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少女的选择

南陌凌夕不说话，继续提升油门。

叶残雪只是初次驾驶汽车，但是她的心情状态却没有那么好。承受了一直以来的孤独，她的内心早就接近崩溃了。

但是她已经厌倦了，厌倦了日复一日的重复，厌倦了他人厌恶的目光，也厌倦了孤独，尽管曾经有过那一刻的欢笑，但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就一起去死好了，反正没有留念了。这么想着，叶残雪转动了方向盘，汽车剧烈地仄歪了一下，直直地朝着一辆消防车撞过去，此时两辆车正相对行驶，相对速度接近230km，只要撞上，普通的车就会被挤压的变型，甚至连人都被挤成肉酱。或者甩飞出去，在如此高的速度之下，无论是哪一种都会死的很惨。

叶残雪就这么看着自己离这辆消防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在不断靠近，如果下一秒，就是死亡你会想什么？

答案是什么也不会想，大脑一片空白，就算做好了准备，也是在犹豫着，恐惧着，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过去是很痛苦，但是死亡呢？

死亡很痛苦，那一刻的痛苦并不是很难忍受，难忍受的是在等待着死亡，等待死亡的深渊中，只有绝望，那一刻的绝望能够吞噬一切，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消逝，那种恐惧无法言说，连理智都会在顷刻之间消失。当你度过这份恐惧见证自己死亡的一瞬间，你只有茫然和空洞。

与死亡的距离一瞬间拉近到只有这一刻，在这一刻就连她的能力都失去了作用，一瞬间世界上的一切紊乱，连死亡都不可预知。

叶残雪清楚地看着卡车越来越近，而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害怕，直到她闭上眼蜷缩在一起，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不去看就好，就这样结束了，结束了……

千钧一发之际，南陌凌夕切换了手动驾驶，握紧方向盘的他眼神锐利而冷静，方向盘紧握在手中，刹车踩下，油门继续继续加大，汽车在南陌凌夕的控制下，一个惊险的侧移躲开了消防车，而这辆消防车也很惊险地左移，躲开了南陌凌夕的车。

这一切就仿佛是过山车一样的惊悚，她的心头的一阵恍惚，这像是梦一样不真实，生与死只在顷刻间。

南陌凌夕看着在自己怀中缩成一团的叶残雪，不由得有些无奈，真是的，明明怕的要死，却依旧坚持着寻死，这个女孩到底都是闹哪样。南陌凌夕虽然这么想着，但是依旧冷漠地说：“你闭眼了，要再来一次吗？”

叶残雪想了想，回味了一下之前那一刻的惊悚，依旧不服气地说：“再来一次吧。”

“那好。”南陌凌夕将手中的方向盘交给她。

她继续握紧方向盘，颤抖着的双手不知是因为之前的恐惧还是，脱力了。眼角还有一点泪花。

车速还在提升，叶残雪喘息着，逐渐恢复了力气。

“再来多少次结局都是一样的，你死不掉，不因为你害怕，是因为你根本不想死。”南陌凌夕叹了口气说。

“开……开什么玩笑！我，都已经受够了，为什么说我不想……”叶残雪低着头，

“这是生物的本能。”南陌凌夕打断了她的说话。“哪有那么多理由，就算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毕竟，我也一样。”

南陌凌夕不再说话了，有什么样的经历才想让人去克服自己的本能去面临死亡，甚至是克服了对于恐惧死亡的本能。又为什么这么执着？

其实自己也一样，有着可以抛弃一切也要做到的事……

其实这个少女，不是想死，只是……憎恨这个世界，这个让她痛苦着的世界，这个伤害着她的世界，这个囚禁着她的世界，这个孤立了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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