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寒假

期末那几天紧张，进度又快。不过初一还好，只有五门课，压力并不算太大。舒文就在那时候小心思越来越多，他希望言二二能多注意到他一点。

舒文开始在言二二宣布放学之后，故意留在教室里写作业。没有人接他，他是乘公交车回家的。言二二在教室里面一直要留到五点四十分，而大概在五点二十分左右言二二就会如舒文所愿地走到他的课桌面前催促他：“在写回家作业吗？回家写吧，天冷了。”

舒文觉得只要言二二能注意到他，就已经够开心的了。在苏祭秋的开导下他渐渐地不觉得喜欢老师是一件多丢人的事情了，虽然舒文仍然不会告诉十七班的任何一个人。“你才多大嘛，也许过一段时间就没感觉了。”苏祭秋这样大大咧咧地“劝导”他。舒文也就放下心来，还是学业为重吧。

“舒文，我最近看你好奇怪啊。”程文涛忽然有一个课间这样说。

舒文误以为程文涛是看破了舒文的异样的根本原因，本能的哆嗦了一下，看着程文涛不敢说话。

他的心脏跳的特别快。

程文涛接着又说：“你最近总是很晚才离开教室吧，你在等谁？”

舒文摇摇头。程文涛忽然八卦地盯着舒文看：“该不会？！”

是言老师吧？舒文的脑子里划过了程文涛的下半句。

但程文涛玩笑的眼神之后却是他没想到的：“该不会是隔壁班那个苏同学吧，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舒文刚刚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松了下去，然后解释道：“普通朋友啦。”

只要不是怀疑他喜欢言老师就好！舒文一向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程文涛是绝对不会说他和苏祭秋的，至于别人传播谣言，那也无所谓吧？毕竟自己和苏祭秋都很光明磊落嘛。

好在舒文期末成绩很如人意——起码在舒文看来。他的政治成绩甚至高出了政治课代表程文涛。

言二二在办公室整理学生们的成绩，按照习惯每个班都看一下政治最高分。在WPS文档的十七班那一栏里，舒文的名字排在最上面。

这半年，言二二早就做到了把舒文看做一个平常的孩子。可是今天她看到他的成绩，又想起了苏祭秋说的话。

如果小苏说的是真的，那他也许真的喜欢我？言二二愣了几秒。那就把他的记忆清除啊。这种事情言二二做过很多次了。

言二二转念一想，也许只是因为舒文真的很喜欢政治学科。那这样的话，她就应该欣慰了。

休业式上，言二二还是照例表扬了那些考的好的同学：“这次考试，赵芳、苏西、沈怡丽还有舒文、刘晓玲都考的很不错。”舒文进步的很快，但是她没有单独拎出来特地表扬。但被言二二提到名字，这对于舒文来说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舒文不会写日记也不会分享给其他人，他喜欢把幸福藏在心里。

言二二还在家看以往新年里一直要看的老电影，茶几上是盛着葡萄酒的高脚杯。这次寒假是她当老师的第一个寒假，有纪念意义。

“井姐井姐——”

这孩子怎么一放假就没大没小的了？言二二站起身，怎么不敲门？只是喊一句，要是电视声音开的大一点谁听得到。

“叫言老师。”言二二开门，不客气地告诉苏祭秋。

苏祭秋进屋，把门关上，嬉皮笑脸地说：“放假啦，现在你是我远房表姐。”

言二二寻思着这是你按上的关系吧。

苏祭秋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的高脚杯，脸上诧异的表情幼稚得像是装出来的：“井姐，你家里有酒啊，我也想喝。”

言二二不喜欢未成年人喝酒，也走过来把高脚杯拿起来：“作为表姐我也不应该让你喝酒。你要是敢喝，拿起酒杯我就把你这样子拍下来发给白薇。”

苏祭秋只好尴尬地坐下去：“我又来，蹭饭嘛。”

“快过年了，你家应该没人吧。”言二二不经意地说出了苏祭秋家里的真相。苏祭秋可没有舒文那么在意家里清锅冷灶，点点头。

“你来我家过年？”

“好啊！”苏祭秋笑嘻嘻地回答。还好言二二没说来她家。言二二倒也想知道苏祭秋家住哪，根据之前能够在晚上偶遇的情况来看，苏祭秋应该就住在附近。但是也没有在大白天看到过苏祭秋啊。嗨，算了，又不是自己的学生，追究这些干什么。

言二二说了一句去切水果给她吃，苏祭秋就顶风作案一般地拿出手机来给舒文发信息，她又得意洋洋地炫耀着：“我可是要和言老师一起过年的哦，酸我吧！”

那得意的样，苏祭秋忍不住在老师家翘起了二郎腿，不过一得意就容易忘形。言二二才不会管苏祭秋在和谁聊天，玩手机只要有个度就好了，至于聊天内容那是隐私。言二二端着水果，无意地拍到了苏祭秋的左臂，意思是让苏祭秋接过盘子来吃。

苏祭秋条件反射地甩开，那盘水果被苏祭秋打到了地上。还好言二二的客厅铺着柔软的地毯，盘子没碎。

不过水果怕是要重新切几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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