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灯夜徙

“啊？‘不是魔法’？那是什么意思啊？”辰星一脸诧异地扭头看向侧坐在身后的塞拉。

“就是字面意思啊...”塞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早就和你强调过了，魔法是创造出各种魔能物质或魔能反应的技术，但你却生成了由真实物质所构成的你的身躯，甚至还有衣物，这种能力早就已经跳脱出魔法的范畴了！”

“但...”辰星听罢，感到无力反驳。

于是他只好摇了摇头，无奈的看向了天上的三轮皓月。

他们二人现在还在为了与巨树神之战中，辰星死而复生的经历而争论不休。

这场争论已经持续了一天半，但却没能得出个确切的结论来，而现在已经是自雷姆镇出发第六日，自夏桑镇出发第二日的晚上了。

此刻的他们正在穿越达马罗山脉曾经的“墨绿大道”，这里是唯一一条直接连接了奥诺汀威和伊什玛尔国境的穿山道，也是伊什玛尔曾经与北方列国交流往来的最主要的商道。

只不过现在这条道路上已经基本没有什么绿茵了，到处都只有枯萎和腐败的气息。

辰星和塞拉目前在这条路上已经经过了两个村庄，而它们都早已被废弃，甚至还成了一些骷髅怪和史莱姆等最下级魔物的巢穴。

而现在他们正在前往他们在这条大道上最后的希望——达马罗城，它曾经是把关“墨绿大道”的唯一关口城市，也是唯一一个建在达马罗山脉中的城市，因此它也直接被以“达马罗”来命名，彰显出了其地位的重要性。

“我十分确信我当时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的魔能被不自觉的调用并消耗掉了...”

辰星在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了自己的分析。

“所以那不是魔法还能是什么呢？”他向塞拉发问。

“我不知道，反正就不是魔法。”塞拉一如既往地坐在马屁股上，瞧着二郎腿，与辰星背靠背。

“我以前从没见过那样的能力。”她接着说。

辰星觉得很不服气，“既然你没见过，又怎么能说的那么武断呢？说不定这就是一种特殊的魔法，只是你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哈？”塞拉觉得辰星的话简直不可理喻，“我都说了你的那个复生能力是和魔法的基础定义相冲突的，还要我怎么解释啊？”

“那到底该怎么去理解当时的现象呢？”辰星问，“我当时可是连脑袋都没了，但都能全给长回来。”

塞拉听了，刚想摇摇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有没有可能...你其实是个魔物呢？”她语气平淡地说。

“啊？”辰星听傻了，“你是太困了开始说胡话了吗？”

塞拉叹了口气，并用她半透明的手反敲了一下辰星的脑袋，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魔物们都会周期性的从体内排出特定的物质，这是我们诅咒的体现...”

她接着侃侃而道：

“当然，这诅咒的本质就是我们将构成身体的实惰魔能‘极惰化’而产生的结果，比如说我们魔女会定期产生‘晶泪’，其实就是各种各样的水晶，真正的物质水晶，它们会先呈液态的从眼睛里流出来，然后再凝结成晶体滴落，变成一颗一颗的水晶小球。”

“感觉还挺浪漫的嘛...”辰星感叹到，“但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你不是说当时感觉身体消耗了魔能吗？”塞拉反问，“说不定你就是某种非常特别的魔物，和我们这些只会产生出单一物质的一般魔物不同，你会定期定量的产生出各种不同的物质以构成你的有机身体，而当你的有机身体受伤之后这种进程又会被自动加快，也就体现为了你身体的超速再生。”

“喂喂喂，等等啊...你还真就认真的分析起来了？这怎么想都太扯淡了吧！”

辰星显然完全无法接受塞拉的假设。

但塞拉还在继续思考，并补充到：

“而且这还正好可以解释你为什么可以不吃不喝也能活得很好——因为你一直在自动生成各种生存必需的有机物质，在不断支撑着自己身体的消耗，根本不需要从外界获取这些资源。”

“靠...为什么听起来还头头是道的...”辰星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但说实话，比起当个‘特殊的魔物’，我还不如继续告诉自己那就是个‘特殊的魔法’呢.....”

“哼...”塞拉听了辰星这话，轻轻出了口气，随后便陷入了沉默。

辰星没一会儿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于是他便用肩膀顶了顶身后的塞拉。

虽然塞拉只是个幽灵，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辰星也已经学会了如何通过魂桥让自己的肉体能够间接的影响到塞拉的灵魂之躯。

“塞拉？”他试探性的发问，“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事啊...”塞拉无奈地说，“看好你自己的面前，走夜路就别总是分心了...”

“噢。”

辰星挑了下眉毛，也不再说话了。

而塞拉则闭上了眼睛，也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单纯的放松。

只是没过一会儿，辰星又动了动肩膀，唤醒了塞拉。

“塞拉？”辰星又一次呼唤到。

“干嘛？”塞拉有些不耐烦。

“你看天上...”辰星说。

塞拉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便仰头，睁开双眼。

然而她所见的景象，却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只见无数发光的不明物体如同漫天的孔明灯般铺满天空，其本身较为黯淡的蓝绿冷色荧光却早已凭借数量掩盖了银河的光芒。

它们如同断线的气球一般，全都在慢悠悠的从天空的西面飘向东方，其中的有一些飞得并不高，就从辰星、塞拉二人的头顶上方飘荡而过，发出气泡浮动般的咕咕声。。

辰星借机看清了它们的样子：像是水母，每只大概有一人多大，仿佛以空气为海洋，并如同深海生物那般沿斑纹散发着蓝绿变幻的“LED光”，颇有一股冷艳之美。

“是气母...”塞拉望着壮观的天空，悠悠地说，“最下级魔物之一，正常情况下只依靠吸食大气中的魔能就能生存，是不应该像这样大批量的迁徙的...”

辰星也一边倾听一边仰头凝望。

“所以它们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么...还是说，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吗？”

他顺着这数百万只气母飘来的方向，望向了西方。

那在夜空中的漆黑山脉之上，一片不见边际的巨大风暴遮蔽了天地，好似末日之景。

橙红色的闪电偶然点亮空中的一角，勾勒出那风暴的形状，然而雷声却迟迟未至，仿佛就连声音也被那漆黑的天幕给吞噬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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