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妖怪与巫女与人类

不管吃下多少的果子，腹中的饥饿感也不曾减缓，反而愈演愈烈。

食人妖怪露米娅，暗宵之妖怪露米娅，她其实不吃人，她所吃的是人类心中的黑暗，但遗憾的是，人类心中的黑暗与肉体是分不开的，所以不得不吃人。

但是被阿妈打败后，被绑在树上和小灵梦相遇后，吃过夏尔的料理后，露米娅已经不想再吃人了。

“因为……吃了的话就再也不能回去了……”

就像人类不进食会死去一样，露米娅拒绝再吃人后，身体也越来越虚弱，虽然在吃下夏尔的料理时，能获得一些饱腹感，但终究还是杯水车薪。

察觉到这些后，露米娅便不在去博丽神社了，她近乎疯了一般寻找着除了人类以外能够满足自己的食物，但遗憾的是，她失败了，除了身体越来越虚弱以外，她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眼泪就这么无声的流了下来，这时的露米娅无比的怨恨着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自己要是妖怪，为什么自己不能是像阿妈和小灵梦一样的人类，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吃人。

嫉妒，强烈的嫉妒充斥着她的心中，都是妖怪，为什么自己就非得吃人不可？别的妖怪吃人是因为兴趣，而自己为什么就非吃不可？

“为什么……”

“因为你是妖怪啊。”

“诶？”

眼前出现了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那是穿着巫女服的人，那是在露米娅心中最重要的二人之一，那是教会了她什么是幸福的人，那是……带着面具的人……

带上面具对于阿妈而言是什么意义，露米娅是很清楚的……

“比鬼神更恐怖的，是人心”

“但世间最温柔的，也是人心”

夏尔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阴影下的霖之助，听到夏尔的话，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将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

“说的也是，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带着灵梦到我这里来？”

“被赶出来了。”

夏尔叹了口气，坐到了霖之助的旁边，拿起了中间的点心，放进了嘴里。

“神社里没有我能做的事了，所以就被勒令带着灵梦出来玩了。”

“哦～原来如此。”

霖之助回了一句，也没有多说什么，抬头看了一眼正满脸笑容的灵梦和被她压在身下的魔理沙，犹豫着要不要去干涉一下，魔理沙好像已经快哭出来了。

“唔……！”

夏尔突然捂住了脑袋，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霖之助的注意力就这么被转移了，他伸出手搭在了夏尔的肩膀上。

“没事吧？”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头痛，麻烦你照顾一下灵梦。”

夏尔说完，就直接站了起来，也不等霖之助答应，就直接向着外面走去，霖之助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的应了两声，而正玩闹着的灵梦也没注意到夏尔的离开，单方面的和魔理沙玩着愉快的游戏。

走到外面的夏尔并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他只是有种感觉，要快，不够快的话，自己一定会后悔的，绝对会后悔的。

原本走的步伐开始加速，变成了急行，再次加速，变成了飞奔，再次加速，变成了冲锋，向着一个方向，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前方有着什么的方向冲锋着，夏尔未曾知道自己居然能有这么快的速度，但是……

“还能更快！”

那就遵从你的愿望吧……主人……

白色的藤蔓从衣袖中伸展而出，同样白色的尖刺划破了皮肤，红色的血就这么流了出来，但这并不是所有。

同样白色的，同样细小的，带着尖刺的藤蔓从衣领中探出，慢慢的，温柔的爬上脖子，爬上脸颊，缠绕着耳朵，最后在右眼上绽放出了一朵同样为白色的蔷薇花。

身旁的一切已经变得模糊，但眼中一幕却是无比的清晰，倒在地上的阿妈和站在她身旁的露米娅，身上是血，握成爪状的手上同样是血，而那只手正缓缓的抬起，躺在地上的阿妈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如释重负的笑容。

“不要！！！！”

巨大的声音想起，黑色的身影被白色的身影撞飞，躺在地上的阿妈表情一僵，费力的抬起了自己的脑袋，两个身影真在缓缓的站起。

缠绕着黑色雾气的女人

缠绕着白色藤蔓的男人

对峙着，然后厮杀着，黑色的长剑在白色的夏尔手中挥舞着，黑色的露米娅反抗着，咆哮着。

这确实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但其中一方已经心存死意了，没有怨念的厮杀，阿妈留下了眼泪，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夏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和露米娅战斗着？

心中的问题无处寻找答案，但这绝不是她想像中的结局，如果夏尔把露米娅杀掉的话，那无意是最坏的结局了，自己会伤心，小灵梦会伤心，亲手杀害露米娅的夏尔也会伤心。

黑剑落下，这把突然出现在自己手中的武器，夏尔用起来却无比顺手，就像是用了很久很久一般。

肩膀已经被刺穿，但露米娅一声痛呼也没有，面对着压倒自己的夏尔，她放弃了，被这么阻挡一下，好不容易狠下来的心，此时也破碎掉了，如同玻璃一般。

“哈哈哈……就这样就好……就这样就好……反正……从始至终……我永远都是孤单一人……”

黑剑逐渐抽出，剑尖对准的，是露米娅细细的脖子，但一只手却握住了剑身，浑身是血的阿妈挣扎着站在了夏尔的身旁，虽然无力，但夏尔的剑却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怎么也落不下，因为他也不想杀死她。

“妖怪……点个火”

一丝火苗从缓缓抬起的手指上冒出，夏尔缓缓的靠近着，右眼上的白蔷薇瞬间燃烧殆尽，连带着所有的同样白色的藤蔓，但却没有伤到夏尔一点，不管是皮肤还是衣服。

未曾持剑的手臂缓缓抬起，夏尔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怎么做。

「终末绝望的致死恶意」

扭曲的，不可名状的，笼罩在黑雾之下的，但却残破不堪的武器出现在夏尔手中。

“吃吧妖怪，如果不会被撑死的话”

那是露米娅一生也未曾见过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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