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震惊的蒋司令一把抢过副官手中的电报,从头到尾的再细细看了一遍。当他看到两座监狱监墙被炸毁,狱舍也被焚烧,一万多名政治犯都已逃之夭夭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连骂了十几遍的“娘西皮。”
戴笠听着虽然也很震惊,可是看到校长如此大发雷霆,他也没敢上前劝解,而是乖乖的站在旁边,等着蒋校长发完脾气。
“这一师,二师都是死人么?为什么上海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发给他们的枪械都是烧火棍么?为什么不增援?为什么不追击?为什么现在才报告?”
正当蒋司令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见又有一名侍卫室的副官跑进院中,再次递给了蒋司令一封请罪电报,这封电报却是白崇喜发来的。
原来入驻上海的第二十六军是白崇喜的队伍,这两个师长捅了这么大的窟窿,知道如果自已上报请罪,等待他们的一定是军法从事,所以两人并没有将一切事情的经过先上报给革命军总部。
而是先汇报给了他们的老长官白崇喜,白崇喜虽然同样震惊这次劫狱的雷霆手段,可是通过两位师长的陈述,他也同样知道,这次的事情不能全怪两位师长。
毕竟以往在中国还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胆大到敢去端了一个师的司令部,更是劫持了另一个师的师长。
而且关键的是这伙人还成功了,事后更是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哪怕经过上海三大亨的全力侦察,也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如此一来,白崇喜知道他们碰到高人了。这次劫狱的行事手段堪称完美,虽然从表面上看好像是红-军组织的行动,可是和红-军打过多年交道的白崇喜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红-军的行动风格。
看着倒是有点像前阵子闹的举世闻名的基-地-组-织弄的手笔,不过因为没有确定证据,白崇喜也没有将他的这个看法说出来。
不过两个师长他还是要救的,这次的失败不能怪他们无能,只能说是对手太高明,因为就算换成他亲临上海主持这项工作,他一样也免不了被劫持的命运。
所以深知蒋司令行事手段的白崇喜让两人先不要急着请罪,而是由他出面亲自向蒋司令请罪。
白崇喜干脆将这次监狱被劫的过失全部揽在了自已的身上,谁让他是名义上的上海市的最高军事长官呢,谁让一师,二师是他白崇喜的队伍呢?
蒋司令看着白崇喜的请罪电报,哪里还不明白白崇喜的想法,他倒是不在乎两个杂牌师师长的死活,他更关心的是白崇喜字里行间透露出关于这次劫狱行动的过程的描述。
从电报的描述中可以看出来,这次的行动,计划周密,行动果断,执行有力。整个过程有如行云流水,羚羊挂角,可以说是毫无踪迹可寻。
哪怕事后在三大亨的努力追查下,都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这才更让蒋司令难安。他不禁琢磨到底是什么势力做下了这件事情?
从昨晚发生的劫狱事件,到了今天上午他才知道消息,可见国民革命军在上海的根基还很不牢固,同时也说明军中缺乏一种快速传递消息的方法或者部门。
蒋司令深深的感觉到,他要加强在军中的情报工作。蒋司令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戴笠和两位副官就安静的站在旁边。
“雨农。”蒋司令突然发声。
“卑职在,校长。”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要成立一个军事情报部门么?”
“记得,您说过,现在军中各派系纷杂不堪,山头林立,不利于党国对其有效的控制。”
“不错,本来我想等我把武汉政府的人斗垮了,等我把红-军消灭了,再成立这个部门,不过看目前的形式,我有必要将这个部门提前成立了。”
“校长是想?”
“不错,成立一个专门针对我军各个部队的情报部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像这样,昨天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今天早上才知道。
如果我在上海的军队中有这样一个部门,我相信,当天晚上就会有专门的情报送过来。这对于以后我们北伐张作霖,西进,东攻各路军阀都很有作用。
所以雨农呀,你要想办法把这个部门的章程弄出来,我给你全部的权力,足够的资金,由你把这个部门运作起来,你有这个信心么?”
“校长,卑职有信心,卑职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这样吧,你们黄浦军校的十三太保不是成立了一个所谓的蓝衣社么?你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就借助这个蓝衣社,先把组织框架搭起来。
现在就开始发展人员,向各个军队里渗透。等时机一到,我自然让你成立独立的部门,并且给你相应的编制,放心至少也是个少将级别的。”
“多谢校长栽培。”戴笠脸露喜色。
“好了,你回去给你的小老弟发个电报,就说劫走他未婚妻的事情我不追究了,不过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他不是号称李财神么?如今上海两座监狱都被红-军炸毁了,你就让他全权出资把这两所监狱重建吧,记住了,要比以前的更大更坚固,建成之后,我是要亲自去验收的。”
“明白,校长,我立即去安排。”戴笠立即发电报去了。
“唉,幸亏抓到了这个小老乡的把柄,要不然这两座监狱光重建就得几十万的大洋,我哪有余钱呀?”蒋司令不禁为自已感到庆幸,能抓到李铁这个冤大头替他买单。
好在他不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就是李铁,要不他吃了李铁的心都会有。
这里蒋司令正在算计李铁,其时现在远在上海的三大亨也在算计着李铁。
原来尽管李铁和斧头帮没有动用多少本地帮会的帮众,可是上千名香港护卫队员,上海华兴洋行的几百护卫队员,再加上金虎别动队员,整整近两千人的队伍满上海市区的乱窜,一点风声也不露是不可能的。
其实在第二天的上午,三大亨手下的门徒就将前一天夜里的异动统统向三大享汇报了。早就成了精的三人只是稍一梳理就将此次事件最大的嫌疑的帽子给李铁扣上了,只不过苦于没有真凭实据而已。
原来黑二安排斧头帮本地帮会人员盯二师师长的行踪,同时当天夜里,无论是给香港护卫队员带路,还是事后为整为零引领这些人去华兴洋行的码头登上了那艘停靠在码头的巨大货轮。这些行动都不可能瞒得住同为上海地头蛇的三大亨。
如今三大亨就坐在客厅当中,正在讨论以后如何面对李铁,或者说这次的调查结果他们要不要通报给革命军。
“这个李铁胆子太大了,感情他还是赤色份子,要不然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大案。”张啸林喊道。
“这件事十之八、九和李铁脱不了干系,可是这就说他是赤色分子就太武断了,我认为以李铁的身家注定不会是赤色份子。因为咱们都知道,赤色份子和咱们是不可能共存的。”
“可是如果他不是赤色分子,他干嘛要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做这种诛灭九族的事情?这可是两座监狱呀,不是两栋民房,更何况还放跑了一万多的赤色分子?”张啸林有些不明白。
“就因为这样我们才更不能轻举妄动,李铁本来的实力就不弱于我们,能让他做出这种掉脑袋的事,你说他背后得是什么人?”黄金荣想的很深。
“啊,你们是说,李铁背后还有指使的?”张啸林惊讶道。
杜月笙也是点头表示同意黄金荣的说法。
“先不说这次劫狱的过程,敌人火力强大,装备精良,可以说比革命军的武器装备都要好,这点大家从那天晚上的爆炸声和枪声就可以判断出来。
听说他们竟然还派了好多人,分别占领了一师师部,又绑架了二师师长,更是堵住了各个领事馆的驻军。
而且还把我们三人也堵在了家中,如此强大的实力,如此周密的计划,你认为一个年纪青青的李铁能办的这样滴水不漏么?”杜月笙疑问道。
“是呀,我也是想到了此处,才一直举棋不定,李铁只是个明面上的棋子,他好对付。可是不挖出他背后的真正实力,我们现在贸然与李铁交恶,甚至开战,就算我们消灭了李铁,人家还会捧出个张铁,赵铁出来。
而且我在明,敌在暗,对我们处境会很不利。”黄金荣心有疑虑。
“那怎么办?我们被人家堵在杜公馆这事就这么算了?”张啸林还是很生气。
“你就想开点吧,我的大门都让人家给崩了,我这不也忍着么。说不定这还是李铁看在咱们都是上海大亨的份上,故意放咱们一马。
他完全可以在咱们出门时再引爆,昨晚上的爆炸你也看到了,要是在咱们出门时爆炸,你说咱们还有命么?”杜月笙劝道。
“像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呀,感情就这样人家还是手下留情了。”张啸林不禁自嘲道。
“那是当然,而且你们没发现昨晚那伙人的行事风格和前些天发生的有些事情很像么?”杜月笙自信的说道。
经他一提醒,黄金荣和张啸林立即恍然大悟。齐齐喊道:“基-地-组-织。”
“不错,就是他们,也只有他们才有这种实力可以逼迫斧头帮和李铁配合他们做下这天大的案子,也只有他们做起事来天不怕地不怕,根本就不顾后果。
好在昨晚的行动太大,又是在上海,这才让咱们三大亨抓到点影子,要是只是救个把个人,这次咱们恐怕还是会对他们一无所知呀。”杜月笙一付智珠在握的神情。
“对呀,我说我的门徒一早就说,昨晚上看到华兴洋行的码头后半夜特别热闹,看到好多的人分批的进入华兴码头。
而且后半夜那一直停靠在码头的货轮还开走了,原来他们是干完了就跑呀,我说怎么满上海的翻了几遍了,还找不到可疑的人呢。
你这一说我就全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基-地-组-织干的这件事,如此说来,说不定他李铁也是基-地-组-织的一员呢?”张啸林的脑瓜子终于开窍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说,我们不但不能将李铁的秘密泄露出去,相反我们还要帮他守住这个秘密。
一方面,这个把柄就成了我们独家的了。另一方面也是保住我们自已的命,想想基-地-组-织这一年多干得事,哪件不是惊天动地的。
所以在我们还没有完全了解这个组织之前,我们千万不能动李铁。现在可以肯定,无论是李铁还是斧头帮就算不是基-地-组-织的一员,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所以以后我们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试试李铁,同时也试试他对我们的态度。”杜月笙最后拿了主意。
“好,既然如此,我们再安排手下人装装样子就得了,革命军刚来上海,没有我们帮忙,他们就是查到猴年马月去,也找不到是谁炸了他们的监狱。”张啸林也想清楚了。
“对,咱们这就分头行动吧。告诉下面的人,看到华兴洋行和斧头帮的人都给我绕道走,可不要给我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以后咱们和基-地-组-织也能做做生意呢。”黄金荣更是个财迷。
三大亨终于结束了这一次的秘密会议,三人虽然各自有着自已的小算盘。可是在事关自已身家性命的问题上,倒是保持着相当一致的看法。李铁又一次因为三大亨的小心眼而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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