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要是那样就好了

-深渊-里世界-

艾里德看见了这一切诡异荒诞的经历，她痉挛着，颤抖着伸出双手死死按住了自己的眼眶，双眼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要把眼珠抠出来也无济于事。混乱思绪吃着食物愈来愈胖，恐惧被回忆弄得怪异滑稽，像个黑甲虫一样嘶哑尖叫，亦或像戏台上的小丑，戴着变化多端的脸皮尖声怪笑，引导巨兽跳入一个个火圈……

最后支离破碎的零散片段愈来愈清晰了。

科瑞达：“我不喜欢你去做这些危险的事，做我的妻子，平安度过一生，祈祷吧，承载托福阶梯直达天堂吧。”

科瑞达在克罗伊登精神病院的枪林弹火里执起她的双手，诚挚地说道。

此时的她大声拒绝，声音颤抖：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不！我的行李呢？你这样做让我感到害怕，我要走了！我的身份证！”

科瑞达：“我可以替你打赢这场官司，不然你就会再次进入拘留所，前提是你得留在我身边。你可以恨我，可以恨所有人，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触犯道德底线。可你所做一切无法转动闪耀的阿兰贝尔之轮且对现在形势都完全无济于事！”

艾里德终于平静下来，轻描淡写地讲：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你胡说，我的行李，我要去拿我的行李，你的突兀让我感到害怕，我受够了。”

她大步流星走向接应前台，那里有她想要的东西——走路虚浮，软绵无力的身体让她感到有些讽刺。被荒诞无道的放血疗法折磨这么多天，被那个人渣脑瘫每天定量注射多瓶所谓的氟哌啶醇药物，你已经能恍惚看到那个黑天使从地里钻出，又从勃勃生机的树干爬下去。她的手指动作昭示每个人的死亡，发丝是蛛网，所有幻象皆是她和恶魔的连接器。

科瑞达：“你会后悔的，当你容颜老去以后不会有任何人再像我一样如此爱你，你永远不会满足当下形势，永远想要更多。”

他怒吼着，可爱的脸如今狰狞无比，之前的他从来不会对她露出高人一等的架势，反而是过于谦卑恭敬。

科瑞达：“贪婪，自私，你的罪会被记在赫卡忒的书卷上，你将会因付不起船费被船夫丢入科基托斯哀叹之河里折磨！等等，小心——”

他冲过来把艾里德搂在怀里，而后身子一僵，苦笑着跪倒在地，

科瑞达：“科……维尔小姐，跑……”

艾里德猛地回头，双眸瞳孔因悲哀和惊讶紧缩，立即把科瑞达扶起来，他的背部散步着三个弹孔，其中一颗子弹精准犀利直击心脏。他现在前往的是想去又没去成的地方……

且无法反抗命运的重力。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你还好吗？”

她把他拉进附近的贮藏室，让他靠在苍白如纸的水泥墙壁上，他看起来失去了阳光的滋养，鲜血糊红了他所靠的墙壁，粘稠地流下来，他的手的温度逐渐降低。

科瑞达：“我很好……”

真是那样就好了。艾里德扑在他的怀里，趴在他的胸膛上，有些轻松地怪异微微笑着，露出非常惬意又富有安全感的眼神。头脑中闪过了许多安慰人的情话——莎士比亚的十四行情诗。几乎是呼之欲出，但她克制着自己没有说。

科瑞达：“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陪着你，化成风。”

声音沙哑，好像有什么东西梗塞在喉间，又硬生生地吞回去。留着漆黑中长发身着休闲服的温暖男孩闭上了眼，睫毛如蝶翼，只是不再轻颤。

科瑞达：“我总是觉得我生错了地方，我想成为你的哥哥，我想被你……”

胸膛起伏逐渐变得微弱，最后他垂下头，渡鸦般漆黑的发丝垂落，扫过艾里德的额头。他的生命就这样戏剧性地结束了，没有任何征兆，莫名行走于人世间的他就这样莫名离开。

我总是觉得我生错了地方，我想成为你的哥哥，我想被你……

要是那样就好了。

活下去。

————支线回忆卷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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