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店长左手端着咖啡,右手拿着奶茶缓缓向我们走来。
我如释重负的合上书,似乎刚经历一次极其蹩脚的洗脑运动。除了晕还是晕。
店长端上热气腾腾的咖啡与奶茶,看了一眼我手中的心理学书籍,饶有趣味的问我:“想不到,小哥对心理学还感兴趣嘛!看完有啥感受没有?”
我自叹不如的摇摇头:“随手翻翻而已,还谈不上兴趣。至于看完的感受,我想这应该不是我能踏足的领域。”
店长轻松的笑了笑,从旁边拿来一把椅子坐下,将我手中的书随便翻了两翻。
小虁抿了口奶茶,发出满意的“嗯哼”声,抬头发现店长坐在了我们二人的身旁,开始警觉起来。
“莫非店长对心理学很感兴趣?”我试探性的问问。
“谈不上,就是全凭感觉在娱乐而已。”她表现得很谦虚,转而问我,“你们两个真的是情侣吗?”
这个问题非常致命。让我一度怀疑穿帮是因为是我和小虁表现得不像男女朋友关系。难道我的演技就这么差吗?这么快就穿帮了?不对啊,才初次见面,就问这种问题应该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冷静,实在是个好习惯。
对面的小虁倒是没我想的那么多,在我还没分析出哪儿有问题前就十分自信的回答道:“我们是情侣啊,将来准备结婚哒!”
大姐,只需前面一句话就可以啦,不要给自己乱加台词啊!
“嚯?”店长将头微微左偏,“那我提前999999。”
虽然听着是祝福语,但这饱含戏谑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儿?
不自觉的用双手抓紧了膝盖,但我总感觉自始自终都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店长看出了我的紧张,说道:“放轻松。刚才问你们是不是情侣只是我个人认为两个情侣应该会紧挨着彼此并排坐,但看到你们两个是面对面的坐着,所以才弱弱的八卦了一句。见谅啦!”
我去,面对面坐和并排坐不都一样吗?这有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店长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吓得我一身冷汗。
“欸欸欸!!!你会读心术吗?你怎么回答了我心里想的问题啊!”我突然慌了阵脚,就差一跃而起了。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真的很不爽,而且极没安全感。但就在店长回答我的那一刻我也明白了,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的端起咖啡,用嘴唇碰了下杯子里的液体。虽然摩卡加了牛奶但还是抑制不住它的苦涩,就像是嘴里嚼了块黄连,让人挥之不去。
看见我在品尝咖啡。店长的眼睛奇怪的左右摇摆了一下,开始询问我对恐惧的理解。
嘶。这个话题有必要在咖啡馆里说吗?看恐怖片后再说它不香吗?
本想硬着头皮回答的,没想到让小虁抢先一步。
“恐惧?你是说怕鬼吗?”小虁用勺子敲了敲指甲壳,“我倒觉得鬼很恐怖的。”
话题就这么被小虁打开了。
“对对对。”只见店长眼里发出闪耀的“光芒”,拿出笔和小本本,催促小虁接着刚才的话题,“能不能多说点,我好搜集一些素材。”
“不行。”我拍下桌子,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凭什么问这些问题,你身为店长怎么如此无礼的对待顾客。这里,真的只是家咖啡店吗?招牌上面‘心理’二字究竟又有什么含义。”
我咄咄逼人的气势终于震慑住了那个店长。
店长很不情愿的样子,但也面露难色,不得不坦言道:“怎么说呢?先自我介绍吧。我叫姜雪凝。我呢,对心理学感兴趣,开这家店只是因为兴趣使然,想通过和顾客聊天的方式多搜集些心理方面的素材,你手里的那本书就是我写的。”
一听到书是她写的,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原来‘咖啡加点姜’就是你啊。取这么个名字我还以为是个厨师呢。”
“怎么样?”她把书放到我面前,“我写的。”
恭维的话我大概是说不出口了,只能把批评的话委婉处理再加工一番,免得打击了别人自信心。“咳咳咳!这本书写的嘛,从我们这种非专业的人来看,显得过于深奥,而且缺少使我们信服的论据,全凭主观臆测显得全书不太真实,标题太长读起来有点累,意思不够明了而且越解释越复杂。”
听了我的评价,连小虁都用胳膊肘使劲撺掇我,示意我说过头了。
对不起,我尽力了。
看着姜雪凝的情况:眼眶微微泛红,垂头丧气,一声不吭,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糟了,又碰到个玻璃心的女孩子——所以说嘛,跟女孩子相处什么的最麻烦了,我说话都已经格外小心了,难道还不够委婉吗?
要不哄哄她?怎么哄?
关键时刻,救火队队长小虁登场了。
“姜姐姐,你别把刚才的评论放心上,钟彧就是一个学医的,他哪里懂什么心理学。书没看懂、就会瞎掰,毕竟隔行如隔山嘛,等你碰到一个专业的顾客,说不定慧眼识英才,就看中你写的这本书了呢?”
说完,她抬头看向了小虁,眼里充满了感激,紧咬的牙关慢慢松开,湿润的眼眶也逐渐干涸。形势瞬间好转,佩服小虁机智的同时我也暗自庆幸:还好是个读书人明事理,真要遇到个无理取闹的我还脱不了身了,以后和别的女生说话得注意点……不对,就不应该和别的女生说话。
小危机解决后,该我反问了。
“那个,姜雪凝姐姐,有一件事我从一开始就很好奇——你戴的的那个黑色眼罩是怎么回事?”
“你说这个吗?”她下意识的摸了摸眼罩,支吾着回答道,“这是……保护治疗针眼的。”
好了,听到这个答案基本可以确定:被监视的目光是来自姜雪凝的左眼。简单的排除法,小虁没盯着我——排除,我一直看着店长的右眼,她的右眼也很明显的刻意回避我,右眼排除,那就只剩眼罩后面的那只眼睛了。
询问这个事情很无聊,但我就是一个很无聊的人。相较于普通人,谁会在意别人的眼罩呢?能看见,她的眼罩类似于透明衣服,应该完全遮挡不了左眼的视线。
“你的眼罩应该挡不了你的左眼看清外面的东西吧?”
一句话直接攻破“对手”最后的防线,这就是福尔摩斯教给我的小技巧。
她似乎完全愣住了,慌张的站起身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望着面前的两个人:“你怎么知道!果然!果然是这样,我能发现你,你也应该可以发现我!女的……是鬼!那男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人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反倒在她自己身上暴露无遗。恐惧,惶恐,战栗,一脸的惊讶,全身上下直冒冷汗,不停吞咽口水,恐惧到最深处时,会大小便失禁、全身瘫软无力甚至昏厥心肌梗塞猝死。
为何恐惧?但是何为恐惧?
事情的起因也许是因为她误把小虁当成鬼了。
而我,因为陪在小虁身边毫不慌乱,可能认定我是比鬼更恐怖的存在。
等等……那岂不是她一开始就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身份。
那她为什么到现在才感到害怕呢?
突然感觉事情很不对劲,看着小虁正趴在桌上,头发里露出两个红黑色的角,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在我心头。
“小虁!”我用力拍打她的脸颊,却丝毫没有反应。她——睡着了。
看着店长惊恐的表情下露出诡异的笑,我终于明白了——因为事先知晓了我们的身份,所以在咖啡和奶茶里都下了药,小虁因为全喝下去导致药效提前发作。而我由于只是做了一个喝茶的动作,让她误以为我也喝了掺了药的饮品,这才开始摊牌了。
“你竟敢在饮品里面下药!”我怒视店长,对她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你谴责有什么用。我从小左眼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那些看不见的东西让健康的人罹患绝症,让无辜的人饱受煎熬,让平凡的人厄运连连。坏事做尽,恶事做绝。从中谋害别人的性命,你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
她从沙发座椅垫子下面抽出一把水果刀,双手紧紧的篡着对准了我,一步一步向后退,在这狭小的空间她竟然有准备近身搏斗的思想觉悟。
她咽了下口水,睁大了眼睛死命的盯着我,弄得我好像是她的杀父仇人。
“误会误会啊。姐姐,这个女孩她不是鬼啊,她是来自地府的阎萝王,是神的一种啊!”
“那你呢?为什么我的左眼看不清你的身体,你是人是鬼。”她拼命的把刀朝我冲了两下。
我更无奈了,我跟她怎么解释我的身份呢?有了,我想到办法了,关键时刻脑子还算好使。
先想办法稳住她的情绪,一旦失控我身前睡着的小虁就会被刀掉,一命呜呼。
“你先把刀放下,我慢慢解释——你为什么把店开在这儿,这个地方真的是用来接待普通顾客的吗?”
“这有关系吗?”
看来姜雪凝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时间很紧迫,目前不能指望小虁醒了,得再想个别的话题。
“莫非,姜姐或者你的家人之前被鬼伤害过?”
我颤抖着说出这句话,毕竟这是个极大的赌注。赌赢了,我就无恙,输了,只能暴力解决。
姜雪凝凶恶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在仇恨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一份怒火:“是啊,我就是要用你们偿命来陪葬我的小慕!”
What?小慕是什么鬼?难道是她的挚友?
但结果很明显,我赌输了!她不由分说的向我冲刺过来。
来不及了,该动用最后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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