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重不重啊?”师父难当,费介算是看明白了,这俩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生绝配!
谢必安糊涂了,这师徒俩唱的哪出啊?
范闲把李承泽从被子里抛出来,披上外衣,严肃了神情。
“你的毒是我下的,已经被我师父解了,你这几天还下不了床,是我师父故意用药拖着掩人耳目。”
“和我猜的差不多。”李承泽嗓子还是不舒服,多说几个字就干痒难受,接过谢必安递来的茶水,预感今日恐要长谈。
“你知道毒是我下的还与范思辙继续交好?还放过滕梓荆?”
“范思辙故事讲的好,滕梓荆是无辜的。”
在北齐见到滕梓荆时,他便猜测对方已明了一切,此时见他亲口承认,心中依然惊憾不已。
这人看着懒洋洋的,才华,机敏却属当世罕见,随便换个身份都能潇洒快意度过一生,却偏偏生在帝王家。
“我只是好奇,范闲,你兜这么大个圈子,把所有人都算计了,你到底图什么?”他久在樊笼,不相信感情,不相信直觉,只信利益纠葛和眼前的一切。范闲这部棋走的太急太险,稍有不慎,就是灭顶之灾,他到底图什么?
“再此之前,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问。”
“勾结北齐?”
点头。
“贪墨银钱?”
点头。
“豢养私兵?”
点头。
对方痛快的承认反倒让范闲一腔火气无处着落了,“为什么?”
“大概是运气不好吧。”
这话旁人来听,定会觉得李承泽得了便宜还卖乖,当朝皇子,生来便金尊玉贵,高人一等,竟还嫌自己运气不好,可范闲听懂了。
他见识过困住李承泽的那堵高墙,也丈量过锁伤他翅膀的那条铁索,他曾易地而处,如果他是二皇子,又会做些什么呢?他想不出来,只能愈发心疼。
“范大人要告发我吗?”
“你明知道我不忍伤你。”
费介听的牙酸,拉上谢必安出去当门神了。
“范闲,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走哪条道我都跟着。”
“我是你哥哥。”
“我不在乎。”
这是个和记忆中不太一样的范闲,李承泽有些不适应。最近发生的事情和他理解的都不太一样,他也没别的事做,就整天躺在床上想,想他的前世今生,想那些他深埋心底一直试图掩藏的秘密,想他的未来。
范闲也不催他,仿佛又回到了他离开前的时光,一个静静看书,一个慢慢写字,互不干扰,又一派和谐。
天色渐渐暗下来,守门的费介见里面长久不出声怀疑俩人睡着了,正想敲门叫他们吃饭,李承泽终于开口了。
“范闲,我认命了。”
接受自己有这样一个异于常人的父皇,接受自己两世为人的仓皇,接受自己内心对命途无解不可言表的悲怆。
他又重复,“范闲,我认命了。”
说罢便低下头,逆着灯光,看不清表情,范闲想抱抱他给他点力量,又被他推开,只好自己走远成全他的骄傲。
无论怎样,他总算是又回来了。
可以天天见到李承泽,真是太好了。
?第十二章拾贰
范闲不知道李承泽那晚说的“认命”到底指什么,自那以后,李承泽看起来还是懒洋洋的,混若没骨头似的,依然对外称病不见人,话倒是多了些,昨天还跟范思辙出主意开戏楼;眼神也有内容了,偶尔闪过一丝犀利,依稀可见当初与太子分庭抗礼的气势。
在这吃人的京都府,他愿意重新打起精神,范闲觉得是好事儿,这是个骄傲的人,即便最落魄时都头颅高昂,他从不觉得李承泽会选择依赖他。
如此,他也当愈发努力变强,好适时助他一臂之力。
还有就是庄墨韩,尽管在祈年殿夜宴与范闲发生了冲突,?庄墨韩依然发自内心的欣赏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离世时将毕生心血倾囊相赠。范闲感其恩德,可他那些所谓才华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思来想去,为这些书寻了个好去处。
来到二皇子府邸时,他竟不在,范闲惊诧,才刚能下地?怎么就跑没影儿了?还以为这是个骨灰级死宅呢?
谢必安同他一起出门了,下人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范闲转头去了靖王府,再不情愿他也得承认,这世上有人比他更了解李承泽。
李宏成劝他去庆庙看看,太子自杀,为顾及皇家颜面,对外宣称病故,按储君规格厚葬,棺椁?暂停庆庙。
范闲盯了一会儿那发呆的人,不忍他继续吹风,出言打断,“没想到你会来?”
“我为何不能来?”?
“世人皆知太子与二皇子不睦。”
李承泽一声嗤笑,也不知在嘲讽谁,“无非就是他想杀我,我想杀他。”现在太子亡故,他又与谁不睦呢?
“你不开心?”
“毕竟是我可爱的弟弟啊~”
唔,人变精神了是好,但也更难猜了。范闲看不出李承泽这句话到底有几分真情。试探发问,“我不该引太子入局?”
李承泽又笑了,“有什么不该的?纵你不出手,我也要动他的,毕竟我可是三番两次差点死在他手里。”
呵,还挺记仇。
范闲默默开始回忆,他应该没什么得罪这位的地方吧?
“太子死前,给我送了封信。”李承泽腿蹲麻了,站起身与范闲平视,他蹲着时小小一团,站起来却比范闲还高上一点儿,范闲想,自己才17岁,应该还能再长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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