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想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大可不必一脸泄露天机般的神秘。”关咏熙说道,“你这个死宅总是需要一些YY对象来排解过剩而无用的精力作为妹妹我是理解的,但这方面的话题我们就不必深聊下去了毕竟我并没太大兴趣谢谢。”
“不能吧……我藏这么深你都看得出来?”我愕然,“你意思是连黑蛋都知道了?”
“我们不必讨论你拙劣的掩饰技巧了毕竟这不重要。你接着说吧,你喜欢茉茉,然后呢?”
“我喜欢过林霏那档子事儿,你也知道。”我轻叹口气,“确实结果像你所说的,她确实不适合我,我也因为一场注定失败的战斗,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暗恋见光死这种事情,虽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我而言毕竟是头一次喜欢一个姑娘,着实还是挺疼的。
“但是就在那之后,我就遇上了茉茉。她像个天使,身上有种神奇的力量,能够治愈别人,让他把再多的疼痛也忘得一干二净。我知道她的优秀,是完全跟我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优秀,我跟她的距离,比跟林霏之间的还要遥不可及——但我没法不被她吸引,因为她太耀眼了。”
“可是,自打我莫名其妙地被招进学生会之后,原本还以为自己多了一条通往她的捷径,却一直在受到各种挑衅。他们在我面前永远是拿鼻孔看人,动不动就冷嘲热讽,甚至会拳脚相向,好像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蹭在他们身边,又穷又脏、还臭不要脸的乞丐。”我想到这,面露几分无奈,又带着点说不出的伤感,“其实他们瞧不起我也没什么,我也同样不喜欢他们,就像我也不喜欢陈洋。本来不是一路人就不坐一趟船,各走各路就好了,可是偏偏我就想能逮着点由头,去见见茉茉。为了见她,我觉得被人讽刺几句,都没什么,因为她是天使啊,她到最后都能治愈我——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可是我顶着别人的嘲讽前进,是有代价的,我的代价就是我的自信。越是这样被他们贬损,我就觉得自己越窝囊,越没自信。越没自信,我就越觉得自己离茉茉实在太远了。她跟那些人是属于一个圈子的,要是那个圈子里每个人都觉得我是个乞丐,那我对她而言恐怕也跟乞丐差不多少吧?她很善良,会去可怜一个乞丐,但她不可能想做乞丐的女朋友的不是吗?
“我越来越迷茫,甚至会想,是不是早一点放手,会减少一点自己失败时的疼痛。如果我只是单纯地把茉茉当个学姐,不贪心,不妄想,还是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给我这段异国求学的生涯留下一些不错的记忆。”
“所以,说了这么多,其实你就是在向我寻求一句话。”关咏熙抬眼,湛蓝的眼眸平静地凝望着我,“你希望我像之前林霏的时候一样,对你说,‘夏茉不适合你。明知不是你的就不要去争了,趁早放弃吧’,是吗?”
我缄默了。
“抱歉,这次,我没法说出这样的话。”银发少女眼神笃定、话音决然,“我之所以让你放弃林霏,是因为首先,我打从心底就不太喜欢她——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成天总萦绕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这是人之常情吧?所以我自然会唱衰。我从来没有说过你配不上林霏,我只是觉得,你值得一个更好的人。
“如今,茉茉出现了。我承认她有点好过头了,好到了让你高山仰止的地步。毕竟茉茉学姐是连我都钦慕和仰望的存在,更何况是你这个废柴老哥。但是说到底,她无疑属于我说的‘更好的人’,一个值得你去追逐的人,在你追逐的终点,可能追得上也可能追不上,但这段旅程一定是很有意义的。面对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为什么要畏缩?你放弃有意义的事,难道要把时间,投放在了无意义的事上吗?”
我惊坐起了身。
这一瞬我感觉,某种我所追逐的,本只存在于天使眼中的闪闪发光的东西,在一向脾气骄横、言辞刻薄的我的妹妹眼里,竟也看到了。
不过,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的妹妹关咏熙,那个倔强又高傲的女魔头,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嘛。
“当然,要是到最后你被茉茉发了好人卡,别哭着怪我给你打过鸡血。”关咏熙削完第二只苹果,轻放在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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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隼都医院。
“听说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关咏熙对躺在床上的我说道,“再告诉你个好消息,茉茉和利威还打算接你出院,顺道请咱们吃个便饭。”
“如果只有茉茉姑且还算个好消息……”我不爽地嘟囔道。
“最近隼都不太平,你们学生晚上少出门,早点回学院。”到了下班时间,拉贾一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边叮嘱关咏熙和我道,“先是传言有黑巫师间谍潜入了隼都,这两天,医院实验室里的曼纳冻结剂又频频遭窃。”
“……曼纳冻结剂?”
“那是一种注射药物,它可以在短时间内将人体内的所有曼纳包裹住,令其无法产生巫术反应,就像冻结了一样。那些冻结剂,本来是用来救治一些巫师特有病症的药品。也不知这贼偷它们是要做什么。”
“曼纳可以被冻结……”关咏熙闻言,脑中飞快电转,“那么被冻结住的曼纳,是不是也不再会与反曼纳中和?”
“原理上是的,只是在临床上我们还没有验证过。”拉贾说道,“毕竟,反曼纳血清在第一秩序王国内属于一级违禁药品,凭医院的正规渠道是无法获得的。”
“那么会去偷窃曼纳冻结剂的,倘若不是某个病人,想来就只有那个黑巫师了。”关咏熙推理道,“他如果向体内注入了曼纳冻结剂,封住了自己的黑巫师特性,之后再设法弄到白巫师的血注入体内,就可以使用白巫术了。”
“说得有理,但是记住——如果你独自遇到了黑巫师,不要试图同他对抗,第一时间逃跑。这事不是你们学生该操心的,交给隼都的警察们处理吧。”拉贾嘱咐完,推门走出了病房。
关咏熙嘴上说怕我独留在病房里太寂寞,又跟我多聊了会,不觉间就到了十点。其实是这家伙自己怕寂寞吧,死傲娇。
“我该撤了。”关咏熙看了眼手机说道,“你这病号,也差不多该熄灯早睡了。”
“你夜路小心点,别撞上黑巫师。”我扬起胳膊,摆了摆手。
“乌鸦嘴。”她轻哼一声,拎起钢剑的剑鞘,阖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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