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酒:“肖老师…………”
顾酒:“你怎么了?”
昏暗逼仄的空间里,有碎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爬进,空气中依稀可见数不清的四处飞舞的灰尘颗粒,满地碎片,空气中充斥的是血液的腥甜。
丰神俊朗的男子无力的坐在地上,他的眸子无神,唇瓣苍白,白皙皎洁的手腕上有鲜血流淌,见门被打开,只是微微抬眼,却让顾酒见识到他揉进骨子里的绝望,仿佛在陆地上挣扎的鱼儿即将窒息。
他再次随手拿起一个碎瓷片,眸子里带着撕碎一切的疯狂扎向自己的手腕。
顾酒:“老师不要。”
顾酒急忙跑到了她面前,抓住他因为握紧碎瓷片而流出鲜血的手阻止了他自残。
肖战:“放开我!”
肖战仿佛疯了一般,他使劲挣开顾酒的束缚,做势要再往自己胳膊上扎,顾酒一急用尽了全力死死抱住了他。
肖战死命挣扎,但少女仿佛有如神助一般,他怎么也挣不开她的拥抱。
良久他终于平静下来,放弃了挣扎。
肖战:“放开我吧,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顾酒:“真的?”
顾酒不太相信,始终有些迟疑。
肖战:“真的,我发誓。”
肖战:见肖战似乎没有说谎,顾酒这才松开了怀抱,执起肖战修长的手查看他的伤势。
还好她来的及时,还只是留了一点血,没有什么大碍。
顾酒:“老师,我送你去医务室。”
顾酒担心的看着他,却只见他摇了摇头,眼珠子像频死的鱼眼睛一般滚动一下,然后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指了指。
肖战:“不用,那里有医箱。”
他的嗓子干涸至极,仿佛年久失修的大风车一般嘶哑。
顾酒循着他的手势果不其然找到了一个医箱,然后取出药品为他包扎上好药。
顾酒:“老师喝水。”
她倒了口水,因为肖战双手都绑有绷带,所以她温柔的将水杯捧向了他的嘴边,喂给了他喝。
房间里再次恢复成死一般的寂静,顾酒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想问他怎么了,又怕冒犯到他的隐私。
她尴尬的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留在这里,走了又怕肖战再做傻事。
肖战看着面前这个小心翼翼的女孩,多年孤寂的心似乎松动了一个小口,他叹息一声,第一次对别人主动说出了自己的病。
肖战:“我有抑郁症。”
抑郁症?
顾酒心里一紧,有些怜惜这个男生,此刻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才好,于是她再次给了肖战一个安慰性的拥抱。
抑郁症患者是极致的悲观主义者,他们看待事情,总是想到最悲观的一面。在他们眼中,未来是充满黑暗与绝望的。
顾酒是第一次遇到抑郁症患者么?
不是。
她想起她的妈妈,那个始终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的温婉女子,某日换上她最爱的那条洁白无瑕纱裙,割腕死在了浴池中。
那天,鲜血染红了整个浴室,以及年幼的顾酒的整个世界,她在鲜血中沉浮,早与晚,昼与夜,眼里全是再也洗不去的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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