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直播里飞出来一只死神

第1章 直播里飞出来一只死神

呯！

埃米尔只听到这一声，似乎这一声也没有听到真切，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就象一片落叶，直直地平铺式地摔向冰冻的地面。

“是撞瓷的吗？”

“看起来不象！”

“如果是撞瓷的，这成本有些过高了啊”

“喂！醒醒，醒醒，能起来吗？”

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张张陌生的脸，伴随着各种疑问。

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云里雾里一样，几张脸围绕成了葵花呈现在眼前。埃米尔无自主意识地看了一眼，继续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忆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

“地上都冻实了，你会冻伤的，我拉你起来吧。”

杂乱的声音，杂乱的几只手伸过来，想把埃米尔拉起来。

“不要！”

埃米尔突然意识到自己出了车祸，人还没有死，伤不知道有多重，本能地不敢让人碰一下自己。

呜啊，呜啊，呜啊，呜啊，好象是两个人，或者三个人，托腿，抬背，抱头，埃米尔被抬上担架，送到急救车里面。

脸被超大的面具式口罩覆盖，只露出一双半闭着的眼睛，透露出迷茫的神情。

“不要！”意识到有人碰到自己的脸，或许只是为了把口置取下来，埃米尔再次本能地吐出来两个字，再次失去自主意识。

“疼死我了!“

这次，埃米尔是在床上醒来的，确切地说是疼醒的，梦里叫出来的疼，周围是老板和同事。

”醒了！“

“内脏没有受伤。”

”好象不严重，全身骨裂，骨头没有撞断，也没有摔断！“

说的这是什么话，听了感觉怪怪的。

“又昏过去了。”

埃米尔只是闭上了眼睛，并没有真的再次昏过去，而是不想和他们打招呼。

因为今天她是偷了办公室的设备，想去拍摄直接播跨栏穿越马路险情的，没有拍摄到车祸现场，自己就被撞上了天空。

死神就这样来了。

第二天，埃米尔再次醒来时，疼痛比昨天更严重，同事们已经排好日期，轮流为埃米尔做全程护工，吃喝拉撒全有了，还包括陪聊解闷，老板人不错，都算成正常工作内容。

另有好消息，设备没有丢，也没有损坏，被撞的只有埃米尔，设备大概是被神仙置着的。

镜头里面没有埃米尔，只有穿流不息的车流。

半年之后，埃米尔在重重保护与照顾之下，似乎恢复得不错。除了在飞机上，起飞和下降时会伴随着全身骨骼的刺痛，别的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把自己收拾到利落，准备继续半年前的工作，是实习工作，埃米尔还没有毕业。

“叭！”

死神好象给了埃米尔一枪，在进入办公室大门的时候，突然栽倒在地，率得鼻青脸肿。

死死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这一趴下就是半个月时间，不吃不喝，不动不说话。

死神偷袭了埃米尔。

半条命就这样没有了，另外半条命，直到十年之后，才被捡回来。

与死神竟然做了十年博弈，埃米尔不敢回忆，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活着。

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成了医生，还是天医，天医是什么，天上的医生。

工作早就没有了，十年啊，谁还会给你留着工作，大脑里偶尔回闪一下，内心还是充满感激的，有那么多人无偿地帮助自己，抢回来了那半条命。

埃米尔不敢回亿，跟死神博弈的过程过于恐惧，恐慌已经渗透到骨子，没有勇气回忆。

躲不开的画面，是眼看着自己，就象看恐怖电影一样，看着自己脱胎换骨。

脱胎换骨是一个准确的描述，埃米尔在心里这么认为。

埃米尔并不想要另外的半条命，早早准备了自己的后事，方式很简单，就是把葬礼与生日同期举行。

那是一场盛大的生日聚会，被邀请者都开心不已，因为邀请函上面写着：

请准备好你美丽的双手接收专属你的礼物，并准备好超级大的胃口来品偿饕餮大神掌勺的美味佳肴，穿上你帅炸天的服装，化上你酷毕的美妆，唯有一件事情提醒您必须做到，那就是请您不要带任何礼物。

生日是埃米尔自己主持的，就象一个大型的艺术活动一样，在全部人都尽兴之后，拿着礼物告别之前，埃米尔告诉了大家，这其实是自己的葬礼，自己给自己主持的葬礼，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举办的葬礼。

开心与眷恋是真切的，沉痛与哀伤也是真切的，纵然没有人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仍然是一次无法忘记的别开生面的派对。

埃米尔的生日之后，也是葬礼之后，平静柔和地等待着被死神带走。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没有去扼住命运的喉咙，也没有做垂死挣扎，更没有去偿试自杀，只是在静静地等待死神的到来。

死神却渐去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最初的时候，埃米尔看向夜空，突然感觉自己被牵引，一种无形力量的牵引。

是量子力学吗？埃米尔在心里问自己。

量子基因编码，这是埃米尔能在大脑里找到的信息，一个科学家曾经讲过。

埃米尔对着天空看了五个月，那两颗星星每天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从东南方向，移到西南方向，突然有一天，一束光射向埃米尔，或许说是两束光更确切，从两颗星星所在的方向射来的，就象是两道眼光，射过来了，又消失了，就象被星星的两只眼睛看了一眼。

没有任何异样，直至两个星期之后，埃米尔突然看到一幅画面，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如同全息投影般真实。

埃米尔看到自己的全息投影，脱下了一层皮，血淋淋的有点吓人，一条神话里才会出现的青龙，飞向画面中的埃米尔，似乎象穿一件衣服，又似乎被渗透了心灵，埃米尔一个激灵，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眼前的画面消失了，天空中仍然可以看到那两颗星星，闪闪烁烁，在慢慢地移动。

埃米尔双手抱臂，感觉到的是一种空灵，似乎被洗骨伐髓了。

感觉是在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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