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诧异的守望人

灰风笑了笑，看着一脸惊愕的柯维洛，他慢慢地开口了：

“不要那么惊讶嘛，开心一点。”

柯维洛什么都没有说，他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事情的转折，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如果他的大脑是一个计算机的话，现在早就不知道宕机多少次了，他眼前接收到的信息已经超过了他的处理能力，现在他整个人就愣在原地，呆若木鸡，面如死灰。

居士慢慢地笑起来，淡淡说道：

“欢迎来到爱恩星啊，卡诺帝国第101号守望人。”

“你这家伙……”柯维洛突然警觉起来，然后立马转身死死地盯着他，“你知道我的身份？”

“不要那么紧张嘛，”他笑了笑，“其实你已经隐瞒的很好了。”

柯维洛咬了咬牙，接着拉紧了量子动能手套：“就连茉莉都不知道我的身份，你是怎么知道的……不管了，按照规矩，我必须处理掉你，对不住了！”他一点儿也不顾及情面，毕竟这对他来说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琉璃那边我会交代的！”

他想要拉出粒子光矛，但是他发现他的手套根本无法聚集粒子，平时信手拈来的粒子在这里却根本不听他的话，无法聚集到一起，所以粒子光矛也就根本无法使用。柯维洛抱着拼一把的信念直接冲过去对着居士挥拳，不过居士只是轻轻地伸出食指，挡下了柯维洛的全力一击。

“清醒一点，柯维洛，”他说，“你的量子动能手套现在根本没有量子动能，你的全力一拳也只是和普通的卡诺人一样。”

柯维洛摇摇头：“这，这怎么可能……”

“在逆熵立场之中，每一个微粒都处于我的操控之中，比如……”居士随手一挥，“我可以创造一把手枪，然后……”

他把那把手枪对准了柯维洛。

那是一把最原始的手枪，是处于机器时代或者前太空时代的土著文明使用的手枪，它们利用火药动能来推动子弹，以此射杀敌人。这种手枪只会出现在历史书和电子游戏之中，不过就是这样一把抵在他额头上的古董手枪，却可以轻易地夺去柯维洛的生命。

因为距离太近，他的护盾根本没有用。

柯维洛渐渐地冷静下来，然后问道：“居士，你到底是什么人？”

“放心吧，我不是你的敌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字塔形的小棱锥，就像是网球一样大。他把这个东西放在手中，然后展示给柯维洛。

“这是欧米茄阵列……逆熵，这种理论中的科技……”柯维洛有些惊讶，“即便是卡诺帝国，逆熵的科技也只是实验室中的表格和图纸而已，哪怕是我们的帝国科技联合学院，也没办法突破目前的技术难题……”

“这是个危险的科技，没有掌握反而是件好事，”居士对他说，“这意味着让本来从有序到无序的一直递增的熵逆过程运转，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冷笑一下，“你不会知道的。”

柯维洛有些害怕，不过他还是镇定下来，然后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因为这个星球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想想吧，你在林间空地遇见的魔物，它腿上绑着的是什么东西？还有茶花城野猪林的狂兽人营寨，在那些狂兽人的身体里，你发现了什么？”

“还有天空城……”柯维洛有些不寒而栗，“还有落日北境……”

“对啦，想想看，这些会是偶然么？”

“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什么叫监视？我不是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但你的事迹在茶花城中已然是人尽皆知，而且……不要以为只有卡诺帝国才有哨卫阵列那种东西。嘛，你的左眼……是不是很特殊呢？”

“帝国中央哨卫阵列……”柯维洛彻底拜服下来，这个灰风，他已经知道了一切，而且他并不是刻意的检视自己，自他从科研船降落到爱恩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通过其他类似哨卫阵列一样的装置看着自己在那些地区的行动了！他到底是何许人也？怪不得听茉莉的描述，琉璃和他遇见的时候他身上都是蓝色的液体，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爱恩星本地的，他和柯维洛一样，都是天外来客。

灰风坐到石凳上，慢慢地说：“很多时候，我们都在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把柯维洛心里想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了，“但人是欲望驱使的生物，对于你们，对于我们，对于这里的人来说都一样，只不过呢……”他顿了一下，无奈的摇头，“很可惜，有些人，无法克制他们自己的欲望，说到底，大部分人都只不过是资本的奴隶。”

柯维洛也只能坐到另一个石凳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这个来自卡诺帝国的年轻人怎么样。”

“所以你是哪个文明的？”柯维洛打量着他，这家伙绝对不是卡诺人。他既然已经有了卡诺帝国都不曾拥有的逆熵科技，这只能说明，他的文明要么比卡诺帝国更加强大，要么就是科技树不知道歪到哪儿去了的特殊文明。

事实证明，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正确的。

“呵，你说得对。在下，布瑞姆帝国第4星区公民，姓名为，布洛尼·墨托涅斯。”

“你不怕我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这里的人？”柯维洛试探性的问道。

居士笑了笑：“我早已经被布瑞姆帝国抛弃了，但你不一样，守望人，你的职责还在。”

柯维洛用手扶额，这一切突然来的太快，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关于布瑞姆帝国他也是知道的，那是银河系里大名鼎鼎的堕落帝国，是圣地守护者联盟中二把手。

堕落帝国就是那些曾经强大无比的文明，他们弹指间就可以摧毁一个恒星系，甚至是河系。因为某种原因，他们停止了发展，如同失去了人生目标的富豪一样，他们自诩强者，几乎不和其他国家有往来。这些帝国已经存在了太长时间，他们中有的文明是和先驱者文明一同诞生的，卡诺帝国这样的文明对于他们来说，还只是个年轻的孩子。

银河系中的堕落帝国数量很多，但是意见又各不相同，主要分为五种——践行唯物主义的智库管理者；军国主义和沙文主义并存的军国独立者；以极端唯心主义作为指导思想的圣地守护者；爱好和平，致力于发展经济和邦交的神秘观察者；以及由机械智能组成的上古守护者。 圣地守护者只是众多堕落帝国分支其中的一种，其文明以极端唯心主义为宗旨，开发强大的灵能，有些文明甚至能够进入平行宇宙和虚空位面。

柯维洛以前觉得这种事就和百慕大未解之谜或者尼斯湖水怪一样，当个睡前故事听听就行了，没必要认真。但是现在在他眼前出现的问题让他不得不正视这个情况。他在那眼花缭乱的星图上看到过布瑞姆帝国，它们距离卡诺帝国非常遥远，因为两国的思想不同，所以他们也很少有往来。

不过既然是堕落帝国，那就肯定不弱。堕落帝国的实力也有高有低的，卡诺帝国已经灭掉了两个试图继续发展和扩张的已经觉醒的堕落帝国，只是因为他们侵犯到了卡诺帝国的利益。战争当然是惨烈的，但是卡诺帝国也因此而获利，获得了许多不曾拥有的星际领土和资源，还创建了星际贸易之路，占据贸易之路中的头把交椅，但即便是这样，它在整个银河系中来说，影响力也很有限。柯维洛知道，光是欧米茄阵列这个东西，其科技水平就已经超越卡诺帝国好几个层级了。

“真有趣，一个布瑞姆帝国的人，怎么会在这里？”柯维洛问道。

“你想知道吗？”居士笑了笑，“我会告诉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柯维洛这下就不说话了，不过他愣了大概几秒钟，然后继续大声问：“我就不信，布瑞姆帝国人也是这样的？”他有些奇怪，“也是和人类一样的？不可能吧？”

“你说对了，我的确和你们不一样，这身人皮只是一个外壳。”居士倒是丝毫不在意，直接把手掌摊开，然后他的手臂就变成了一堆黑色的铁砂，哗啦啦的落到地上，非常吓人。不过那些掉到地上的铁砂却变成了一个人偶，那人偶直接跳到了石桌上面，接着一个猛跳，跳到半空中，变成了一堆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的黑色铁砂，回到了他的身上，变成了一条带着衣服的手臂。

看着眼前这个白衣锦绣的古风美男，柯维洛很难想象他会有这样的背景。

“纳米机器人么？”柯维洛问他，“还真是挺高级的东西。”

“如此，”居士顿了一下，慢慢说，“我不是你的敌人，我相信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

“什么目标？”柯维洛其实心里大概已经有数了，但他依然还是试探性的询问。

居士微微一笑，轻声说：“对于漂浮在这个大陆上空的那个失落天空城，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好奇？如果我没猜错，你也应该在调查那个地方。

柯维洛有些惊讶：“这你都知道？”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天上，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地方比你想象中的复杂多了。”

柯维洛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今天的事情，你会保密的吧？”

“当然，在我的眼里，你还只是灰风居士，没有别的身份。”

“很好，谢谢你了，”他欣慰的笑了笑，“还有琉璃的事情，也谢谢你了。”

“没什么。”

告别了灰风之后，柯维洛隐隐感觉到爱恩星的危险，他以前以为这里是一个能够安心生活一辈子养老的地方，现在看来已经不是了。按照灰风的话，这里危机四伏，有很多未知的危险等待着他。想想看吧，一个布瑞姆帝国的人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他不肯告诉自己，说明背后还有更多隐情。

加上林间空地的发信器，还有狂兽人身上的电路和CPU，至少这爱恩星肯定不只有卡诺帝国这一个高等文明活动的痕迹。

柯维洛有些奇怪，这里可是卡诺帝国的领土之内啊？就算是其他文明，又怎么敢在这里造次呢？带着这些疑问，柯维洛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茉莉不在这，她可能在琉璃那里了。不过现在柯维洛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他想知道，在爱恩星留下痕迹的那另一个高等文明，是谁？

肯定不是灰风的祖国，布瑞姆帝国。因为那里距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而且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来到这样一个星球，如果他们想要拿下这里，根本不用耍这种低劣的把戏花招。直接派一支星际舰队贴脸就可以了。

柯维洛不得其解，不得不先放下这件事。

因为敲门声响起来了。柯维洛还以为是茉莉，只能整理一下情绪，然后去开门。

伍德的脸和身躯，赫然映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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