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铁之精炼是斗争的精炼（上）

约早五时过半。

处在初夏的Y城，已有越来越多的橘红爬上天际。

Y城湾不远处的海上正停留着一艘小型轮船，随着波浪的涌动轻轻摇摆。与表面上的宁静祥和不同的是...

船的下层当中，正放置着一个六边形的简易擂台。原本用来进行拳击训练的用具，现被吸血鬼当作赌斗的执行地设置在此，旁观者们也早已经准备就绪。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楚洛零以及作为对手的吸血鬼同时入场。

“哼...如果有什么遗言的话趁早说会比较好——等下我就要撕烂你那张以人偶来说做的还算精致的脸。”

吸血鬼乙看着自从上船之后一直吸引着血仆们视线的楚洛零，阴沉沉地说道。

原因无他，眼前这个可爱的少女已经两次让他蒙羞，并且他每一次被打中的地方正好都是脸部。现在一看到楚洛零，他就不免的回想起前两次的屈辱，于是整个人开始生起一股报复的欲望。

而楚洛零，则是完全没有听到对方的威胁一般，定定地看着作为赌局其中一方的吸血鬼甲，只是心思却不在赌斗之上。

实际上，她现在还在思考关于刚才从水银中冒出来的声音的事情。

按理来说，水银是魔像的‘灵魂’，因此并不会出现水银与魔像本身进行交流的情况来。但那个声音对楚洛零说了‘说得不错’，又代表她确实听到了楚洛零对于撒拉弗问题的回答。

那到底会是谁呢？

也由不得她细想。看到参与战斗的两人全部就位之后，吸血鬼甲当即以决斗见证者的身份，高举起自己的右手。

然后挥下，作为决斗开始的信号。

顿时，吸血鬼乙动了起来，以惊人的气势向着楚洛零进攻而去，同时双拳已然缠绕上血红色的雾气。

血族三大身体强化异能之一·巨力术。这种直接强化身体能力的异能，寻常的用法都十分的简单粗暴，只要将能力激活、以增强数倍的体能直接压制对手即可。比起需要预先准备和长时间施法的血魔法来说，这样的异能，才是低级别吸血鬼在作战时主要使用的能力。

在巨力术的加持之下，吸血鬼乙的拳头猛然加速，向着楚洛零的面部击打而去。

乙的意图十分明显，他要的就是把两次被打脸的愤恨发泄出来，毁掉那张让他心生愤恨的精致面容。除此之外，就经验来看，头部作为大部分生物的弱点，只要确实地造成伤害，就能够剥夺目标的战斗能力。

对此，楚洛零的应对方式是...

她的心脏处猛然燃起银白色圣火，但与往常的战斗不同，并非直接发散到身体的各处去；而是流经胸前并不实际存在的铁之刻印，这才涌动着向全身输送。由铁之刻印进行精炼、纯化的圣火，染上了一点红棕色，但却更加精纯。

身体一接收这些铁炼圣火，当即迸发出更强的力量。表现或许与巨力术相差无几，但本质截然不同；她的身体经过圣火的淬炼，比起通过血雾只能短暂爆发的异能，虽说在力量的强化上可能还要弱上一两分，但圣火的好处便在于生生不息，可以持久性地将她身体中的潜能引导出来。

这便是她的能力，铁炼嬗变术·体术，其之下的四液蒸馏法之一，名为不败。

“喝啊啊啊啊啊——！”

她以额头对上了吸血鬼乙的重拳。在激烈的相碰之后，楚洛零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向后仰去，场上回荡着两人针锋相对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一点骨骼裂开的脆响。

得手了。才一阶的魔像，就想在正面的力量对拼中赢过身为二阶、还掌握了巨力术的吸血鬼吗！还没等吸血鬼乙得意于刚刚的成果，只感觉下巴一疼，他也被楚洛零同时挥出的、近乎不科学的上勾拳打得退后两步。

“咳哈...！”

同上回一样，被打中的地方开始如同被硫酸腐蚀一样剧烈地灼痛起来，并且这一拳的力道只比他使用了巨力术的时候稍弱一点，让他的动作稍顿了一下。

但如果是下巴的话也不是无法忍受。这么想着，他趁着楚洛零受击的幅度更大，再次使用巨力术，向着她的腹部发起直击。

砰。

乙的攻势再一次奏效，将楚洛零打得弓起身子，就像是挂在他的拳头上一般。

看到吸血鬼两次得逞，台下的黎星霜不禁心里跟着一痛，颇为担心地看着楚洛零；吸血鬼甲则是频频点头，看上去好似取得了一些借由下属复仇的快意。唯有撒拉弗，凝视着场上的情况，不知道在记着什么。

几乎缩起半个身子的楚洛零，突然又用一记摆拳作为回击。吸血鬼乙来不及抽身回退，只能吃下她的反击。

这一下，以比刚刚还要强劲的力道，打中了乙胸口稍低的位置。

“啧？！”

他原本想的是，楚洛零的攻击能够对他施加诡异的剧痛，而自己并不像甲那样修习了迅捷术能够轻松闪过她的攻击，那么就只能尽量别让楚洛零能够出手。因此，才在一开始就采取了猛烈的攻势。

但没想到的是，每次他强攻的时候，楚洛零总是不闪不避、强行迎上来，在承受住他的拳头的同时，也予以反击。

也就是所谓的以伤换伤打法。

但每次受伤之后打回来的力道反而变强了也太...吸血鬼乙十分忌惮地看着楚洛零，立即后退，并侧过身子以减少自己可能露出的破绽。

比起开始拘束起来的乙，楚洛零这边则正相反，战意十分旺盛。

额头有一点裂开、腹部被重击制造出内伤...剧烈的疼痛向她袭来，但向着铁之刻印再一次注入圣火之后，这一次圣火涌向了她的脑中，将所有的苦痛全部解释成了振奋身体的高扬感。

铁炼躯术，四大蒸馏法之一·许奎厄拉，巧妙地解读痛苦、转为斗志的能力。

这还没有完。

她仿照着吸血鬼凝聚血雾的样子，朝自己的双手中注入大量的圣火。

没有休整的空闲，两人的身影再次拉近、出拳。

一边，是不断在接近致命处受到损伤的楚洛零；另一方，则是身体各处被接连极化痛觉的吸血鬼。

每一次击打，都同时在挑战着战斗双方的承受力；但每一次受伤、疼痛，楚洛零都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什么正在逐渐落地。

处于战斗之中的人开始明悟，而旁观者——则是惊异地看着娇小的魔像与吸血鬼大汉打在一起的画面。

黎星霜呆呆地注视着场内的楚洛零，看着她以少女之姿一次次地和敌人互相进攻；而撒拉弗的眼中是赞叹、旁观的吸血鬼则是惊诧，见证着仅仅一阶的魔像在近身肉搏之中与二阶的吸血鬼战士维持战平。

战斗的结果，会走向何方...

“抓、哈...抓住你了！”

吸血鬼乙见到自己的攻击（在表面上）收效不大，因此在中途改变战术、变为以抓取为主；而楚洛零见状也增加了闪避的频率。

但是，在这种程度的互殴之中，无法保证完全不会出错。

看着表情没有出现哪怕半点惊慌的楚洛零，乙吞下一口唾沫，将自己体内最后的鲜血能量输送到手上。

并非是以血雾的形式进行强化的巨力术，而是...

吸血鬼的双手，迅速地变成了锋利的爪子。

这一招乃是身体之外的强化异能，变化术。他原本以为以楚洛零的实力，自己只使用单一个巨力术就好；只是中间发现自己轻敌了，便为了不受到太多的伤害而悄然开启坚韧术，因此在双方出力相近的情况下，没有受到太多的伤害。

至于这变化术...他并非还要对眼前的娇小少女还有所保留。吸血鬼的阶位，到底影响着什么？这便是答案之一。

无论还剩下多少能量，他能同时维持住的异能始终只有两个。

于是吸血鬼将自己认为已经无用的坚韧术放弃，将最后的机会留给变化术。

“哼啊啊啊啊啊！”

“呜咕...”

重拳变为利刃，尖利的爪子将楚洛零被抓住的手臂一瞬斩断。吸血鬼趁此机会向失去了平衡的楚洛零发起追击，双爪再次化为刀刃。

即便努力闪躲，她依然无法逃开，保护自己的身体没有被正面斩中的代价则是失去了另一条手臂。

最后，异能效期结束的爪子又重新变回吸血鬼的双手。而吸血鬼也没有拘泥于使用异能造成杀伤，转为再度抓住楚洛零的身体，露出自己尖锐的獠牙，狠狠地咬在了少女的肩膀上。

“不，不是吧...小零，要输了吗...？”

黎星霜颤抖着，看着已经露出胜利者的笑容的吸血鬼，不断用脚轻轻踢向旁边的撒拉弗。如果他现在插手、做些什么的话...！

“不要慌张，决斗可还没结束呢。”

撒拉弗其实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底。但是他依然在脸上维持着一贯高深莫测的扑克脸，同时内心也开始好奇起来，决斗会就这样拉下帷幕，还是...

因为什么而有所转机呢？

————莉话————

晚饭有羊肉！果然这种独特的香气让我无法拒绝呀=w=

明天早上还有蛋炒饭~加酱油的蛋炒饭~（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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