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离开

“你们九个，给本殿下马上滚到主神殿来！”通过传音珠，路西菲尔愤怒的表情，吓傻了九堕天使。糟糕，肯定是天道老头那个老不死的来告状了，要被地狱王剑砍死或者被路西菲尔自制的毒药毒死以死谢罪了。

不作死不会死，人界的名言简直是真理啊！

都怪玛依雅弥，还有，天道老头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正向天道凌空而去的天道道主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他一脸疑惑：“欸？地狱神界明明长夏无冬的啊，为什么会在这感冒呢？是老朽对曼珠沙华花粉过敏吗？”

——

此时，路西菲尔在老远的地狱神殿中，翘着二郎腿，问了一个并不相干的问题：“我们地狱有啥子特产来着？”

八堕天使面面相觑，不知何意，最后撒旦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出来当炮灰：“曼珠沙华、孟婆汤，唔……应该还要加上路西菲尔殿下发明的一千八百五十二种毒药，啊呸，一千八百五十三种。”

他及时地想起路西菲尔新发明的毒药“无梦碎”。路西菲尔说这玩意儿可以使人沉入梦境，在梦中一遍一遍重复地经历自己最想忘记的日子，沉入恐怖指数堪比十八层地狱的梦魇，饱受无尽的痛苦与彷徨，直至一命呜呼。

这剂药，还没有用人尝试过。

撒旦屏息，颤栗地站在那里，做好了死的准备。

——

路西菲尔眼睛一眯，狡黠地笑道：“啊？没了？”

那笑靥，好骇人。站在这里的堕天使都是地狱神界前十，四大天界实力人榜排名前五十的绝顶高手，居然被路西菲尔“奸诈”的笑容吓倒了。

撒旦深呼吸，接着歪一歪脖子，表示不懂，害怕回答“没了”路西菲尔会责怪，只好保持“我不讲话”的态度，坚贞不渝地相信“沉默是金”这个真理。

路西菲尔向椅背上一靠：“明明特产还有八个没用的废物啊，别的天界找不到吧？”

“话说特产貌似都是可以出售的，本殿下是不是应该卖掉你们，把几千万枚血玉石赚回来？”路西菲尔打趣似的笑着，笑得渗人。

这一看就是在诈话，可某些傻乎乎的堕天使还真中招了。

除了死里逃生的亚伯罕，其余的八位堕天使“扑通”一声全部跪下。

玛依雅弥：“不不，路西菲尔殿下我们错了，您处罚我们吧。我们还不想离开您，不想离开地狱神界啊。”众堕天使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赞成。

不想离开路西菲尔绝对是一句假话，可是不想离开地狱神界是真的。在地狱神界，他们享有无尽的特权，数不清的荣华富贵，怎么舍得失去？而且离开了地狱，失去了路西菲尔的庇护，天堂神界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这些叛徒的。

路西菲尔好歹也是千年人精，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心理，于是假装不在意，悠悠地说：“行啊。那你们是要去重新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呢，还是喝地狱的特产‘孟婆汤’？当然啦，选择本殿下发明的毒……”

没等路西菲尔说完，八堕天使惊恐万状，异口同声地回答：“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孟婆汤”什么滋味，单单是里面不知啥玩意组成的汤料，都足以令他们忍不住干呕。老鼠啊，蜘蛛啊，蟑螂啊，还不一定死透了，万一还活着，啧啧，在你口中爬呀爬的，说是令人呕吐都嫌程度轻。

至于毒药，能一下子毒死人的还好些，起码不会太痛苦，然而她路西菲尔像是会让他们吃一击致命的毒药的人吗？能让你感到撕心裂肺生不如死的，有；能令你大脑千疮百孔经脉全断的，有；能使你粉碎性骨折痛不欲生的，有……独独让人死得痛快的……欸，有几个哦，可你觉得路西菲尔会给你吗？

路西菲尔的目的达成，满意地点点头：“恩，完美，本殿下这就送你们出鬼门关！不要忘了化为人形啊！”

——

只见路西菲尔撩起挡住左眼的雪白色长刘海，一只紫色的眸子随之出现在包括玛依雅弥这个从犯一共八个堕天使的眼前。她那紫得发黑的左眼不同于水蓝色的右眼，少了那种好像含着水一般的晶莹，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深不可测的黯然和慑人心魄的诡异，使看着它的人内心莫名升起一道来自千万年前，最原始的，遗留在基因中的恐惧。

忽然，路西菲尔紫色的左眼眼角处缓缓浮现出血红妖异的曼珠沙华花纹，感觉就像有一支无形的笔，在小心翼翼地描摹一幅精致作品，待到花纹完成，眼白也一并慢慢转为漆黑了。

这时，黑色的眼白中，竟多了一只同为紫色的眼球，左眼恍惚间变成了双眸。这多出来的眼球瞳孔快到似乎将超越光速地闪出了一道紫色，相当耀眼。等到光芒终于散尽，八个堕天使也随之消失不见了。而路西菲尔的双眼，也复原为那对妖异的紫蓝异色眸。

路西菲尔放下撩开的刘海，将左眼重新隐没在雪白色的头发下：“唔，差不多能控制住魔眼瞳术了。也许……过不了几年就不必再挡着这只眼睛了呢！”

——

人界正值七月，彼岸花开的季节，也就是某北半球国家一年中最热的月份。

好在已是傍晚四五点钟，虽然挺热，也总比正午强。

大城市中的一个偏僻角落，九个堕天使除了靠妹妹瑰洱的提醒，躲过这劫的亚伯罕，此时都来到了这里。

当然第一个倒血霉的必须是玛依雅弥同志无疑了，谁让她怂恿别的七个堕天使阻止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然后害大家都被丢到这里来受罪呢？

玛依雅弥脸上写满“悲催”二字地站在众堕天使围成的圈中：“各位少侠我错了，放我一马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路西菲尔那神经病居然会真把极品彼岸花卖那个价，只是闲着无聊打个赌而已，你们也知道，凭我们的修为，砍个头算不上什么大事。还有，我只是让你们阻止一个设定，没说非得是‘第三次世界大战’啊……”

昔拉气得手始终没离开过剑柄，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玛依雅弥也该被剁成肉酱了。这让玛依雅弥心中发毛。

同样生气的还有用水晶球“关心”八堕天使的路西菲尔，她在珠子那头瞪大了眼睛：“行啊你，很嚣张啊。玛依雅弥，背后都叫本殿下‘神经病’的吗？”

——

撒旦见昔拉脸色不对，连忙运转神力堵住玛依雅弥的嘴：“得了吧你，谁听你的鬼话老子叫谁爷爷！”

昔拉是什么人？人榜第四，杀人不眨眼的首席权威代表好吗？她真想动怒的话，除了路西菲尔和God，就是“圣子”耶稣都不一定拦得住啊。况且路西菲尔曾经千交待万交待，无论如何也别在人界大规模运用神力，毕竟这是天道的地盘，天道道主和路西菲尔签订的《地狱神界从此不干预天道事务协议》中，有约定过“地狱堕天使不可以在天道管束地引发误伤”。

“我听！”除了昔拉、被堵上嘴的玛依雅弥，其余的五个堕天使异口同声地说。

撒旦：“呃呵呵……爷爷们好……”

五个堕天使得瑟地点头，气氛算是稍稍缓和了一些。

——

将撒旦的神力从嘴里逼出去后，玛依雅弥欲哭无泪地喊道：“好了啦，为了表示一下我的知错程度，在人界各位的衣食住行人家全包了还不行吗？”

昔拉终于松开了握剑的手，诧异地望着她：“亲们，你哪里来的钱？这里可不用我们的血玉石啊！”此时，她心里的疑惑早已超过了愤怒。

撒斯姆——一个同样懒于讲话的堕天使——附和道：“嗯！”好吧一个“嗯”也算是附和了，总好过贲薨连一个“嗯”都懒得说。

玛依雅弥长叹一口气，低低地回答：“我的私房钱，五个月前来人界时用剩的，还有一万美元呢。”

路西菲尔气急反笑，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嗯，私房钱有一万美元，五个月前偷偷跑去人界玩，再加上刚刚骂本殿下神经病一事。这账子等你回来了一起好好算算，至少喂你吃一斤毒药（路西菲尔，你的毒药都是论斤算的吗），再扎上千根毒针，哼哼！”

——

身边的亚伯罕打了个哆嗦：路西菲尔殿下果然惹不起啊……

还好，瑰洱机智，还好，瑰洱是掌管梦境的天使，还好，自己是瑰洱的亲哥，三缺一，现在倒霉的堕天使就要加上自己了。

亚伯罕给瑰洱回梦：“老妹，你真是最最最厉害的天使啊。”

瑰洱翻他一个白眼：“扯淡，你啊，话不能乱讲，殿下才是。”

亚伯罕瞪大眼睛：“什么？耶稣殿下何时成为天使了？他不是人类吗？”

瑰洱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哥，我的亲哥，我说的是你家殿下，路西菲尔殿下。曾经啊，她可是最高贵，高贵得仅次于God陛下的大天使长呢……”

可惜，那都是曾经。就算路西菲尔强大到陛下的地步，也不可能重复曾经的故事。

历史，总有那么多机缘巧合，使它拥有不可逆性。超越光速，就能回到过去？谁说得准呢，到底没有谁真的试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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