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艾尔泽，春天刚刚到来，寒冬被温暖的春风驱散，人们纷纷走出家门。

许多新鲜蔬菜水果上市，各个自治州的商品都在这个时候汇聚到首都艾尔泽，赶着车的商人随处可见。

市场里全是人，吆喝的商人、讨价还价的主妇、采购食材的厨师，春天总是让人变得有活力，市场非常喧闹。

“诶！这位小哥，新鲜的野猪肉要不要来一点？”

“小哥，来不来一点大麦酒啊！”

一路走过来，天琦被无数的人招揽，他都一一婉拒。他的装扮和普通老百姓一样，普普通通的布衣长裤，但因为他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让人们都以为他是那个贵族家的仆人。

天琦避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小巷子里。阴暗潮湿的小巷与外面完全不同，温暖的春风和太阳触及不到这样的角落，寒冬依然残留。

越光鲜亮丽的外表，其内在就越丑陋。小巷的角落蹲坐着许多流浪汉，他们对这个世界不再抱有希望，只想在这样阴冷的角落慢慢等死。艾尔泽的流浪汉数量在整个联邦国的自治州中也是最多的。

走过流浪汉面前，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天琦不会对他们抱任何同情，他明白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无情。

转过几个转角，一个木质招牌赫然出现在眼前。招牌刻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女郎，薄薄的墙壁透出男男女女欢愉的笑声，可想而知那是个什么店。

天琦推门而入，铃铛叮当响，一进门就是一个吧台。他坐在吧台前的座位上，一个刘海遮住半边脸，穿着暴露的女人递来一杯水。

“天哥，今天您有兴致来寻花问柳了是吗？”她说道，点燃一支烟斗吞云吐雾。

天琦笑着摇摇头，喝下那杯水。

“我来拿情报了。”他收起笑容说道。

“没想到你居然会接这么危险的任务，你可能会死哦。”女子幽幽地吐出一口烟，她的眼里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是充分考虑过才接受的，没办法，还是需要钱的。”

“拿去吧，”女子放下烟斗，吧台的抽屉里取出一卷羊皮纸，“你的委托人已经付过钱了。”

“谢谢。”天琦接过，塞进自己的大背包里，“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了。”

说完他站起来，准备往门外走。

“真可惜，认识这么久都没和你上过床……你的委托人好像也来者不善……多小心吧。”女子又拿起烟斗，吐出几个烟圈，向他抛去一个媚眼。

“哈哈，”天琦笑道，“下次见面再说吧，我不会轻易丢掉性命的。”

他拉开古旧的木门，铃铛叮当一声响，他已经消失了。

天琦慢慢走在小巷里，突然快步向一个岔路口冲去，躲进转角，转身扫视自己走过的小路。那里只有积水和黑暗。

之前一直隐隐约约感受到的气息忽然全都消失了，天琦疑惑地挠挠头，转身继续走路……

天琦面前站着一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黑衣人，头戴黑色礼帽，脸上有白色的，只有两个洞的面具。

“拿到情报，今晚就行动，得手后甩掉所有追兵，然后到大教堂的正门来。”

黑衣人发出奇怪的声音，那是人类发不出的声音，无法用常理去解读他说的话，就好像密码一样。但天琦能听懂他在说什么，这种是只有对话双方才能听得懂的奥秘魔法，也属于高阶魔法。

“知道了。”他说，随随便便就使用高阶魔法，委托人确实不弱。天琦仔细打量黑衣人，从头看到脚。再抬眼时，黑衣人不见了。

“搞这么神神秘秘……”

夜晚降临，热闹的大街冷清下来，只有零零星星几人在赶路。

天琦从旅店里走出来，他刚刚结算了所有的房钱，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但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他摸了摸肚皮，叹口气背上大背包。

“先生先生！刚出炉的面包！要不要来一个！”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天琦转过身，没有人。

“在这在这！”一只小手忽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一低头，一个小女孩灿烂地对他笑着，她掀开一张布盖着的篮子，拿出一个面包。

面包烤的刚刚好，散发出小麦的香气。天琦咽下一口口水，伸出手摸摸小女孩的头。

“你的面包好香啊。”

“那是！我奶奶亲自烤的面包能不香吗？”小女孩笑道。

“但是哥哥我没有钱啊……你能不能送一个给哥哥尝尝？”

听了这话，小女孩突然脸色大变，挣开天琦的手，向后退几步，双臂护住篮子。

“不可以！奶奶说必须要用钱来换！”

天琦嘴角不自然地上扬，没想到这么小的女孩就已经懂得钱的重要了。

“那……我可不可以拿东西来换？”他继续说道。

小女孩皱眉沉思了一会，她的表情缓和许多，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防备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给我看看！”她叉腰挺胸大声地说。

“好好好，给你看看我的宝贝！”天琦笑道，心里想着小姑娘还是小姑娘。

他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把小刀，递到小女孩面前。

“奶奶说过我还小，不能玩锋利的东西！”没等天琦开口，小女孩马上就表示否决的态度。

“你奶奶是不是还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讲话？”

“唔！”小女孩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哥哥是我的客人！不是陌生人！”

“好，那我们就是朋友咯？”

“唔……”小女孩再次陷入沉思。

“是！”她突然大声说道，“但是，就算是朋友，钱也还是要收！”

天琦的嘴角抽搐一下，这个小姑娘还挺机灵的。

“当然，朋友也要收钱。来，看看这把小刀。”天琦说，走近小姑娘。

“你**看看？”天琦说，把小刀递到她面前。

小女孩半信半疑地把手握在刀鞘上，慢慢拔出……突然一只木偶人从刀柄里弹出，连接着弹簧上下跳动。

“嘿嘿！真好玩！”

“好玩吧……那……”

“咳！”小女孩收起嬉戏的笑脸，一本正经地说，“好，交易成交！”

她拿出面包，天琦也笑着接过。然后小女孩就开始把玩起那把小刀。

这样的小玩具在天琦的背包里有一大堆，都是他闲来无事制作出来的。一开始想要卖了换钱，但是没有人愿意买。

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当然得好好留着，等到享受胜利的时候再慢慢品尝。天琦心想，把面包用一张纸包好，收进背包里。

他最后看了一眼开心地来回拨动木偶人的小女孩，背起背包转身离开。

“大哥哥，那个面包，要好好保存哦。”

小女孩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回过头时，小女孩已经转身离去。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都这么晚了还在卖面包？路上都没几个人，早上全部卖完不好吗？要是晚上卖不完隔夜了就没有没人要了吧。

抱着疑问，天琦继续走自己的路，他要去的目的地，是不远处的一栋宏伟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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