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比文字还久远 比语言还深沉(III)

“没办法，这种事情，要不然你问问别人，比如韩星？这种事如果是校董那边决定下来的话也只能问问这种资本家级别的了。”

“啊，不用了！我已经想开了！”

我回头望了一眼，这才刚出校门——你这么快就能想开那你刚才那副鬼样子是几个意思啊？！

“那个啊，只是因为觉得在学校里就回复正常总显得我之前太矫情了。”

这样说着的汪太郎，摆出的表情是阳光贱男人那样健康向上的笑，连一口白牙都闪着光。

……不如就这样让汪太郎永远定格在这个表情上好了。

“说起来平次，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讲。”

难得地我从牙的脸上看到了犹豫的表情，这甚至让我有点惊讶——你想想看，一个没有脑子的生物突然开始思考是不是很值得惊讶？虽然汪太郎学力还比我高不少来着。

“说呗。你上次这样讲话的时候还是你老姐抄了你书柜后面的R级基地来着。”

“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啊！秋梨膏！”

被我提到了完全算得上不堪回首的往事的牙差点就直接在校门口涕泪横流着给我下跪了——虽然如果只是下跪的话我完全不在意甚至可以说相当欢迎，但是毕竟是在校门口，给他在他那些潜在的仰慕者面前留点面子吧——尽管那点形象已经因为相互间逐渐熟悉日渐崩塌了。

不过说起来牙也会对那件事那么在意吗？明明现在牙已经能做到求他姐姐帮他代购FPS大作了。

“所以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跟你说啊……每次找你虽然都能有点用但是每次也都会变成你手上的把柄，这一点让我完全不能接受啊。”

“没事啊，”我满脸促狭地调侃着他，“咱俩谁跟谁啊，我也知你长短了。”

这话又让汪太郎一阵恶寒：“别别别，我还不知你深浅呢。”

“滚蛋吧！汪太郎！”

“啊，平次，那个是部长吗？——”

我下意识回过头瞅了一眼，然而也只一眼便没有然后了。

——“快走。”

我当然认得出来啊，不如说远远的仅仅一个余光我就完全认出来了，刻入骨灰里的那种，拌进饭里都能吃出来味道的那种——虽然我没那么重口味就是了。

而且现在走快点的话至少能避开一起进屋这种事情。我想那个人也会配合的吧？尽管我没有回头看。

直到走得有点远了，身子相对较弱的我已经有点喘不上气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拉着牙一直往前窜。

“我说平次，你真的至于吗？”

“至不至于你还不清楚吗？！”

“消消气，看你喘的。”

我刚才做了什么？我难得地吼了牙。尽管是在路上的缘故，多少压低了些声音。牙仍然挂着那副贱贱的笑容。

我努力平静下来。

“就到这里吧。我直接去奶茶店兼职好了。”

“你觉得那样能帮你什么吗？”

……当然不能了。

“总得找点事情做吧？”

我苍白的脸上发热，也许现在正病态地红着。然而这实在并非我所在意的，我调整着呼吸，和牙道了别。

“明天再见吧。”

“啊啊，你要不要考虑多锻炼啊，而且感冒的时候剧烈运动不是什么好事哦？”

“不要搞得好像我们真的是互相知道深浅的关系啊。”

牙先是弯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然后就又换上了他平时那种贱贱的笑来：“你真够恶心哦，平次。”

我也稍微笑了笑，虽然因为还是有点喘不上气显得有些勉强：“你也没好到哪去啊汪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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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时间相当富余，毕竟距离理论上到岗时间还远得很。为了安全起见，我还特意绕上了不与从学校到家的路线相交的路，即使这样时间还绰绰有余的。

不过想想看，我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优哉游哉地在路上走了。不如说已经很多年了，这对于人生长度都没有多少年的年轻人来说未免有点恐怖了。然而这确实是事实，曾经的时候我总是会粘着老爹老妈，或者是……后来就要么不出门，要么也是跟着由纪子和汪太郎了，再不然就是出来兼职的时候，可那却未免太匆忙了些。

啊，早晓得就先回家了，说不定由纪子已经到家了，那样我还能顺便揉揉她的脸——每当我特别不爽的时候我就会这么做。大多数的平常情况下这种举动都会导致我的手被反过来一直掐到肿的结果，不过也有的时候由纪子只会抗议般地鼓起包子脸，让我不得不一边对抗着顽强的空气一边享受着脸蛋王国之旅——等一下，我没有那么投入吧？！

啊——由纪子的脸是真的好软的说，尤其是稍微早几年的时候，还有点婴儿肥的时候捏起来更是治愈人心。现在虽然还仍然留着一点婴儿肥的残留，不过柔软度到底还是退步了些。但这也是由纪子身为少女的成长吧，况且对我这种变态妹控来说无论变成什么样子由纪子的脸蛋都永远可以把我治愈——再等一下，为什么我要这么说我自己啊？！

不过新三市的街头也是让人愉快的街头，大多数时候路上都安静得寂寥。有限的路平直地铺向地平线——在这种时候小城市也成了广袤的世界。不如说对于脚步来说一切城市都是广袤的，但是只有新三市是让人愉快的。我也说不出为什么，但踩在新三市的人行道上脚步就走不快了，好像铺路的水泥上还附了一层软软的粘胶。

车永远很少，给人的感觉反倒是车祸比车还多，这车祸都是从哪来的就又让人怀疑了。车祸也是小车祸，偶尔两辆车碰上了，擦了个浅浅淡淡的印子。上个月的地区报纸头条我还记得，一个老太开着车追了另一个老头的尾，两个人一路吵到被交警因妨碍调查带走，然后陌生的两位就正好结了婚。小城市里永远有的是地方留给小人物的故事。

真是让人愉快的一天啊，还没有社团活动。如果没有碰到部长，就称得上完美了吧？

当我到了奶茶店的时候，介走老板正一脸颓废地蹲在店门口，手里还捧着杯热奶茶。周围的路人忍不住多望他一眼，每有一个人看他他就嘬一口奶茶。

“介走先生怎么蹲在门口呢？”

“因为今天是门神节，我决定临时充当我们店的门神。”

介走老板若有其事的口胡完全不能让我相信。鬼咧，哪来的门神节啊？这家伙是醉奶了吧？

为了我的工资着想我当然没有这么说，反倒相当认同一般点点头就走向了员工休息室。因为没有生意，我前一班岗的先生冲我打了个招呼，然后毫不在意地挠了挠屁股——大哥你是前台所以好歹注意点形象啊？！

“有什么的，反正有门神在呢。”

说着还朝门口的老板努了努嘴。不，虽然说介走老板还挺帅的，但是这不是你一本正经地把他当门神的理由啊？！

离我的轮班时间还有段时间，我就索性坐在了外面门店里的座位上。因为没有客人，前台大哥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闲扯皮。介走老板继续在门口装他的门神，虽然我觉得大家看他的时候肯定没有把他当做门神。倒是在喝空了一整杯小杯奶茶之后，老板很是不满地抱怨了容器的狭小，还说要把小杯这种反人类的东西取消掉算了——别的不说，你是星〇克吗？！

然后他就让前台大哥给他再做了最大杯的珍珠奶茶，里边一半都是珍珠。

……我记得上个月的时候介走老板的身材还是很匀称的，那个时候这家店才刚开业。我感觉我找到一个月时间就突然开始发福的原因了。

“哎，真是羡慕老板啊。”

前台大哥一边挠着屁股一边牢骚着——我说你不要再挠了啊，尤其是你还在跟别人讲话呢啊！你是得了痔疮吗！

“羡慕什么？羡慕他有能想的起来当门神的脑子吗？”

介走老板掉过头来给我一个极度友善的微笑，吓得我差点从座位上直接滑下来变成跪姿。

“哈，当然是介走老板天天只用当门神这种事啊。”

“那是因为他有钱啊。”

“羡慕的就是这个啊。可恶啊，我也好想变得有钱啊。”

大哥深深叹了口气，连身后挠着屁股的手都放了下来——我说之前也该这样的吧？！

“想想就好了啊。”

介走老板却是持着相当洒脱的态度说道：“有什么的，我再有钱不还是天天和你一块在这奶茶店里窝着。”

前台大哥也不禁莞儿：“说的也是啊，你再有钱还得靠我给你做奶茶。”

说着他顺便接过了介走老板吸光的奶茶——介走老板你倒是自己丢垃圾啊，还有那只手是刚才一直挠屁股的那只吧？！然后他就又拿了个杯子开始冲另一大杯奶茶。

……等等，介走老板你这也太能喝了吧？！就算当水喝起码也得尿急了吧？！

这家奶茶店简直有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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