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想到老板刻意询问种族的目的,方垣便应和了下来,冒险者公会是一个跨国际的组织,对种族没有限制,刚好适合用来解释自己与娅岁为何会出现在炎界。
果不其然,听到肯定的回答,老板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看向两人的目光也变得和善了许多。
“也难怪,如果不是冒险者,也没那胆量会在这个时期进入炎界王城了。”
方垣眉梢微挑,心中若有所思。
“这么说,现在炎界很不欢迎人类和凛冬族?”方垣随意问道。
“嗨,也不是不欢迎,你也知道,如今炎界和冰界形势很紧张,大家对冰界的来客难免会有些敏感,原因你懂得。至于人类……”说到这里,老板犹豫了一瞬,随即耸了耸肩有些尴尬地说,“你们不歧视我们异族就很不错了。”
听罢,方垣不禁会心一笑,扫去了桌子上刚刚出现的紧张气氛,他并不打算与炎界的普通人闹得太僵,只不过被圣国人引发的歧视现象所波及,他的心里不由得感到郁闷不已。
“看来人类的口碑在异族中不怎么好呢。”方垣笑道,抿了口热茶,又问,“三界五域都是这样吗?”
老板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看着方垣沉吟了片刻,说,
“人类朋友,我看你挺面善的,估计应该也不是那种自视甚高的人,不瞒你说,大部分异族对人类向来没什么好感,不过文化程度高的大城市相对会好一些,大家都比较能克制,至于小城市和偏远地区是什么样子……就说不好了。”
方垣轻轻点头,人族毕竟有趁着异族实力下降侵占异族国土的历史,稳坐侵略者的名号,换做是谁肯定都不会喜欢,就连方垣自己都对此感到不耻。
界王域王同时暴毙,紧接着人族大举入侵,尽管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但不论怎么看都隐隐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而看光头老板这副态度,显然人族在侵略时的所作所为,要比他当年在圣国的书籍中所了解到的情况还要严重。
我果然还是别当自己是人类好了,这锅我背不起啊——方垣心中纠结万分。
“唉,明明以前异族之间都挺和睦的,人类也很安分,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世事无常啊。”老板叹了口气,在其他顾客的招呼下起身离开,走之前又悠悠说道,“不过现在炎界重新出现了界王,有女王大人在,日子应该也会变得越来越好吧。”
炎魔女王,烈焰之艾拉么……
在方垣看来,艾拉的确是一名很优秀的女王,不论气势还是手段都很凌厉,只可惜被自己的至亲绊住了脚腕,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不过这都不是方垣需要关心的问题,炎界之事自然会有相应的人去处理,他只需照顾好自己,在逐渐变强的基础上不给艾拉添麻烦就可以了。
吃完早餐后,方垣从前袋中拿出一枚小铜币,放在了桌子上。
“谢了老板,包子很好吃。”
“朋友再来啊。”光头老板在后方挥手招呼道。
“有机会一定。”方垣回应说,随即领着娅岁离开了早餐铺。
……
走在路上,随着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方垣也算是亲身体会到了炎界人民的“热情”。
黑色的头发放在红发人群之中显然很是招惹视线,不过方垣坚信他们之所以如此引人注目,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出自娅岁身上——她的裹球式着装在以清凉为主的炎界衣着风格中,反差实在是太极端了。
不热吗?
方垣几乎在每位擦肩而过的异族眼中,都看到了这个相同的疑问。
作为一名尚且弱小的人类,方垣并不想太过引人瞩目,然而大城市什么都有可能没有,唯独最不缺人,还未等太阳完全升起,两人便已然吸引了许多好奇与警惕的目光,甚至还有主动跟随试图判断两人身份的无聊人士。
本就怕生的娅岁顿时紧紧抓住了方垣的衣袖,躲在他身后,浑身瑟瑟发抖,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气息。
“艾拉应该提前帮我们打通好关系的,在这个特殊时期,一人族一凛冬族公然走在街上,不引来麻烦就怪了。”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方垣不禁叹道,“不知道这是否也算是艾拉对我的考验之一……”
话音刚落,一阵嘈杂声便由远及近,只见几名身穿类似警卫服装的炎魔驱散人群,并将两人包围在了中央。
只不过迎面走来的并不是那些炎魔之一,而是一只浑身覆盖着藏青色毛皮的雄性狼人,后方垂落的大尾巴相当引人注目,再看他肩膀处的徽章,应该是这群警卫的上司。
身材壮硕的狼人警卫在方垣面前站定,一股威压扑面而来,不过很快就被后方的清凉气息抵消。
瞥了方垣后方的娅岁一眼,狼人将证件展示给方垣,同时说道:“人类你好,本狼是王城东区警卫司的临时总警监,麻烦你和你的同伴出示一下入城证明。”
“这个……”方垣嘴巴一张,心道不妙。
他们两人都是直接被艾拉给拎进城里的,自然没有什么身份证明,而看见方垣表情上的变化,狼人垂着的那条手臂上肌肉隆起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钟就会迅猛出击将两人制伏。
好在方垣也不是没有解决问题的方法。
“如果我没记错,总警监应该算是警卫司里面职位很高的存在了吧?既然如此你应该认得这个。”说着,方垣从背包中拿出了那块玉石吊坠,在总警监面前晃了晃,“这是你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给我的。”
果不其然,当看见玉石时,总警监身体一震,双眼中充斥着愕然。
很好,是个识货的。
“什……星焱令?!”总警监下意识地喊道。
星焱令?原来这超级大杀器还有名字的啊。
只见狼人忽然上前一步,靠近方垣压低声音质问:“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面对近在咫尺并利用身高优势俯视着自己的狼人,方垣俨然不惧,摊开手瞥了附近围观的人群一眼。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不知道能不能换一个更方便谈话的地方呢?”
听罢,狼人犹豫了一瞬,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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