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的巫师

上海西郊，古北别墅区。

一座依山而建，掩映在浓密树林里的法式庄园别墅前，李九爷站在黑色的雕花铁门外，按下电子门禁上的呼叫器。

不出须臾，两名保安前来接应。对方认出李九爷后，便开启了铁门，引领一行四人走进前院里。

黑金色石材铺就的步道曲折迂回，法式宫廷风的花钵、水景交相错落，香樟树环抱着宽阔私家泳池，领着金毛巡回犬在庭院内踱步的菲佣，无不令我感觉，自己已然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您终于到了，奥西斯殿下。路上有事耽搁了么？”

一位与我和关咏熙同年纪的年轻人，着一袭晚间小礼服从别墅正门走出，笑脸迎向奥西斯一行。

“让你久等了，Levy。”奥西斯解释道，“来这里的途中，我被黄金螺旋的刺客袭击了。多亏了沿路遇上的这两位兄弟出手帮忙，否则我还未必能从他们手里活着走到这儿。”

“您说的‘出手’帮忙……是指？”叫做Levy的年轻人疑惑地问道。

“这两位小兄弟，也是巫师啊。”奥西斯答道。

年轻人的双眼陡然圆睁，露出惊异而欣喜的表情，仿佛故人重逢。

旋即他左手抚胸，用一句语调很微妙的异邦语言，讲出了句不知所云的话。我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那年轻人凝重的语气里，分明透出一种穿越了时间的庄严感。

“他说的这句，是古老的伊泽尔语。这是千年以前的巫师们流传下来的一首礼辞的一部分，也常作为巫师们初次见面的问候语。”奥西斯闭目，低声用中文诵念道，“‘信守自然之律法，维系元素之秩序——’”

同时，李九爷，以及顾家几位黑衣保安们，都做出左手抚胸的姿态，和着年轻人的声音，低声念道：“‘真理之剑斩尽诸恶，正义必被伸张’。”

诸多人的声音交缠在一起，形成洪钟般磅礴气势。置身于其中的我和关咏熙，只觉得某种潜藏于自己血脉里的东西，在这穿越千年的古老咒语召唤下，正在缓缓苏醒。

“欢迎两位，来到巫师的领域。”末了，奥西斯笑道。

“虽然不太懂，不过帅毙了。我喜欢。”我说道，两颊泛出亢奋的红光。

“这一路可说是险象环生，王子殿下能安然抵达这里，我也心下稍安，好向顾先生交代了。”李九爷附和道。

“……王子？”我重复道，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容我介绍，你身旁的这位，便是第一秩序王国（The Kingdom of Prime Order）的三王子，”年轻人说道，“亦是被称为‘拂晓之锤’的白巫师，王国战斗巫师机动部队‘拂晓之翼’统帅，奥西斯·庞贝殿下。”

我惊愕地看向奥西斯，后者只谦逊地点了点头。虽然我一直心知奥西斯应该是身份尊贵之人，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是一国的王子。

“我是不是……应该单膝跪地给你行个礼什么的？”我问道。奥西斯欣然大笑。

年轻人又转向奥西斯身边那个着白裙的身影，有点惊诧道，“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还不欢迎我啊？”夏茉扁着眼睛道。

“哪敢。”年轻人连忙抬手示请。

“你们两位是……”我十分狗仔地问道。

“利威是我的发小。”夏茉答道，“夏家和顾家往来密切，很小时候就认识了。利威算是我的第一号跟班小弟吧。”

“喂，说小弟我可不服了，我大你两个月呢！”顾利威订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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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利威招呼众人进屋。

“家里只有你么？”奥西斯一面沿着楼梯走下大堂，一面问身边的顾利威道，“顾先生呢？”

“老爸他临时有些事务，应该很快就会回来。”顾利威答，“他吩咐我先行招待，请先在客厅小坐吧，我让周姨给您泡壶黑茶。”

“奥西斯，你之前说到，你的国家在跟那个黑甲武士的国家打仗。”我问道，“他们双方打到什么地步了？你们能打赢么？”

“你们俩，对巫师国有了解么？”奥西斯问道。

“不了解。”我和关咏熙默契地一致摇头道。

“那想要让你们了解巫师国的战争，就得费些功夫来解说了。”奥西斯扬眉笑道，“那么，就由我来向各位陈述一下巫师国的大致背景吧。”

我不由得也直了直腰板，正襟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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