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请求并接受了伦纳德的帮助,霍华德其实就已经站在了他那一边,那巴克尔问“你怎么看”,自然就应该在维~稳的条件下回答摩根所提的“那你想找哪个下家为你的愚蠢擦屁~股”的问题。
霍华德心中理出了一个大致的谱子,深吸一口气说道:“钱保局用黄金成品与国~民手中的金钱子进行兑换这一行为,其实可以看做是信用交易!”
“此话怎讲?”巴克尔眉毛上挑,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霍华德继续说道:“以现在的市场行情,每十张金钱子应兑换三十克黄金,人们愿意将金子交与钱保局进行保管,然后换纸币进行交易不就是信用交易吗?”
“废话!”摩根在一边冷嘲热讽,“就是五岁小孩都知道!”
“反过来说,人们用金钱子兑换金子,就意味着他们更信任金子的保值价值,这也是信用交易下的产物,对手中持有的价值物进行未来一段时间的估值,然后决定该以何种形式保值增值。”霍华德没有理会摩根的嘲讽。
“也就是说……”伦纳德摸~着下巴。
“也就是说既然人们相信该换掉金钱子来保值的话,那么也应承担相应的贬值后果!”
“相应的贬值后果,这个说法我喜欢!”巴克尔高兴地拍着肚皮。
“我们可以把这想象成是一个月的远期信用交易,金子本身也是一种商品,那么其价~格也会随市场波动而波动。说到底,它只是相对安全罢了,没人能保证它不出风险!所以帝都对流通中的金子并没有保值的义务,只要兑换的时候没有问题,信用交易就立即生效!”
“可是帝都不是对货币有相应的价值承诺吗?一旦市场上大量充斥着这种黄金成品,信用交易本身不就失去它的意义和效用了吗?”伦纳德摁着下巴提出了疑惑。
霍华德心里一惊,伦纳德居然对商业方面还有着这般深刻的认识,不过他不能慌,相反这还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伦纳德赏识自己的机会。
“在兑换的过程中使用黄金成品兑换给小部分的储户,剩余的储户则用真金。前者手里一个月后还持有的黄金成品的剩余价值无疑将贬为亚黄金,算信用交易亏损!”霍华德顿了顿,见没有人发话,于是继续说道,“这些人的质疑和控~告无法得到闹~事程度的响应,流言蜚语反而会加深人们对金钱子等纸币的信任度。这样一来,既打击了动~摇货币的那群人,又缓解了当~局金子的兑换压力,可谓一石二鸟!”
巴克尔笑容可掬,不停地拍着手掌对路易斯说道:“你们商会里的霍华德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嘛!完全说出了我想要的回答!”
路易斯冷漠的脸也挂上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他用裤腿擦了擦手,上前握着霍华德的手说道:“既然先生能以大局为重,又正值非常时期用人紧缺之际,我也应当放下个人恩怨和生意竞争,让我们共同为帝~国的发展尽一份力吧!”
伦纳德也露~出了爽朗的笑容,上前对霍华德握手称赞。
直到此刻,霍华德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一旦跟坎尔贝茨的领主攀上关系了,即使以后与路易斯和巴克尔翻~脸,他们也不敢肆无忌惮地打~压自己了。这样想着,他用余光看向摩根。
摩根杂乱的发~丝随着火光微微摇曳,粗糙、沧桑的面颊被血雾染上了一丝斗~士的悲壮,微驼的背透着深深的无奈,仿佛瞬间又老了几岁。
他的目光中浮现出不加掩饰的讽刺和悲凉,以剖心泣血的口吻对伦纳德说道:“老夫不才,没能让领主大人回心转意!虽有怨言,但以大局为重也没有办法。老夫身~体日益羸弱,想要对帝~国做出更大的贡献,但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请容老夫在此告辞,如若领主大人传唤,老夫随时都愿效犬马之劳!”
“多印制的纸币就好比毒~品。每当市场后劲不足时,只要印钞就会使其再次精神抖擞,但是纸币越印越多中的毒也会越来越深。帝~国中的毒已经很深了,所以当下并不是考虑如何戒~毒的时候,而是保证在不毒发的情况下,如何让吸毒者的反应缓和下来。”伦纳德安慰摩根道,“您已经充分证明了您的专~业和爱~国心,请不要太过难过和自责,有空随时欢迎来做客!”
伦纳德为摩根安排回程的马车,并让要一道去打猎的路易斯和巴克尔先去马厩挑选坐骑。
摩根在临走前将霍华德拉至一角,小声说道:“人的意志各有不同,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也表示尊重!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帝都的大~法~官柯林斯·弗格斯其实是因为拒绝了烂印钞票而被解雇返乡的!你既然要依附于魔鬼,那么以后可得多加小心了!多留个心眼总是好的,指不定他们什么时候觉得你没用了,就会把你当个弃子毫不怜惜地丢弃!”
说完,摩根便上马车走掉了。
伦纳德此时洗漱打理回来,手中拿着一件用黄褐色的牛皮纸包着的长方形包裹,愉悦地说道:“霍华德先生,这是之前我的承诺!”
他随即将手中沉甸甸的包裹交到了霍华德的手中,继续说道:“这是一万金钱子,以现在的汇率加上你那十万火山币,刚好两万金钱子!”
事情顺利办成,霍华德婉拒了打猎的请求,打算打道回府。
伦纳德拉住了他,突然面色严肃地说道:“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情相求!”
“领主大人请讲,在我能力范围以内的事情定当竭力相助!”
“你素来与世安自~由联合商会里的人不对眼对吧?”
“是的。”
“所以如果商会里有什么异常举动的话,我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原来到头来伦纳德既不信任摩根,也不信任路易斯和巴克尔。
而且这样做,一旦被发现之后,想必与商会间的关系也会变得紧张、互不信任吧!他到底是有多么的矛盾?!
不过既然这是伦纳德的请求,霍华德也没过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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