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连反抗都不会的炮灰兵,想要变成五万精兵,显然不可能,就算有现在的气势加成,最多也只能是一战可用,真要是吃了亏,败了阵,指不定就是一场大溃逃。这就是为什么,百战老兵和新兵的个体战斗力其实相差不大,但是上了战场之后,整体战斗力会有这么大的差距的原因。项羽三千子弟兵,杀退刘邦二十万大军,真正杀死的并不多,更多的是溃逃的时候踩踏而死的。
所以陈慕言并没有指望自己变成某个史莱姆,直接靠嘴就能让所有属下的战斗力飞升。
他选择一个更加符合实际的方法:筛选。
两名女兵将十六名男人带到了陈慕言的面前,而后便匆匆退了下去。
这十六个人,可以算是黑社会老大,他们在这炮灰营中,有着属于各自的势力。
陈慕言没有时间去慢慢寒暄,他将这十六个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有的全身肌肉线条十分粗壮,有的更是肌肉虬结充满力量感,但也有的只是普通人的身材,甚至比一般人更加瘦弱一些。他们无一不是神采飞扬,看着陈慕言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兴奋。
陈慕言点点头,“很好,至少你们在精神上,符合我对你们的期待。”
一听这话,十六人皆露出笑容。其中一人对陈慕言笑着说道:“听完大人的话,我们都对大人仰慕的很,只盼能够在大人麾下,以效犬马!”
陈慕言不是三岁的孩子,这种场合说的话,当然不可能说什么就信什么,他点头微笑,“你们放心,官爵赏金,都以功论,不会少你们一分的。”
另一人行礼道:“大人,我们不求加官进爵,也不求富甲一方,只求大人能够将兄弟们带出这里,堂堂正正做个人!”
这句话说得情真意切,陈慕言也听出了其中所隐藏的不甘与屈辱。他忍不住说道:“你们放心,从现在开始,以前的日子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只要我们能够救下女皇,我们就能够改变所有男人的命运!”
众人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慕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此时,其中一人站了出来,说道:“大人,监牢之中还有几个人,把他们也放出来吧。”
“监牢?”不只是陈慕言感觉奇怪,另外有几人,显然也对他的提议感到诧异。
陈慕言忍不住问道:“他们是什么原因被送入监牢的?”
刚才提议的人解释道:“有几个是因为打架斗殴,还有几个,是被人故意带进去,用的。”
一句【用的】,陈慕言便明白了过来。女兵看管男犯人,又是女尊男卑的世界,调转一下思维方式,当即就能够明白过来,这些人要被怎么使用。不过令陈慕言更感兴趣的,是那几个打架斗殴的人。因为在陈慕言的印象中,这个世界的男人已经完全不像是男人了,还能够听见有男人打架斗殴,实在是太少见了。“他们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另一人解释道:“我们这边,常年所配的物资缺斤少两,也就经常会有因为吃不饱而相互争抢的情况出现。何况,有人也乐意见我们争抢,若是能够流血,她们会更开心。”
陈慕言明白了过来,在这个缺乏娱乐手段的年代,找乐子的方式不免会出现一些极端。古代甚至还有斗兽场角斗场之类的地方,这种事情仿佛已经成了一种另类的理所当然。
陈慕言不再多言,而是直接走出房间,朝守在外面的女兵说:“去,将监牢里面的男人放了,让他们派两个代表过来跟我说话。要快!”陈慕言可没有多余的时间,用在兵卒的路程上。
女兵领命而去,一路小跑。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两个壮汉被带了过来。一个粗壮一些,身上难得能够看见不少脂肪,显然伙食相当不错。另一个看起来倒是身材颇好,有一种健身教练的错觉。只是二人身上多处鞭痕,血迹斑斑,看着有些瘆人。
陈慕言还没开口,肉多的就已经开口了:“大人!我都听说了,您要是能带着兄弟们从这里走出去,我这条命,就交给大人了!”
一旁的壮汉虽然有些犹豫,但是目光之中也是精光闪闪。“若是大人真的能够兑现承诺,便是搭上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肉多的汉子顿时满脸怒容,朝着一旁的壮汉大声喝道:“放你娘的狗屁!大人带着我们脱离苦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壮汉犹豫了一下,朝陈慕言一拜,“大人许诺能够带我等脱离苦海,张朔万死难以报大人恩德!只是大人,恕张朔斗胆,有一个问题,若不问清楚,在下绝不甘心舍命相报!”
陈慕言看着张朔的眼睛,想了想才说:“你问吧。”
“敢问大人,可知这里都是些什么人?”
陈慕言点点头,又摇摇头,“要我说,都是男人。”
肉多的壮汉也看向张朔:“你这什么意思?要我说你这种问题就是脑子里面冒了尿泡!”
面对肉多的壮汉的怒斥,面对陈慕言疑惑的眼神,张朔慢条斯理地再次一拜,才开口道:“但是在下看来,这里一共有三类。其一,敌国的士兵,比如说我,炎鹿国的战俘。其数两万有余,是最多的一部分。其二,死刑要犯,比如我身边这位匡衡,以罚代刑,终身为奴,这是律法所定。”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旁肉多的壮汉匡衡脸色相当难看,在他看来,张朔这就是故意提醒陈慕言,在律法上,他匡衡就只能一生为奴。但是张朔并没有任何停顿,甚至都没有看匡衡一眼,而是接着说道:“其数一万有余,是第二多的部分。”他吸了口气,“其三,有的是不守规矩的家奴,主人家不要了送来这里;有的是快要饿死的乞丐来,这里混口饭吃,只求活命;有的是街头的弃婴,被送来这里养着。诸如此类,总算个良家,其数一万左右。”张朔看向陈慕言,“若是没有户籍的良家,凭大人一句话,或许能够有个安身立命的机会。但是别国的俘虏呢?死罪的囚徒呢?大人的话,能否代表女皇,能否一改律法?”
陈慕言听完才明白过来,按照张朔的意思,他们其中很多人是战俘和死罪的囚犯,别人都好说,可这两种人,一个是敌国的人,一个是律法定死的终身为奴,你一个陈慕言,能够挑战女皇和律法的权威么?
“事急从权。”陈慕言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你可以不相信我,因为我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么这就是你最好的一次机会。”
张朔欲言又止,一旁的匡衡锤了张朔一拳,“曹力嘛的狗东西!老子就是去饭店吃饭,那也是吃高兴了才付钱!你倒好,什么活都没干,就过来跟大老爷谈条件?你踏马算老几?”
张朔看向匡衡,一咬牙,“好!我张朔若是此时不答应,倒是要被你耻笑是个贪生怕死的杂种!”他看向陈慕言,“恳请大人给我一把丈二长枪,我愿带头冲锋,以供驱策!”
“好!”陈慕言是在不敢再耽搁时间,连忙带着二人回到军中。
他从没有过军队管理的经验,但是他有过企业管理的经验。在陈慕言看来,军队也不过就是一个特殊系统的企业而已。他索性将看起来最具有领导气质的十几人选为“部门经理”,然后让他们自己去组建属于自己的领导班组。很快,最具有效率的不同“部门”就被分了出来。果然如同张朔所说,人数最多的就是战俘和犯人,战俘不少由张朔领导,犯人绝大多数由匡衡领导,人数远远超过其他所有部门。
灰城的武库之中并没有多少存货,但是加上陈大姐从各处购买来的东西,倒是勉强能够将这几万人稍微武装一下,没有武器的,也能够用锄头、锹意思一下,不至于手无寸铁。
陈慕言知道,这五万多人的忠诚度十分有限,他们愿意跟着自己冒险,更多的理由不是忠君爱国,而是为了自由,为了能够从灰城走出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陈慕言没有给这些人停下来思考的时间,而是像赶鸭子一样,直接带着这五万多人和之前的将近三万人汇合,合计约九万,号称二十万,浩浩荡荡冲向了玉京!
※※※※※※※※
而此时,玉京城外,下一场攻城战,已经蓄势待发。
北宣王闵月茹站在战车上,看着远处的城墙,面上毫无波澜,也不知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而与之相对的,玉京的城墙之上,周维也在看着她。只是看周维的面色,就知道她此刻心情极差,双眼有些红肿,显然是刚刚哭过。她几次带兵突围,却最终还是独自一人逃回了玉京,没有将圣旨送出去。非是周维无能,而是北宣王早有准备,若不是周维的凤翼决无人可挡,恐怕她早已在路上饮恨而终。
此时天已入冬,寒风吹在脸上,虽说不上面如刀割,但是也绝称不上好受。不少士兵手握兵器的时候,都要忍不住搓一搓手。真要算起来,这绝对不是攻城的好季节,但北宣王闵月茹也并没有真的打算攻城,她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玉京,而不是一片废墟。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保留尽可能多的战斗力,因为她知道,玉兰帝国的四周没有一处是太平的,内战消耗过多的战力,最终获利的只可能是自己的敌人。
可是面对有第一神将之称的周维,她这些打算无疑太过天真。
一名手下骑着马缓缓走向城墙,“里面的人听着!陛下恕你们无罪!开城门者,赏千金,封二等忠勇侯,袭三代!但若执迷不悟,就……”
她的话戛然而止,众人看去,只见她的喉咙上不知何时,插の上了一只羽箭,箭身穿过喉咙,只救下寸许的羽尾。鲜血喷涌而出的同时,也有不少顺着箭身流至箭头,再从箭头哗啦啦流下。
周维站在城墙上,大声喊道:“玉兰帝国,从古至今,都只有一个女皇!而当今女皇,正在宫中端坐,尔敢称皇,便是逆谋造反!其罪当诛!”
“杀!”
“杀!”
“杀!”
周维的话音刚落,城墙之上便整齐划一地喊着“杀”字,声音慷锵有力,让北宣王所领的禁军忍不住引起一阵骚乱。
误入女兒国的我又该如何逃出生天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