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议会接到通知,灾厄之眼失窃,总统阁下离世。到了中午,艾尔泽城的民众都知道了这个噩耗,有人痛哭,有人愤怒。傍晚,全联邦国的人都一样陷入哀痛中。但是,灾厄之眼失窃这件事并没有公布,森德里国家博物馆对外声称装修,关闭场馆。
“总统阁下去世了?!为什么!”威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震惊,难道敌人不仅打灾厄之眼的主意,还打算将德高望重的老总统一并抹杀吗?!
“不……只是个……额,巧合罢了。”大法师的徒弟杰里挠挠脸苦笑着说。
在大法师奥德法的治疗下,威尔已经痊愈,但因为强力治疗术的副作用未知,他需要留在医院里住院观察。而且军队高层也命令参与昨晚那场战斗的人一律不得出门,不得见任何无关人员,以免泄露灾厄之眼失窃的消息。
威尔的同伴阿尔塔还在昏睡中,如果他一直昏睡下去,再过十二小时医生就会把他转移到生命维持室。由水魔法生成出来的水具有很高的渗透性和溶解性,将营养物质溶入魔法水中,魔法水可以慢慢穿过皮肤的毛细血管,流进身体里,为病人补充水分和营养,再把身体里产生的废料溶进水中运输出来。
“那大法师呢?他去哪了?”威尔问。
“谁知道呢,他会使用高级的传送魔法,想去哪就去哪。”杰里耸耸肩说。
“真厉害啊……”威尔感慨一声,拉起被子盖在身上。早春还是有些阴冷,特别是没有太阳的阴天。
杰里被奥德法吩咐守在这两个人的病房里,他也想跟在大法师身边出一份力。但是命令归命令,他现在百无聊赖地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椅子的靠背上。
“107号病房不允许无关人员进入。”病房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病房的门只是一扇刷上白漆薄薄的铁皮门,隔音并不好。
“我不是无关人员啦,他们是我的朋友,让我进去看看他们吧。”与护士发生争执的是一个女孩。
杰里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威尔,他也从床上坐起来皱着眉头。
“认识的人?军队好像谁都不让见吧。”
“我……不知道,我在这里没有亲人。”威尔说,他的病床离门口远,听不太清是谁。
“难道是阿尔塔的家人?他说过他们家就是在艾尔泽的。”威尔猜测道。
“嗯……”杰里揉了揉太阳穴,“可是军队不是说不准见任何人吗,我去把她打发走好了。”
“别太粗暴……额,就说他很好就行了。”威尔对杰里说,杰里点点头从椅子上弹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向门口。
“不行,家属朋友也不能看望。”护士说。
“我是……”
“诶诶小妹妹,不要在病人房门前吵吵嚷嚷的啊,打扰别人休息多不好啊。”杰里打断她要说的话,然后把打开一条小缝的门关上。
护士与他对视一眼后匆匆离开,杰里守在门前仔细端详起这个姑娘。要不是他已经结婚,说不定他会邀请这个姑娘一起共进晚餐,她真的非常漂亮。
“你是大法师奥德法的徒弟吧?”她问。
“哦?认识我?”
“当然,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倒是你不记得我?”她又问。
杰里微闭双眼摇头,“魔法协会接受的委托太多了,我记不住所有的委托人。还是说……你是偷偷暗恋我很久的女孩?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
“我不是你的委托人。”她说,走近一步逼近比她高一个头的杰里。杰里反而好像很害怕一样后退一步,背贴在门上。
“干、干什么!”
“让你凑近一些看看我的脸,你十秒内道歉还来得及。”
杰里咽下唾沫,因为两人距离有点近,他不得不僵着身体以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他的眼珠向下一瞥……之前正面看,她又穿得比较厚所以看不出来。现在得以从上往下看后才发现其实她的胸部很大……和脸上表现出来的年轻娇气不相吻合成熟……
“这个胸章……”杰里碎碎念道,“好眼熟……”
杰里看到她右胸前外套上绣着一对绿色的翅膀,以一块金色的布料称底,金色的布料裁剪成正五边形的形状。那是……
“呃!”杰里倒吸一口凉气,但因为太紧张没有吸到凉气反而发出怪叫。
“十秒过了,”她说,“我会把大法师的徒弟杰里盯着我的胸部看这件事告诉爸爸,你就等着下岗吧。”
她说完,“哼”的一声后退一步,准备转身走人。大脑重新连接的杰里连忙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她回头瞪了一眼,杰里连忙松手。然后打开房门,后退进入房间,在屋内威尔诧异的目光下迅速单膝跪下。
“请原谅我的无礼,尊贵的伊丽莎白•希伦布兰德小姐。”
伊丽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从他旁边走过,杰里依旧跪着把头埋低。
“你怎么……”威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见伊丽收起生气的神情,对他露出微笑。
“我来看看你们……好像你们组只有你们两个活着了。”她说,坐到杰里之前坐着的椅子上。
“他……”
“不用管他,他就是个仆人。竟敢跟我抬鼻子瞪眼,哼!”伊丽依旧看都不看杰里一眼,杰里额头上的冷汗都快要滴下来了。
魔法师协会是一个非盈利机构,日常的研究活动都是靠大贵族或者是政府官员的赞助。其实就是靠捐款来维持的组织,相对的,魔法师协会的成员要无偿使用魔法帮助这些金主爸爸,随叫随到。
杰里身为会长的徒弟,他也随着奥德法一起去过各种贵族各种官员的豪宅里。其中,希伦布兰德家是艾尔泽联邦国权力最大的家族,肯威•希伦布兰德是军事大臣,家徽上的一对翅膀就是艾尔泽联邦国国旗上那只老鹰的双翅,象征着家族是国家的左膀右臂。
第一时间没认出来其实也不怪杰里,以前他跟着老师去的时候都像现在那样跪下把头埋低,从来没看过这些大人物一眼。
“你的伤没事吗?阿尔塔他……”
“我没有事,阿尔塔还没有苏醒过来。”威尔说,“你呢?没出什么事吧?”
“我?”伊丽对于威尔的关心有些诧异,“我和其他的引导员都在别馆里睡觉……直到后半夜才有人来通知灾……嗯,还有你们受伤的消息。”现在是特殊时候,不能随便谈起不能说的东西。
“可惜,就差一点我就能把他抓住了。”威尔说,手紧紧地攥着被子。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很厉害吗?”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没什么过人的能力,但能做出惊人的事……”
“哦……”
然后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伊丽看着昏迷的阿尔塔,威尔低头看着白色的床单。杰里依旧跪着。
“我……”威尔缓缓开口,“也许不该带着他一起脱离队伍,这样他就不会受伤。队里的其他人在混战中有的发疯有的死于自己人的刀下,身为队长我……”
“你没有错。”伊丽说,转头看着威尔的眼睛,“你会这样做,都是因为那个贼来抢不是吗?你只是做完了你能做的。”
“也许是这样吧,但我总觉得自己还能做到更多。”
“是啊,你当然可以。”她笑道,“出院后马上就可以,把阿尔塔的份,我的那一份也一起做了吧。”
威尔也笑了,“应该的。”
“好了!”她站起来整理裙摆,“我也该走了,毕竟是逃出来的。”
“一路小心。”威尔目送她离开病房,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一直跪着的杰里一下子坐到地上。
“我的青春结束了。”他仰着头,好像在送别什么离开。
“完全就是你的不对好吧。”
“为什么你能够和她若无其事的聊天?!难道只有我能感受到她的那股寒气吗!太可怕了!我的前途不会有什么影响吧?我还有老婆,将来还要有孩子啊……”
看着越想越糟糕的杰里,威尔苦笑着劝他,“也许她只是吓唬吓唬你而已,大小姐不都是这样?”
“怎么感觉你和她很熟啊?你们明明才认识不到两天吧!”
威尔继续苦笑没有回答,他和她之间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交点而已。
大法师奥德法离开医院后将自己传送到一个阴暗的房间中。从明亮的医院一下子来到阴暗的地方,他的眼睛有些不适应,但他清楚自己的面前就站着一个女人。
“伯爵大人,您还是喜欢待在这种地方啊……”奥德法寒暄道,但对方并不想和他话家常。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她说,声音沉稳成熟大概三十出头岁,“你打扰到我的休息了。”
“请您原谅我的无礼,芙妮雅伯爵。”奥德法向黑暗微微鞠躬,“作为一名贵族,您应该听说了总统阁下的离世以及……”
“我知道,怎么了。”
“我知道您对灾厄之眼研究颇深,请问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来向您请教过灾厄之眼的力量……或怎么解除封印之类的问题?”
“这是你查案的需要吗?”她反问道,从黑暗中走出来,身上暗红色的睡袍与黑暗融为一体,披在肩上的黑色长发更是若隐若现,只有白皙的脸与黑暗格格不入。
“正是。这是总统阁下临终前交付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
“哼呵呵……”一声冷笑,“连大法师都要模仿侦探查案吗?”
“一般的侦探就算查到了也处理不了,我的脑子还是有一点机灵的。”奥德法笑道。
“……好吧,我回答你,没有。”
“感谢您容忍我打扰您休息的过错,那么,再会了。”奥德法法杖一抖,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所以我才讨厌这些变戏法的法师,”她碎碎念道,“不论是来还是走都不会走门。”
“伯爵大人!不好了!”房间外有个男人在大声地呼喊,她嘴角抽动一下,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的男人一下子跪在她脚边,把头低到地上。
“派出去的人死了,负责联络的人暴露了您的身份,他不愿意交货……灾厄之眼苏醒了!”他激动地说,抬头仰视芙妮雅伯爵。
“你知不知道刚才谁来找过我了?”
男人当然一脸疑惑,“属下不……知……”
他话还没说完,被芙妮雅穿着的高跟鞋鞋尖上的利刃刺穿了脖子。
“拜你所赐,我也暴露了。”她说,利刃收回鞋中。她跨过尸体走出房间,在一旁的女仆为她披上一件披肩。
“联络他们,立刻解决掉那个人,把黑龙抢过来。”
“是!”女仆微微点头,后退一步,像奥德法那样一瞬间消失,留下一团紫烟。
“黑龙一定要到我手中!”她咬牙说道,抬起手,注视自己食指上戴着的一枚镶嵌着黑色金属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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