌入他的口腔中时，他清楚听见了喉管中那声低低的喟叹。

她的血液一如记忆中那般甜美芬芳，足以让所有吸血鬼吊死在她面前的美味，他忘乎所以地痛饮着，直至她的脉搏慢如低语，再无力支撑身体，倒进他的怀里。

她柔软的脸颊擦过他的指尖，冰凉温度好似在他脑边敲了一记警钟，燃烧于血管及腹中的火焰猝然而熄，姚琛如梦初醒般松开怀里的人，用力咬了口舌尖，方才寻回些许清明。

虞扶摇的意识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模糊，脸色苍白得像纸，她的视线越过姚琛望向他身后某个小点，嗓音又轻又飘忽。

虞扶摇：他们来了。

她眼前已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姚琛蓬松的黑色碎发什么也看不见，那么多的混血儿，她应该感到害怕的。

可她没有，只是轻轻拉住了姚琛衬衫的下摆。

虞扶摇：你得带我走。

姚琛轻轻躬身捧住她的脸，语气柔和得像是劝哄，下巴轻轻放在她的发顶。

姚琛.：你先睡一觉。

他单手抱住她，站起身来直对将他团团围住的人群，说出的话那么温柔，可眸色却寒凉得像把刀。

姚琛.：就安全了。

微弱曙光浮现在天际线模糊的边缘，层峦云翳点缀着此刻霞光乍现的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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