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惨淡的人生

“给……你的果汁……”沐晨风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但换来的是，天衣，“慢的要死。”月浅，“好了，小衣。”

沐晨风暗道好人没好报，随即将另一只手里的罐装咖啡递给月浅。

月浅笑道，“谢谢……”

听，这才是人话吗……

沐晨风将夹在手臂下的矿泉水拧开，狠狠地灌了几口，舒坦地长出一口气。

随即看着旁边长椅上坐着的月浅和天衣，最让人在意的是她们在喝果汁和咖啡而自己在喝矿泉水，最让人火大的是钱还是自己出的，最让人不解的是沐晨风还得用自作自受的心态装作毫不在意地面对。

不过口袋里仅存的那枚五角硬币还是有些重量的，这让沐晨风稍稍有了些籍慰。

天衣很快将果汁喝完，然后指着枫亭旁的间心湖，提议道，“要不要租一船去里面玩一下啊……”

明显是疑问的话语却被她用陈述的语气诉说出来，实为难得。

沐晨风心存警惕，不被旁人注意的右手紧紧勒住那枚硬币，表情十分难看。

月浅也有些意动，说到，“好啊……沐晨风你去吗？”

“我……”沐晨风勉强道，“算了，我晕船。”

天衣忽然开口，语气充满了讽刺，“你是不是怕出钱啊？”

一句话直刺真相，但沐晨风一向爱面子，但是奈何口袋里实在……呃……连再买上一瓶矿泉水的钱都没有了。

主要是早上走的急，身上全部家当只有二十永恒币。

沐晨风想维护尊严，但奈何现实残酷，只好实话实说，“我今天……这个……那个……出来没带那么多钱。”

“哈哈哈，没关系。”天衣大笑道，“反正我这里可以打欠条。”

沐晨风一脸的苦笑，忽然……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会和这些在学院处于顶端的人一起谈笑风生？

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沐晨风不是什么会在这种地方纠结的人。起身时随意将手中喝光的水瓶塞进旁边的垃圾箱，跟上了天衣和月浅的步伐。

时临中午十点半，此时温度极为适中，万里无云，视线开阔，一览无余，蓝色的天幕映射在间心湖的湖面，风景极为美好。湖畔的绿化覆盖面很广，空气极为清新，而这块横款千米的间心湖的中央修建了一座亭子，这便是著名的枫亭。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时湖畔的枫叶尚未红透

不过，枫叶红透的时候是这里观光人数最多的时候，那时人山人海，这里的物价也随之上涨。否则一瓶果汁，一罐咖啡，一瓶水收你十九块五，笑话，那时最少以五十永恒币起步。

可惜沐晨风不知道其中的门道，还暗道进了黑店，殊不知自己生在福中不知福。

租来的船是木质的，涂上桐油，和周围的风景很是相称，由于天气晴朗，没有蒙上船蓬，不过这样能更好地够观赏枫亭的风景。其驱动系统没有采用可能污染水域的传统内燃机，而是新一代的星空反应堆，这也是安装在星空仪的动力驱动系统。

不过沐晨风没研究过美学，更不懂得欣赏什么风景，小船晃悠悠，阳光温和，再加上昨夜没睡，竟如同听了催眠曲一样昏昏欲睡。

但是天衣和月浅倒是兴致勃勃，一张张相片定格在了手机屏幕之中。

沐晨风朦胧地看着旁边的沿途风景，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处于湖中央的枫亭。

小船停靠在廊桥旁，月前和天域率先登上了枫亭，“沐晨风，别睡了……”月浅说到。

沐晨风茫然地睁开了眼睛，第一反应不是回答月浅，而是习惯性地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下意识地应答，“十一点二十，还没到吃饭时间，你们先走，我在实验室里再睡会……”

这是开发科学员的一贯作风，由于没有昼夜颠倒地做实验，生活规律没有保障。有时为了得出一个反应数据，甚至要一个星期待在实验室里。

月浅和天衣不懂这个门道，互相看了一眼，不明白沐晨风其中的意思。

天衣怒到，“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好了……”月前打着圆场，天衣这才狠狠地瞪了沐晨风一眼，然后和月浅一起登上了枫亭。

木吃饭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沐晨风勉强睁开眼睛，从口袋里艰难地摸出来了一部手机，接通后。

“沐晨风……赶快回来，就算是正在约会也给我回来……”李耀在对面的话筒里吼道。

沐晨风稍微打起了精神 。

李耀的声音，“我们昨天做的流质实验，现在活性从百分之七点五退回到了正常的六点八……赶快给我回来。”

骇然，木吃饭顿时睡意全无，慌慌张张，“什么……流质活性退化。”

“不要再说重复的废话，赶快滚回来。”

“知道了！”

木吃饭半倚的身体猛然站了起来。

“我有事先走了！”

沐晨风对着已经登上枫亭的天衣和月浅说道，而且还未等她们回复，已经操控星空反应堆极速地靠岸。

月浅和天衣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很快沐晨风又回来了，讪讪笑道，“能借我点钱吗……”

“发生什么事了？”月前关切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最多是拿不到武侦资格证。”

月浅和天衣愕然，“什么事这么严重？”

沐晨风自嘲，“武侦开发毕业设计，可惜快要失败了。”

天衣沉吟想说话的时候……

沐晨风的手机再次响起，

接通，“小沐，别玩得太疯了，后天就是武侦开发技术考核了。”这是秦以的声音。

沐晨风一时间不知是什么感触，怔怔地呆住了。

良久才缓过神来，木吃饭眼眉低垂，气氛也被他晕染成了极为忧郁。

“沐晨风……”天衣本想安慰一下他，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表达。

不过……他们小瞧了沐晨风的抗打击能力.。

只听只见……

“唉……屋漏偏逢连夜雨，你们见笑了。”沐晨风坦然道。

沐晨风是十分坦然，而且是的的确确真真切切，不过这番话却依旧博得了天衣和月浅的同情。

人抱有同情之心，做的事也同样充满恻隐之意。

筹得路费的沐晨风不敢耽误，出租城上直奔承风学院。

晴朗，但是在晴朗蓝天下的李耀脸色阴沉至极。

沐晨风匆匆走来，看着一脸愁云惨淡，一脸的生无可恋的李耀，心中也开始郁闷了起来。

最后两人并排地坐在教科楼的台阶上，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

“看来，只有参加三千校纪了……沐晨风感慨之中带着万般的无奈。

三千校纪是什么……横跨极南平原数千公里的范围内所有武侦学院举办的竞技。

由于参加这场竞技的武侦学院恰好有三千所，因此得名三千校纪。

三千校纪，考研的是综合能力，其涉及范围的方面包括强袭，指挥 ，辅助，调配，侦查，开发这六个方面，这也恰恰是武侦学院所有的学习科目，简称武侦六科。

三千校纪之所以赫赫有名，因为这场赛事是由极南武侦协会举办的，并且达到及格线标准的学员可以直接获取武侦资格证。

这场赛事对于各学院的高材生来说只是在本就辉煌的武侦生涯上镀了一层金，使其更加耀眼夺目。

不过对于像沐晨风和李耀这样的垃……不对，处于高不高低不低的学员来说，这是拿武侦资格证的第二次机会，可以算是黑夜中那仅存的一缕曙光。

沐晨风此话一出，李耀的脸色更加阴沉，如果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直接被识别出来，那一定是……不可能。

沐晨风却刚好具备了这种识别他人表情内容的能力，说道，“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最多是要缴纳两百永恒币的报名费，没事……我们还年轻。”

沐晨风刚好逆对太阳，光辉撒在他的身上，再加上他那真挚的表情，再加上他那诚恳的语气，李耀竟有了想要信服他的想法。

不过……考虑到沐晨风一向的做事风格和为人，李耀这念头一闪而过。

沐晨风正在准备开始长篇大论，声音打断了他们……

“晨风，小耀，你们怎么搞的，武侦开发审核都快到了，你们不想拿武侦资格证了。”秦以的声音很大，不过中气不足。

沐晨风一甩头，“秦老师啊……这个……”

“轰……”背后的教科楼的某个房间传来惊天动的轰鸣声，这声音秦以再熟悉不过了，再看看两人低落的情绪，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秦以安慰道，“没事……要不要帮你们报名三千校纪。”作为一个老师，秦以还是有作为一名老师对学生的关切。

李耀看了看沐晨风，眼神之中透露出对那两百永恒币的不舍之情，沐晨风则坚定地说道，“报名。”

然后，“我先帮你们垫付报名费，记得……是垫付。”秦以察觉到沐晨风和李耀嘴角上扬的弧度，及时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李耀和沐晨风整理好表情，重新严肃了起来。

不过他们那如同深渊般未知的眼神让秦以不得不防备这两个在开发科劣迹斑斑的学生，不过情义还是提醒道，“三千校级在一个星期后举行，武侦六科除参加学员专修的那一科以每一科一百分计算，而专修科目以两百分计算。总分超过四百可以拿到武侦资格证。”

秦以看着沐晨风和李耀，“好好加油吧……”随即抱着手中的教案转身离去。

“四百过线……”李耀低吟道，“晨风，你能过线吗……”

“强袭，大概五十分有吧，指挥，我好像一直都都过了及格线，算六十分，其余的，没把握，都算五十分吧，开发……这个如果临场发挥好，一百三十分应该拿的道。”

“那我给你算一下，”李耀开口，“……三百九，晨风，你还是很有机会的。”

沐晨风没有什么喜悦的心情，他看到了李耀的眼神，这个除了机甲适配性比自己强百分之一的损友，好像真的在沮丧。

沐晨风轻叹一声，正准备用妥当的言辞鼓励一下李耀的时候。

教科楼二楼栏杆上探出一个人的头，此人吼道，“沐晨风，你是在做实验还是在拆实验室啊！！！”

沐晨风奇异地抬起头来，此人是刘来，和沐晨风，李耀并称开发科三剑客。由这个已经快过时的称号可想而知，这个人和李耀沐晨风的事迹也相差无几。

不过刘来很少和沐晨风和李耀有什么来往，倒是和李可谓关系不错，经常去李可谓那里蹭吃蹭喝。

“哦……这不是刘兄吗？有何贵干……”

“实验室都快被你们拆了……”

“拆了？”沐晨风不解。

李耀打消了他的不解，“我为了保持流质活性加入了百分之五的五号催化剂。结果爆炸了……”

沐晨风的表情凝固，“就你这水平……也敢去做实验。”

“反正炸都炸了……”李耀一脸无所谓。

“也是……”沐晨风觉得这是句永恒的真理， 望着刘来，耸耸肩，“反正炸都炸了……”

刘来看着仿佛看破红尘沧桑的李耀，看看漫不经心的沐晨风，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让他们认请现实的真相……

无 ，力感……沉重的无力感……

刘来干脆利落地收回了即将说出来的话，把头从栏杆上缩了回去。

此时天幕已经汇集了如羽毛般轻盈的云雾，风也渐渐起来，沐晨风和李耀两人却神情低落，好似这让人感到轻松的环境给不了他们任何籍慰。

“要不要我帮帮你们……”

声音的源头，是月浅，她的笑容竟莫名使沐晨风和李耀等到了一丝希望……

于是不假思索，“麻烦你了。”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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