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算命

“看相，算命！麻衣神相，不准不要钱！”

大街之上，两人边喊边走。前面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看就是乡下人打扮，粗手粗脚，而且皮肤黝黑。在他的身后，一个带着瓜皮帽，穿着黑布长大褂，一只圆圆的墨镜待在眼睛上。这两人一前一后，通过一根竹竿连接着。

前面年轻人手里捧着一个算命的招牌。看样子久经风霜，白布已经发黄，不过“神算张半仙”五个字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也许他们头一次来京城，不知道生意怎么做，竟然走到了新华门来。

“瞎子！”几个警察急忙跑过来挥舞大棒：“你们两个东西，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跑这里算卦，趁着大人们没有看见，赶紧滚！”

身后的老头急忙弯腰点头，让前面的年轻人把自己带走。就在这一转弯的时候，从长安街上跑过来一辆马车。算命的爷俩手里的竹竿太长，就在一转身的同时，伸出来的竹竿正好在拉车的马匹肚子上划了一下。

右边的马以为车夫让他拐弯，立刻站住，左边的马没有收到信号。往前一冲。马车立刻就横在了马路上。得亏马车做工精细，突然的转弯没有让其侧翻。不过也罢旁边的站的巡警，和赶车的车夫吓坏了。两人脸色都变了。

“怎么赶车的？差点摔死老子！”曹锟一把打开车门，整了整头顶的帽子。车夫立刻过来解释。马车后面几个士兵一拥而上，将算卦的一老一少摁倒在地。

“神算张半仙！”曹锟念着那个招牌上的话：“今早出门的时候，你有没有给你算过，我看是忌出行才是！”

趴在地上的瞎子并没有害怕。他大声喊道：“陛下息怒，小人无意冲撞，皆因两匹老马受到车内真龙的威武之气，这才一时发愣，险些误了陛下的大事！”

“陛下！”曹锟回头往自己的马车上又看了看，吩咐道：“放开他们！带回府上，等我回去好好审问！”

车夫重新调整马车。曹锟上了车。一身便衣的袁世凯微微笑道：“仲珊还是相信这些江湖术士的鬼话？”

曹锟点点头：“那道大总统不觉得刚才那一老一少立刻就知道车上坐着真龙不奇怪吗？”

袁世凯笑道：“你是总统府的侍卫长，有你在的地方，十有**我就在，这有什么奇怪的？”

曹锟点点头：“大总统说的是，我也只是觉得这两人可疑，然在这里算卦，不偏不巧冲撞了您的马车，我怀疑江南那帮革命党还不死心，所以才将那两人带回府里严加审讯！”

袁世凯点点头：“这就对了！做大事的人，决不能相信什么天理，天数，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处理完事情，曹锟第一时间赶回家中。一踏进家门，立刻让人将算命的两人带到自己的书房。曹锟挥退手下，往躺椅上一座，看着这两个算命的。年轻人因为害怕，躲在瞎子的身后，时不时的探出头来看曹锟。

曹锟张的五大三粗，满脸的横肉。浓重的两道八字胡完全遮盖了上嘴唇。摘了帽子，露出一个大光头，在点灯的照耀下，泛着昏黄的灯光。曹锟喝了口茶：“你是算命的？给我算一命如何？”

瞎子左右摸索。身后的少年急忙扶着瞎子找了张椅子做好，自己规规矩矩的立在身旁。瞎子放下竹竿：“大人已经位极人臣，何须再算？”

曹锟哈哈哈的大笑几声：“你们这些江湖术士，总是用这种好话糊弄人，给句痛快话，算还是不算，要算或许给你几个赏钱就放了你，如果不算，你们惊了我的马，即便把你们拉出去毙了也没人管！”

“大人真的要算？”瞎子问了一句。

“对！一定要算！我想见识见识你这张半仙的本事！”

“既然如此，我也只好拼着十年的寿数不要，给大人算一卦！”

瞎子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在龟甲里略微一摇，口中念念有词。“哗啦啦！”一把铜钱散落桌上，瞎子一枚一枚的用手找到，又摸了摸正反，右手胡乱的比划各种手势。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曹锟看着瞎子的动作，不紧不慢手势诡异，以他信佛的个性，已经信了两成。

“说吧！大人想问什么？”瞎子弄完一切，重新将铜钱和龟甲收好，正襟危坐。

曹锟道：“你先说说我吧！如果说的对！我们再说别的！”

“大人幼年尚好，青年时稍微困苦，成年之后便是平步青云，如果我所算不错，大人尚有继续向上之力！”

“哦？此话当真？”曹锟幼年上过几年私塾，从十六岁开始家道中落，不得已靠小买卖为生，直到袁世凯小站练兵，曹锟投身武行，被袁世凯送进津天武备学堂深造，成为袁世凯的心腹。如今不仅是总统府侍卫长，还是驻守京城第三师师长，袁世凯已经答应曹锟，等他登基成功，便封曹锟为虎威将军外加直隶总督，可谓位高权重，又掌握兵权。

瞎子点点头：“天下大乱，英雄豪杰并起，如大人这般能文能武的又有几人，只要大人继续勉励，他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哈哈哈……”曹锟哈哈大笑：“老瞎子，这几句话说的不错，好！我问你，我该如何勉励？”

瞎子道：“一个字‘忠’！不过……”

“不过什么？”

“此等事情不说也罢！其也和大人没有多大关系！”

“说！”曹锟摘下佩刀，让面前一放：“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瞎子叹了口气：“哎！大人一定要听，我就和大人说说，不过我劝大人不可插手！”

曹锟点点头：“你先说说看！”

瞎子道：“今日在街上无意间冲撞大人，觉真龙坐于大人车内，偶的一卦，觉真龙气息散乱，似有不吉之兆，大人作为侍卫应该努力保护真龙的安全，倘若出了大事，也对大人的将来极为不利！”

“不吉之兆？什么不吉之兆？”曹锟追问。

瞎子摇摇头：“老朽功利尚浅，还没有看透天意，不过我可以告诉大人谨防真龙身边之人！特别是‘定’字之人！此乃真龙大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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