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020 新年番外，愿你不再孤单

“爸爸，今次圣诞节你一定要陪伴我，我们约好了。”

那时候，安娜（我的女儿）不断嚷着这样的话，我也忙于在皇都呈交魔法使论文。那时候，我一直祈愿，只要正式成为皇都认可魔法使，我就能带着妻女到皇都生活，然后不用过着贫苦的生活，女儿的病也可以到那边得到医治。

只要能实验这个愿望，我做什么也愿意。

当时的我还未意识到这个愚昧想法将会让我付出代价。

（现在）

“我们能进来？”

我和梅根打开那扇门，房间是温暖的，但炉壁的火已经脆弱得只见零星的火苗，正如这间房子的主人生命那样。

“罗慕路斯，你刚才也注意到那头驯鹿？”

“什么，它不就是多番阻挠我们前进，又什么特别？”

“不是，我是指它的身体很虚弱，甚至跟我们交手时它连进击也做不到。果然它是老头子使魔的缘故。”

说起来，那头鹿的脚好像是透明，身体消失是因为主人快死了所以受生命契约而跟着主人消失？

“为何你就不能有话直说？明明身体早就支撑不下去却一味死做，你是傻的嚒？”

梅根弓腰蹲到床边，她激动地质问。放眼望去，只见一位苍白疲倦的老人柔弱地睁眼，头依偎枕头，徐徐地吐出断断续续的梦呓，但他的神色不是悲衷，而是喜乐和惊讶。

“没想到你会过来，小娅。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只有你了。”

“你这个吃古不化的人，你知不知道我会很担心你的。”

“没关的，因为我选择了这条路……所以，我从不后悔……每逢我看到孩子得到礼物和祝福的微笑，我的心就被拯救了……”

圣诞老人举起乏力的手，梅根则帮忙抬起，他好奇地打量我，便绽放让人治疗的慈祥微笑，不断朝我挥手。

“过来吧，你是梅根的朋友，罗慕路斯，对吧？”

被提名的我顺意靠近他们，但只站在他的床边。

“没事的，再过来一点。”

他示意我继续靠近他的身旁，当我弯身的时候，他以手抚摸我的头，柔情地说道。

“谢谢你帮我和梅根派送礼物，小小的狼孩子。也谢谢你愿意留在梅根身边，我一直不放心自己百年归老后她会无人相伴……”

“不要再说下去，老头子。”

梅根打断他的对话，将脸扭到一边，仿如掩饰自已抽泣的模样。

“小娅，若人生无伴是很痛苦，也很寂寞。你该明白的？”

“既然你懂得这样说，那就不要离开我的身边!!圣诞老人。”

她终于激动地谩骂，我和他愕然地凝望她，很难相像平日处事不惊的梅根竟会无礼地撤野。

“自师父以后，能理解我的人已经走光，我不想再目睹任何人再离开我。拜托，求求你活下去。纵使要我用尽世上所有魔法，我也会让你续命，拜托你…………”

“梅根，这样是不行的，让濒死的人吊着半条人命的事……你认为圣诞老人会祈望？”

眼见梅根摆出施咒的手势，我马上抓紧她的双臂，不惜竭力阻止。后者姑然挥打还手，我则被她打飞老远。

“但是，小娅你始终来了道别？哪怕你是憎恶我的离去。”

圣诞老人只是无奈地苦笑，一手按着她的指尖，摇头回腔。梅根则略有所思，她原本架起的姿势也改了，凝聚愤怒和不安，但下一秒她变了脸色只是满脸流泪，而我的心也跟着难受。

“就当是老人的沉闷的话题吧……很久以前，我有一个女儿，她名字是安娜……”

“也跟梅根你一样是长着一对漂亮的澄金双瞳，每当我看到你的时候，一定会联想她。”

那时候，我们听得讶异，对他一直的生平一无所知，同时也对此感到十分悲凉。

“当我年轻的时候，我不断努力工作和在准备皇都报考合资格的魔法使试，那时候我一直梦想领妻女到那边生活。但是，我的家乡在南方龙之地，与皇都相隔二天的车程，若应考那边的试也意味着我要离开家郷，与妻女相隔，只能每年圣诞节才能见面。”

“但我的女儿生来体质虚弱，我不忍心她一直在家乡受病所困，于是选择远赴皇都，并发誓领送她们到那边，原本我是这样想的。”

“但在她十三岁的圣诞节，我的家乡爆发「龙遗咳」的瘟疫，而安娜她也不幸染病。 ”

说到这点，房间变得一片死寂，隐约整个气氛也渗出一点寒气，梅根则以手掩嘴，无奈地回望床上的圣诞老人。

据梅根所言，龙遗咳是不治之症，病者的脖子长着红斑和全身遍布龙鳞，同时他会不断咳嗽和吐血，当病者的脚长出鳞片也意味晚期。而这个世界处理病患者的手段是十分原始和残忍，相传若是村子爆发了瘟疫，就会传召魔法使和「传耶撒教会」的修士来抑制病情，也偶尔治疗病者，但治不好的人会被困在病疫区，然后放火烧村。

“当时，我在皇都应考试的重要笔试环节，若贸贸易离去就毁了我五年的准备时间，下一次试验要五年后。而妻子在家乡寄托快信要求我回去，在这之时，我只是一心希望自己能通过考试，所以……”

“所以，你没有回去关心女儿？”

我忍不住接下他的话，他则点头回腔，不断流露他的惭愧眼神。

“是的，罗慕路斯，当时的我十分肤浅。只为眼道的事追遂而冷漠地拒绝妻子的信，而且还不是只有二到三次的事。”

“最后，我成功取得皇都正式魔法使执照，赶去家乡之时，己经太迟了。”

“我看到我的家变成一片焦土，安娜她最后被病魔夺走性命，死时她待在被放火烧毁的家。那时我十分绝望，人生失去意义。＂

“当我找回妻子时，她憎恨地赶走我，走时斥责我『你回来还有什么用，你可否知道你抛下的信并不是我写的，而是是安娜每晚不断强忍咳嗽写的！！你可否知道她知道你不回家时是悲痛哭泣，嚷着要你回来，甚至到死前也不断问我「爸爸去了哪里」』。你叫我如何面对她？ 』之类的话就与我离婚，返回娘家。 ”

圣诞老人交代他女儿的事，终于忍不住哭，热泪溢出眼睑，但他仍驱使自己所有的力气说完自己的故事我则尝试他接下他无法说清的话。

“在漫长的时间内，我不断赎罪，希望能填补失去安娜的伤痛，哪怕是被劳役到老死，我也不介意。某一天的寒冬，我看到一个堆着雪的饿死男孩，他的尸体无人问津。那时候，我从那个男孩身上看到安娜的影子。那我的心再次涌现被万刀切割的痛，所以我每逢平安晚到圣诞节运用魔法派送穷困儿童需要品和一点玩具，哪怕是杯水车薪也让自己空洞的心好过一点。回过神来，我己经走上派送礼物的路，也过了七十年的岁月，然后遇上小娅……一直毫不止息，直到今天。”

“而你选择了圣诞节派发礼物是为了记念每年圣诞节与女儿相聚的日子？”

“是啊，每年我也是……这样礼物给安娜……”

他和蔼点头微笑，不过留待他的时间己经不够了，他开始意识不清，连话也接不上来，即使是我如何问道，他己经毫无反应，只能睁开，不，就连眼也快闭上。那时候，沉默一角的梅根走来握着他的手，高声大骂。

“老头子，你要说的就只有这点？少给我怀着这种「到终老还有人听我苦忧真是太好了」的表情离开，你不是只是为了这种事而劳烦我们派送礼物！你该有更多的事去做的吗？你不应到最后那么愚钝地怀着希望自我惩罚劳役自己，如果你不是这样劳役自己，就不会累躺在这里，有更多时间活在世上？ ”

“梅根，够了，己经够了。圣诞老人他，不是这样白白浪费生命，不仅是用一生偿还失去女儿的罪，他还……还给了世上小朋友欢乐，给了礼物也给了他们希望。你曾经也领受过他的恩，也知道他锲而不舍地在每年圣诞节派送礼物的理由。”

我驱使颤抖声音回应梅根，不管说出来是没用的，我只希望她能平复心情。

“没错的，我家的主人是希望平安地安息，魔法使大人。”

那头鹿艰辛地扶着依把走来，来到我们身前时跌倒，而它的身体也快消失殆尽。

“你的样子很不行，先到一边休息吧，我会想办法帮你回复……”

“不需要理会我了，拜托你让我的主人可以满怀幸福地离开，这是我对你们唯一的所求。”

“不行，我做不到，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替他善后，要我承受失去友人的痛却自己一个人孓然一身离去，他怎可以跟其他人这样自私抛弃我啊啊！！”

“今天，我和主人己经等了八十多年了，我们一直承受既无法释怀也不能从漫长的苦役解脱的痛苦，难道你还要我们继续无了期等下去？”

梅根仍是嘴硬，她捂着双耳，挣扎地拒绝驯鹿的所求。那时，我掏出梅根的小提琴，塞进她的身前，拉扯她的外套说道。

“现在只有你能让他得到解脱，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你有多么重视他，但他若吊着性命只会一直痛苦度日，因为女儿的事，他已经自我惩罚了八十年还不够？求求你，改变不了现况也好，至少让他不要痛苦。”

梅根稍为瞄了我们，也注视床上奄奄一息的圣诞老人，她沉思了良久，才无奈点头，拭去泪水，接过小提琴，闭上双目演奏。

「Silent Night」

我下意识地唱出生前听到的歌曲，配合她恬静优美的旋律，在圣诞老人前演奏最后的乐曲。

“主人，你觉得如何？”

驯鹿跪下他的身前，递出前脚接下他的手，然而圣诞老人则柔和笑道。

“是小娅演奏的吗？那么扣人心弦的乐曲真是只有你才能演奏，在我每天工作后，你总是为我演奏……”

“多谢你，梅根，还有罗慕路斯。老朋友，我们是去送最后的派送了。”

“呵，主人你才不要跟丢了。”

两人笑着离去，驯鹿留下此话后如尘土消逝，圣诞老人也呑下最后一口气，永远沉睡。

（二日后）

「叮当――」

坟场响起悠扬的丧鈡，披上黑衣的来宾纷纷离场，别西卜先生一身丧衣则留步，向梅根留话。

“我对圣诞老人的死感到万分致歉，我们「御宅黑猫记托」会继承那位伟大的魔法使的工作，开设圣诞节免费慈善送礼以表示他八十多年对我们不列颠岛的社区贡献，还有希望你能好过，我相信他己经在主的怀里释怀了。 ”

当坟场只剩下我和梅根两人时，她屹站刻上「白古丁．K．奥克斯顿」墓碑前，细看下方的短句。

「生于狮历1811年－1923年，享年107岁，南方龙之地人在友人陪伴下安详离世」

“老头子他是我在师傅那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是一个温柔认真的人，我还记得初次见面时他在师傅的庭院迷路，还差点弄断了樱花树惹怒了师傅。”

“那时候他是二十七岁的年轻人，差不多是当父亲的年龄。不过他那时没有告知我他的家庭状况，从那时开始，我们就一直书信往来。即使我的师傅与我断绝往来，或是后期遭其他魔法使责难，他毫不介意，特别在圣诞节那天送来礼物，我还收到一几鹿布偶，真是的，他还当我是小孩子？”

梅根穿上全黑的西装，她先不断痛苦笑着述说个中的记忆，后来变成流泪哭腔，更蹲地哭泣。

“那八十年内，我一直看着他慢慢变老，由一个年轻人到大叔，再变成花白老人，现在则睡在地下？”

“结果，还是只剩下我一人，大家都走光了吗？”

“梅根，我不会走掉的，无论如何，就算我变成一个老头也好，我也会待在你的身边。”

一直闷在心头的我则从后拥抱梅根，真诚地说道，也伸手拭去她的泪。

“所以，不要再哭了。”

“罗慕路斯，多谢你。”

她也回抱我的奷弱身体，我们两人互相依偎，那时，墓碑上被纸掩盖的字也浮现，我们回头时多了一句温馨的祝福语。

“我的朋友，愿你在的遥远未来也不会孤单。因为你己经找到自己归宿。”

「相信她该看到。」

一个身穿红衣的花白老人驾驶鹿车，这次他没有怀抱礼物，也不知道目的地到哪处，只是一直飞翔穹苍之处。

“爸爸，你终于来了吗？”

“安娜……我不是发梦吗……”

那位老人下了车，展开双臂拥抱女儿，他一直希望找回自己的归属而四处奔波，如今他返回自己的归处。

“真是的，爸爸老是迟到，我等了你很久了。”

“但是安娜我……对不起……”

安娜摇摇头，便温柔笑道。

“但最后你找回我，所以就算了。不过你要说说我不在的时候的有趣故事，最重要的是，今次请不要松开我的手喔。”

“好的，我们去一起去派送吧，这次是我们亲子最初也是最后的礼物派送。一起前进吧。”

“唔，约好了。”

两人坐上车，举起姆指立下誓言。

在这里，我想特别感谢一直看下去和支持我的读者，经历过无断次挂街，但你们的支持是我我坚持下去的动力。十分感谢。还有答应数位朋友推书，复制型Dr大灰狼大大的《继承家业失败的我跑去征服女校》现在上专题中，大家有空去看看，这是青春热血的搞笑大作，不容错过。

同时，继续灰狼伯爵大大的<<失忆少女的养成攻略>>，他的原作写得很好，很有温情感。其次是成名的辣鸡四中吃枣药丸《身为王女的我绝对不可能被攻略》，也很有风格。

那废话就到此地，祝各位读者新年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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