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被搬进了厕所里。
我们用能抖出蟑螂的碎布拖把拖了卧室跟客厅。
姐姐说拖个大概就可以,只要看不出有血就行。
“证据这种东西,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或许世界总在我们不喜欢的地方保持公平。
……
拖完地上的血迹,
我们把拖把和裹泰迪时穿的衣服全部扔进了厕所里。
现在的厕所躺着包成塑料卷饼的泰迪,以及沾了血的拖把跟上衣。
两件旧T恤缩在厕所的角落里,挨着脏脏的马桶吸,白背心和裤衩落在马桶盖上,泰迪侧躺在马桶正面,弯成“<”形,像被马桶底座击中了腹部,塑料膜里的屁股正对着厕所门口——
幸好门是从外拉的,不然关都关不上去。
舞舞觉得这太随意。
她指着角落里沾血的衣服——
“你真的打算把这些留在这里?”
“把你爸的衣服跟你爸留在一起有什么问题?”
姐姐说做坏人不能太认真,想太多会累死自己。
“……所以我们算坏人哦?”
我有点讶异。
加入泰迪的厕所变得异常拥挤。
舞舞和我站在门口。
姐姐在洗手池那洗手,溅飞的水珠落上泰迪的保鲜膜,圆圆的像露。
“这不由我们决定。”
她对洗手池的镜子回答我的问题。
……
最后,姐姐把没用完的黑色颗粒撒进厕所的四个角落,又扯出剩下的保鲜膜,绕着马桶盖跟马桶的接缝缠了几十圈。
马桶被彻底封闭。
“还差一步,”姐姐让舞舞去厨房拿多余的旧报纸。
舞舞嘴上别扭,行动还是照做。
趁她离开的空隙。
姐姐凑近我的耳朵,用很小的声音告诉我今天晚上应该陪舞舞一起度过——
“现在还看不出,等到了晚上她会非常难受。”
姐姐把“非常”读的很重。
“……”
会吗?
非常难受?
天气这么好,讨厌的人也死掉了。
干嘛要难受……
再说舞舞之前已经哭过了。
“她没事的,她自己也这么说。”
我对姐姐皱眉头。
姐姐却啧起嘴巴,掐我背上的肉,“你陪她就是啦,这种时候她肯定希望有个人在旁边的。”
我被揪得直挺胸。
反正我想破脑袋也不懂舞舞为什么还要花时间难过……
“这不是舞舞的错,”
姐姐为她开脱,
“大部分人被设计成做了某些事情后会感到难过。”
哦……
所以是设计的错。
“姐姐也是吗?”
“我以前是,”姐姐说,“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她放平手掌做了个量身高的动作,“我第一次把人弄死,天一黑,我求我妈在旁边陪我……结果,”
姐姐故意一顿,是公布谜底前需要等待的那几秒沉默——
“她给了我个鼓。”
“鼓?”
“对,一个这么小的鼓。”
姐姐用手比了比胸前的空气。
那真的是个很小的鼓。
“然后我妈跟我说……”
来不及听完后面的内容,舞舞拖着报纸退过来了,
一来就对我们吼——
“悄眯眯的讲什么小话你们两个猪!也不来帮手……”
……
我们用叠厚的报纸塞满厕所门下的横缝。
终于,整个厕所都被封住。
总算完工。
我们三人站在厕所门口。
下午的阳光依然很浓。
我又想到天气预报——
里面的人说今年是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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