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柒.心猿

之后的事儿，夏冬没有再谈论神原的事情。

简单地思考一下时间，夏冬眼瞅窗外落寞的黄昏才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

“夏灵和夏荧快回来了，我出去买点菜。”

“哦？夏灵和夏荧？”

羽川抬头问。

战场原虽然没有问，但是速度减缓的笔尖和微微偏转方向的螓首也在暗暗表述着她的好奇。

“我的妹妹……们。我的那个爹不是离婚了吗？他的前妻带着我的两个妹妹生活在中国。联系并没有断，偶尔回过来看我。”

“你怎么不说！”

“呃，发生了很多事……忘了。”

夏冬站了起来，摸了摸身边妹妹的头，惹得她一阵不满。

“绯木多，麻烦你先做点什么。我去超市补充一下食材。羽川就不用动手了，你是客人。”

羽川只好停住自己的脚步，坐了下来。

“你可真会使唤人。”

战场原起身弯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长裙。

“羽川你来帮我吧。”

“好！”

羽川冲着无奈的夏冬使了眼色，连忙跟了上去。

“我也来帮忙。”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天使也跑到厨房搭把手。

“纱雾，你怎么办？”

纱雾并不答话，而是拿着绘图笔在空白的画板上无意义地戳戳。

从中午吃完饭后，纱雾就一直坐在夏冬的身边，坐在最外围画画和看小说。她画完画就看小说，一下午的时间已经把第四卷的插图全部搞定了。说起来，夏冬小说的销售奇迹，其中一大半的功劳都是纱雾的。如果没有那些完美的色色的图，估计没几个人愿意忍受着虐人的剧情而看下去，最终成为春秋笔和埃罗芒阿的粉丝。

“你也去帮帮忙吧！”

夏冬提议，却只换来了纱雾的冷漠。

夏冬只好重新坐下来，想要靠近妹妹，却遭到了无情地嫌弃和原理。

沉重的打击感落在他的心头。

完了，活着没希望了！

索性羽川过来救场，好言相劝把纱雾拐到了厨房。

夏冬松了一口气，重新想起了他的任务。

对了，要去买菜。

“我出门啦！”

夏冬说了，骑上自行车。

天黑得出奇地块。

当夏冬从超市中走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将这座城市笼罩。

这一天就快结束了，但是很明显不会这么快结束的。

夏冬早就察觉到了，从他出门的时候，那种若有若无的煞气就在他的周围环绕。那是一种黑色的气息。夏冬自从有记忆起，他就可以看到带有明显恶意的情绪的颜色。或许积极的情绪也带有着颜色，但是颜色太淡了。

这也可能是他为什么能够看到天使和神灵的原因。

放下手中的方便袋。

他可不想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浪费掉他的夏目漱石。

可能是暗中窥视的人也明白了夏冬知道祂的存在，又或者是完全有恃无恐。

祂的身影出现在路灯地下。

穿着两截式雨衣。

雨帽深戴盖住头。

脚上穿着黑色长靴，左右手戴着橡胶手套。

头顶上星空高挂。

此处为地方都市的郊外，又是乡下小镇——夜空中仅有一片不识趣的云横越而过，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起手式。

接着雨衣怪攻了过来。

实际上这样的表达并不准确。

一般来讲，两个路灯的距离能有二十米。

但是祂就这样攻过来，简单就像是把大象塞进冰箱里一样。

有如从世界中消失一般。

有如从世界中脱落一般。

这速度无法只靠反射神经来闪躲，它的路径完全是一直线，因此在祂做出挥拳的起步动作时，夏冬就做出了预判。避开的左拳有如理所当然般，轻易地贯穿了他身后的水泥墙。这景象就像被弹射器打中一样。

开什么玩笑！

轻而易举地就镇压了螃蟹的夏冬来不及吃惊。

这种恶劣到了极点的玩笑，就是把他多年以来的修炼成果全部给否定了一样。

水泥墙周围数公尺，有如拦河坝以一点为中心溃堤般，发出巨大的声响逐渐崩落。根本没有一丝的延迟时问。雨衣怪扭转全身，左拳直接朝我打来，这次没有任何起步动作和预兆，只是直接从刚才的位置，猛力贯进夏冬的身体。

“咳！”

夏冬勉力维持住身形的脚直接揣进了水泥地中。

他的眼睛产生了一丝变化。

而雨衣怪那双深不见底的窟窿也产生了一丝变化。

完全相反的变化！

一瞬间的反应让两个人全部都始料未及。

巨大的斥力从身体接触的地方迸发出来，多余的能量涣散成光和热，猛烈的冲击波扫荡这一次为中心的大范围的城区，猛烈的如同发生了一起爆炸。

夏冬的视野瞬间回转，两圈、三圈、四圈，剧烈的重力加速度施加在身体的前后左右，晃动了思考回路，他眼中的世界扭曲变形，随后身体朝下，狠摔在柏油路上。夏冬体验到全身和柏油路摩擦的滋味。

很痛，真的很痛，但是痛就说明这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他怎么会活着？

刚才那一下的话，估计连整个腹腔都洞穿了吧。

夏冬的意识逐渐陷入到了昏迷当中。

……

“我向你许愿，希望……献上一切……”

“……（悠长的呼吸）……准。汝之一切……吾之全力……”

“谢谢。”

他是谁？

……

夏冬还没看到不断恭敬低伏脑袋人的脸，就再次醒来了。

他现在就是在医院里了。

他的身边坐着战场原。

就像是上次一样，她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夏冬的面前。

“要吃吗？”

但是这一次夏冬还没有回答，战场原就收回了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

“抱歉，你的内脏破裂，现在只能吃流食。”

“呃……”

他想说点什么，但是身体深处的疼痛让他无法开口。

“今天是星期日，你昏迷了十一个小时。”

“我还以为……呃……”

睁开眼睛五十年过去了。夏冬这样吃了苦头也没忘记在心底重复自己的话。

“还以为什么？我还以为你被哪个女人勾走了呢，没想到竟然一个人躺在大街上烂醉。”

那可不是烂醉。

“你是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

一个雨衣怪人。

夏冬这样在心里回答，但是似乎这一次战场原并没有发动她的超能力。

“算了，医生说你还得在床上躺个半年才可以。”

“是……呃。”

——吗？

这时候，门口处传来了敲门声。

“应该是纱雾。”

但是进来的人并不是纱雾，而是神原骏河。

她来的有些尴尬。

虽然夏冬没有明说，但是大家都明白造成这一切的真凶是谁。

“我为昨天的事情而抱歉。”

神原郑重地鞠躬道。

“夏冬学长其实一早就发现了吧，昨天晚上袭击您的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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