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 7:梅根的夜宵演奏

“你直戳了重点。先不要一口追问。"

“首先，我们碰上的魔法使是仅次于四大家族的名门「大卢克恩魔法使」－－贝尔家。克莱门泰是这个家族的当家，能当上当家的只有天赋优秀的魔法使，可所而知的她是多么强悍。 "

“卢克恩魔法使？"

“嗯，一种以咒文和歌词控缲大自然元素和气候的魔法。不过有时候会有强化辅助和诅咒生物的作用，能达到这个境界的魔法使就只有贝尔家族的人。"

“看来她也不是省油的灯的大小姐。"

回想她轻佻而高傲的萝莉姿态，不由得赞叹她的实力，只是要我攻略她的话，我才不会考虑。

“如果你是仰慕她的实力的，我还是奉劝免打消拜她为师的念头。大部份有名望的魔法使家族基于忧虑魔法外泄而谢绝外人接触他们的魔法，况且你的身份问题，也是难以高樊这类名门望族。"

“吓？什么。这是跟亚人的身份问题？"

梅根错愕地点头，无奈地接下后续的话题。

“原来你已经知道，亏我还想尽办法暪过去。"

“既然你知道，事情就好办了。亚人是在这个世界的能善言活动、外表如人类相近的野兽。其地位仍是低微如豆，至少在不列颠这个国家，你的价值是被人视为货物，连奴隶也不如。"

“即使二百年前新成立的「艾伊兰家族」与亚人国家签署友好和平条约，但这片土地的人类仍摆脱不了拥立自重的思想，刻薄和残暴看待亚人。然而魔法使也是坐视不理，有部份甚至助纣为虐，一同踏入亚人土地的侵略和奴隶买卖。 "

“所以你怕我旅程后会过不好生活？这就你一直隐暪的事实？梅根。"

什么啊。原来她为了这件事才忧心仲仲，我还以为她苦恼的事还要更大的。自我来到这个世界，我压根底没想过未来的事，以及我们旅程遇上的不幸，我什至从未感受实感。

但她却为我想到这一步，平日做事不拘小节却对我过份温柔的她，就算对救下外人来说，态度未免太奇怪。

“我知道这是杞人忧天的想法，但每逢我回望你软弱的身姿，我就放不下心。我怕你会被人抓走当成商品或者玩物，不列颠这个国家从不缺亚人的奴隶买卖。"

「梅根，你这样说未免太小看我。」

我直白指责她，气势上竟压倒一直强势的她，她被我咄得无可置辩。啊，这是成功的吗？既然要打铁趁热，我怎可能放过大耍热泪攻陷她的时机。

“我知道这副渺小的身体无能为力，未来可能不尽人意，但我的心仍是宏大。哪怕遭受多少挫败，我也不会放弃，因为人生只活一次，过去的我虚度光阴付上沉重代价，为何现在再有机会之时仍不尽力活下去？"

梅根听了后愣怔一下，其后开怀大笑。手不断揉着我的头，但今次她不是用一副老姐的戏谑口吻，而是由衷的欣慰笑容。

“谢谢你那么老实，罗慕路斯。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赶上进度。"

“进度？这是什么意思？"

“我先卖个关子，待你旅行结束后，我会给你一份饯别礼。"

“啊，你好狡猾。明明我们说好了不要藏秘密。"

“抱歉，魔法商人就是要保持服务的神秘感，光明正大地推出商品可吸引不了顾客，同时是我许下护送你时的附带诚诺。"

她缓缓地站立，随手打开小提琴的礼盒，身处熟稔握紧动弓弦，琴底的音箱贴近下巴。我下意识探头细察，一想起她提起小提琴正是将场地，炸个稀巴烂的意思，我就忍不住跑来抱住她的脚，喝止她的行动。

“不要。梅根，这间民宿的房子会被你的音波炸个轰飞，我不想半夜露宿街头。"

“哈哈，罗慕路斯你想多了。这次我不是为了战斗戓破坏而奏乐，而是为了抒情而拉动音弦。你就静坐一旁，反正工作了整天也累了吧。"

说着，她已经专心演奏华美的音韵，相比战斗时激昂而让人退避三分的节奏，现在的旋律是温情的安眠曲，听起来悦耳的，四周也招来无数低声细语的红色半人半鸟的妖精，他们咧嘴大笑，从炉灶到披肩上盘旋飞翔，炉壁的火也渐渐旺盛，整个人被温情气氛薰陶得心头融化。

“很好听啊。我的心被治癒了，连浑身疲惫感也没了。"

不擅长音乐的我跟着妖精们说出幼稚如小孩的答案，不过，梅根并不在意，同样喜悦感谢。

“多谢你们欣赏我的乐曲。"

“这部小提琴是我辅助型的魔法道具，而我每逢我演奏不同乐曲时会施行不同种特性的「伊蒙术」魔法。刚才的是回复特性。 "

“伊蒙术？是类似卢克恩魔法的东西？"

“差不多吧，不过「伊蒙术」不是靠着吟唱，也不是靠着刀剑的挥舞，更不是靠着与精灵或灵体的契约强化。只是单纯依靠施发者的「心」发动和显现的魔法。 "

梅根解说时轻按她的胸脯，我尴尬地按着鼻腔，生怕因看到眼前的丰满胸部激动。她则羞红脸向我的头挥动手刀。

“你在看哪里？罗慕路斯。"

“啊，我才不是……说起来，你刚才演奏的旋律好像跟平日的不一样，至少不会出现爆破的效果。"

“哎哟，你终于发现了「伊蒙术」的奥妙之处。给你一点提示，你所听的音乐跟我当时的情绪有关。 "

趁未脸上多了两道枫叶形的红印，我改口询问她的魔法话题，她才大人不改小人过般回复平日温和的口吻。我也开始掌握她魔法的要领。

“猎杀魔猪时，音色偏向令人畏惧和烦躁，这是代表你的「不满」？ "

“这是「Frühlingsstimmen Walzer Op.410，（《春之圆舞曲》章节）」， 是一首蕴含「敌意」的曲目。每逢我拉动琴弦，其会化作荣绿的光刃，接下来的事情我都不容多说。 "

我点头示意明白，似乎能想像惹怒梅根会致至什么后果，单是想像她怒目睁圆地提起小提琴，我就瑟瑟发抖。

“那现在演奏的仍是「喜悦」？ "

我蹭近她的身旁，她则单手拥抱娇弱的我到床上，替我盖上棉被，拍拍我的肩膀。

“也许是吧，魔法是不会说谎的，因为其反映我们内心的想法。"

“因为有你在，我的旅程才不会孤单，所以我才能奏起美妙轻快的音韵。"

真的是这样？明明我们的旅程诸多碰壁。

“多谢你陪我那么久，罗慕路斯。我好久也没有畅所欲谈，在漫长而孤独的旅程等待一个能真心倾听者是十分疲惫和失落。多谢你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找到你。"

提起这番话语时，她的神色格外落寞，仿如失去平日悠然自若的神采，她的双手交叠一起，紧抱胸膛，显然颤抖。但在蒙罩浓厚暖气的房间，人会因为寒冷而颤抖？

“梅根……你怕寂寞？"

“啊，看来我也累了。时候不早了，快睡觉吧，小孩子不睡觉的话会长不高喔。"

她回避我的提问，只是笑着别过「晚安」后熄掉炉灶和烛光，我们分隔两张睡床。在漆黑无光的房间，我偷窥她卧睡的背影，一直沉思。

（那道柔和的音乐中时而夹杂忧伤的旋律律，这是反映她的「忧愁」和「恐惧」？）

（梅根明明你很怕孤独一人，为何要急着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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