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默很自私

“呼。”

默独自地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贝特斯基的地图。

接下来就要对贝特斯基动手了。这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了。现在炎国那边看似没有动静，事实上只是在等待消息。而所谓的消息便是这边战场上的情况。一旦龙门有危险，炎国一定会立马声明龙门的归属，顺势加入战场。或者是乌萨斯陷入劣势，炎国那边估计也会为了利益加入战场，只是这种情况没有前者那么大。

“咚咚。”

敲门的声音传了进来。

“请进。”

随着默的允许，霜星走了进来。

“日安，先生。”

“日安，霜星，”默赶紧把烟捻灭，给霜星倒了一杯咖啡，“你的病情，最近还好吧。”

“嗯，”霜星坐在了默的面前，接过了咖啡，“很稳定。”

“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先生，最近有许多人用着整合运动的名号，去做不符合规矩的事情。”

“嗯。我早就知道了，”默抿了一口咖啡，“马上就要攻打贝特斯基了吧。”

“是。”

“那正好，我就借他们一样东西用用。”

“借东西，”霜星有一些疑惑，“什么东西？”

“先保密，”默又给自己添了一些咖啡，“所以，还有什么事吗？”

“emmm......”

霜星看起来有一些不好意思，脸也是红了起来。过了一会，好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一样。把她从进屋时就一直藏在身后的那件白披风给拿了出来。

“先、先生！这个、这个送给你。！”

说完，她就别过头去，不敢正视默。

“啊，”默拿过了那件披风，顺势地披在了身上，“谢谢了。怎么样，还合适吧。”

“嗯，挺好看的！”霜星瞥了默一眼，脸更红了些，“那，那我就不打扰了，先生！”

然后没等默说话，就飞奔一样地逃了出去。就在霜星刚出去不久，塔露拉就走了进来。默好像早知道一样，准备了咖啡，就放在办公桌的另一边。

“所以，”默处理这政务，头也没抬地说着，“偷听并不好吧。领袖。”

“咳咳，”塔露拉坐到了默的对面，“我像是那种人吗？”

“你只干那样的事。”

塔露拉刚把咖啡送进口中，却是差点被默一席话呛出去。

“真是，”塔露拉抬头看向默，顺便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那件披风，“你应该，能感受到霜星对你的情感吧。”

“啊，”默依旧只是低头处理政务，“能，当然能。”

“那你就没什么感触？”

“我只要被信任，也只能只是被信任。现在的关系就行了，她信任我，却不依赖。这就是最好的。”

“......你可真是够自私的了。”

“我如果真的去接受那感情，才是真的自私，”默抬起头，看向塔露拉，“我不配。”

“......你有考虑过她的想法吗？”

“痛苦也好，怨恨也罢。我只知道，我如此做，对她是最好的结果。”

“她只在意现在。”

“但我在意将来，”默点着了一根烟，“为了她的将来。”

塔露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烟灰缸，里面满是烟灰和烟蒂——他抽烟更凶了，这也象征着——他的病又严重了。别人虽然不知道，但她是知道的。默抽的那种烟，事实上含有大量兴奋剂与镇静剂，里面还有使矿石病减缓的成分。

“我的时间不多了，”默将烟蒂扔进烟灰缸，又点着了一根，“这段艰难的旅行，我陪不了你们多长时间了。”

“算得上是英年早逝？”

塔露拉牵强地开玩笑道。

“呵，按照长生种的角度来看——确实如此。”

“......那样的话，霜星给你的白披风，可要多穿几回啊。”

“当然，一定要多穿几回。”

“再等等，就是你的生日了吧。”

“等贝特斯基一战结束后再说，也不迟。”

“那你接着忙吧，”塔露拉把咖啡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去，“我就先走了。”

默没有说话，只是目送着塔露拉离去。

他的病，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就像凯尔希说的一样——他又能活到几时？因此，整合运动必须更快地成长起来，成长到就算没有他，也能砥砺前进的地步。

“用不着对我有多么地挂念。漆黑的深渊，只要有我一人就够了。只要能带着我的意志，去追寻那更大的光明就好了。”

默望着天花板，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自私吗？”

没有回答，只听得他手中的烟在燃烧的声音。

“或许吧，我确实是极自私的啊。然而，还请原谅我这自以为是的自私吧，”默将烟捻灭，重新低下头，拿起笔，开始处理他那繁忙的政务，“谁让我是个坏人呢？”

塔露拉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直接便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一直都不愿意接受的一件事——就是默的寿命。她早就知道默命不久矣，但她也一直都不愿意去面对。可是时间无情，那一天已经越来越近，终究会到来的。

虽然说她是整合运动的公开领袖，但事实上，如果没有默，单靠她自己一个人的话，整合运动可能早就四分五裂了。如今整合运动的一切都有着默的影子，都是他用无数个日夜的心血所换来的。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同整合运动灵魂一样的任务，却是时日无多，这怎能不令人感到痛心？而且默对于她的意义，可不仅限于此。

“可真是够令人烦躁的了！”

她感慨了一句后，也低下头，把自己埋在了繁重的政务之中。

霜星离开后，就把自己锁到了办公室里。一想到刚刚的事情，她就不由得脸颊发烫。说来奇怪，明明她的体温极低，唯独她的脸不受这点影响。

兀自地傻笑了一会后，她就又拿出了针线——她要再为先生织一副手套出来。当然，这件事如果再被士兵们知道的话，一定又会成为吃饭时闲聊的谈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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