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不可解之物

凯特尔元帅望着那个完美的圆形空洞，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天亮之后，皇宫的一个角落出现了“奇观”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宫廷。禁卫军们早已对这个地方进行了戒严。而身为帝国元帅之一的凯特尔，决定亲自过来看看。

比起对这不可能出现的事物感到赞叹，困惑不解的表情明显爬上了凯特尔的脸。

究竟是什么的东西才可能轰出这样一个大洞。关键是，那断面是如此完美光滑，完全想不到是何等的力量造成的。

“阿拉？是凯特尔么，好久不见啊~~哎呀我是不是该喊你元帅大人？”

“埃法提娜老师，请不要开我玩笑。”

走进之后，凯特尔才发现在圆形空洞的旁边站着一位女性正在仔细的检查断面的情况。

埃法提娜，外表看起来是20岁左右刚刚有些成熟风味的女性，粉色的短发波波头带着纯白的平顶毡帽，穿着正式的祭祀礼服。

实际上她已经是97岁的人了。凯特尔小时候曾跟随她学习过3年的教会教义和基础神术。至少在凯特尔的记忆里，这个人的面容从来没有变过：至于97这个岁数，还是凯特尔当上元帅后靠着人脉偷偷“了解”到的。

“不知不觉你也长成大人了啊~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8年前，我晋升元帅的授杖仪式。当时您出席了。”

“阿拉？有这回事么？”

“您只坐了17分钟30秒就走了。记不得也是正常。”凯特尔平淡的说着，听不出语气里的波动。

“嗯……你也长成了可靠的大人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埃法提娜走进凯特尔，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凯特尔的脸后说道。

已经36岁的元帅大人扬起头看着天空。

“这件事居然值得惊动您么。作为帕兰萨斯大图书馆的第六图书管理员，居然因为这个小小的骚动立刻出现在皇宫……”

帕兰萨斯大图书馆，教会直属的“图书保管机构”。其成员的职位是图书管理员，一共有12位，有先后坐席排序。据说图书馆内保存着从上古之战乃至更早之前的世界历史，以及几千年来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知识”，生物的信息，神术与魔法，各种神器的传说……甚至包括“本不应存在的知识”。

帕兰萨斯图书馆游离于教会的统治体系之外，其成员的 任命与晋升都是内部完成，在拟定出方案后向教皇厅进行通报，然后名义上由教皇厅来“任命”。

除非发生难以理解的特殊事件，否则教皇厅不会轻易要求图书管理员出面处理事务。

凯特尔是教权与皇权妥协的“产物”。具有皇室血统，继承了神术的力量，出身又是大贵族。为了帝国的稳定，凯特尔从小就被交给教会培养，双方都对他寄予厚望。也因此，他才能在小时候得到埃法提娜的亲自教导——这是一份殊荣，能够获得图书管理员教导的人，整个帝国也寥寥无几。

“阿拉？小凯特你消息挺灵通啊，我2年前才成为第六管理员呢。”

倔强的望着天空的凯特尔，没有低下头对上埃法提娜的视线。

这位尊贵的图书管理员转过身，又向着墙上的空洞走去，一边开始向凯特尔解释。

“不是因为这个才来的呢。我本来就有事情临时来一趟皇宫，结果早晨听说这里发生了‘异变’，就兴致勃勃的过来了。是好奇心啊好奇心。”

“来皇宫也没有给我这个弟子说一下。我好招待您，尽到一个弟子该尽的本份。”

“抱歉呢，秘密行动~不能张扬呢。”

随着埃法提娜的身影与凯特尔的距离慢慢拉远，凯特尔轻轻的低头，把目光从天空转移到了埃法提娜的背影上。

“那么，老师您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么？”

“不明白啊。”

埃法提娜的声音依然带着笑意，与“不明白”这三个字十分的不搭调。

“图书管理员也有不知道的事情？这可真是奇闻了。”

“如果你是问这个大洞是什么造成的，那我还是有一些推测的。”

“请说？”

“首先，这是魔法造成的。不是水火土风四大系的魔法。而是黑魔法造成的。”

“黑魔法？那种东西好像法术书上并没有写。”凯特尔对魔法不甚了了。皇宫的魔法师部队并不是配属在他麾下，他本人也对这些东西缺乏兴趣。

“嗯，因为教会对黑魔法比较反感呢。虽不至于看到使用者就要铲除，但终究是希望黑魔法的使用者越少越好，自然不会允许你在便利店买到黑魔法指导书。”

“……普通的魔法书便利店也不会卖的。”

“哎哎？真的么！？我以为便利店什么都有卖……”埃法提娜突然转过头，一脸犯了错的惊慌。

元帅大人只欣赏了自己老师的可爱表情三秒钟，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开始望天。

“所以老师的意思是，昨晚皇宫里有个黑魔法使用者，轰出了这个大洞？”

“是的呢。黑魔法其实和四大系魔法没有本质区别，一般法师只要去学习多少都能掌握一些。至于这个……”

埃法提娜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残缺的墙壁，然后坐在了半圆的断壁上。

“这个我大概能猜出来是什么造成的。”

“是可以说给我听的知识么？”

“阿拉？好谨慎呢。之前那个什么都要我讲给你听的小凯特哪里去了~？”

“请老师不要开我玩笑。”

“好的~。这个魔法，应该是终蔫之炎。”

“没有听说过。很危险的魔法么？”

埃法提娜侧过身用手按住断壁，像是在感受温度一样。

“终蔫之炎的召唤方法其实有好几种。上古时期的记载先且不说。最近一次关于终蔫之炎的记录，是在43年前。有一位沉迷魔法研究的领主，依靠财力物力成功招出了终蔫之炎。”

“召唤的方法很麻烦？”凯特尔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沉思。自己没有看过这方面的记录，但如果一个领主就可以完成这个魔法，似乎也不会是个难题。

“很麻烦。他们准备了2片完整的黑龙鳞片，300吨黑曜石，45具尸骸。是挖的坟还是滥杀无辜就不知道了。法阵绘制了一周，面积比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庭院还要大。一共有88位魔法师一起念诵咒语，整个施咒时间半个小时，期间任何一个人念错一个词都会导致法阵失效。”

凯特尔微微的咋舌。这可不是“麻烦”能形容的了。

“他们成功了，”埃法提娜继续说着，“终蔫之炎出现了3秒钟，然后就失控了。32人死亡，16人重伤残废。哦死者包括那个因为好奇心要见识下终蔫之炎的领主。至于说上一次成功召唤终蔫之炎，还有效的驱使它像这样朝一个方向流动的记录嘛……那就是不能告诉你的知识了。”

“所以老师您想不明白。这的确是不可能出现在皇宫的魔法。”

凯特尔做了总结。

“是的呢。在上古时代，那可是被当做邪神意志的直接体现……它不是去破坏，而是直接将一切物体归于虚无。所有的结界封印在它面前都是无效的。被终蔫之炎流淌而过的地方，什么都不会剩下，一切都会变得无迹可寻……没准也是好事？”

埃法提娜话锋一转，望向自己昔日的学生。

28岁即拿到元帅权杖，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元帅凯特尔带着一丝不解回望着自己的老师。

“老师您有什么想说的，请直接告诉学生。”

“阿拉？我只是个偶然路过的图书管理员，哪会有什么事情……”

就在凯特尔不解其意之时，急促的奔跑声和喘息声由远而近。

“元帅……凯特尔元帅……陛……陛下召见您……大，大事不好了……”

一个卫兵慌慌张张的向两人跑来。

“镇定！先平静下来，再把事情说清楚！”凯特尔威严肃穆的说道。

“公主……莉亚公主大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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