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恶魔

“您应该就是秦公子了吧？篱落姑娘想见您，请跟我来。”

一名打扮清纯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秦墨身边，轻声笑道。

秦墨看了她一眼，便点点头，跟着过去了。

来到青楼后院，姑娘在其中一间房间门前停下脚步：“篱落姑娘就在里面了。”

秦墨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跟着过来的绝后：“在这待着，等我出来。”

“主子？”绝后一惊，“这样不妥……”

“或者你现在就滚回去。”

绝后便老实了。

秦墨推门进屋，这里似乎是一间闺房，房间里的装饰很简朴，看不到多少花哨玩意。

身着破旧袈裟的老僧便站在房间中间，与坐在床上的施雪沫对视着。

施雪沫仍然穿着那一袭红衣，之前远观尚带着几分朦胧美，现在近看，摆脱了那点朦胧之色，剩下的便只有惊心动魄的妖艳。

虽然好看的人穿啥都好看，但果然，人靠衣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谈好了？”秦墨目光没在施雪沫身上过多停留，而是看向老僧，笑问道。

老僧还没说话，施雪沫便站了起来，款款走向秦墨，眼中满是探究：“你叫做……秦屿？”

“过不了多久就要叫秦墨了。”秦墨笑得有些痞气，“他应该跟你说清楚了？我过来只是想要个结果。”

或许是没想到秦墨在面对她时还能这么淡然地直接切入正题，不过施雪沫也是很快反应过来，瞬间收敛起了作为舞姬时的散发出来的媚态，表情也沉稳下来，颇具上位者姿态：“并不是谁人都有资格拿我梨花宫去借刀杀人的，就算有……”

“行了，咱就别废话了，直接点。”秦墨干脆打断了她的话，“绝杀宫里的情况，我现在已经摸得差不多了，能通过当年深山庙来找到你便是最有力的证明。于明面上来讲，你我联手让绝杀宫易主，对你梨花宫并无半点坏处，而且大头都是我做，你只需要出几个打手而已。再者，于个人恩怨——你真的不想亲手杀了秦墨？”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能给你创造出一个复仇的机会，到时候没有任何人会插手，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只有你和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是杀了他，还是折磨到死，全看你自己。”

施雪沫抿着唇，没有说话。

秦墨耸耸肩：“我现在只是个人势力，确实和梨花宫宫主搭不上什么话，提供一个报仇的机会是我现在唯一能提出的条件。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找其他……”

“我愿意。”施雪沫礼尚往来般打断了他的话，柔柔一笑，“那便……合作愉快。”

“行，”秦墨点点头，“最迟这两天我就能给你安排，我的要求不多，尽量低调行事，武林大会在即，最好避免引起混乱。”

“我有分寸。”

“那我便去安排了。”秦墨转身就想往外走。

“等等。”施雪沫叫住他，轻声问道，“之前的暗杀之事，是不是你们的人动的手？”

秦墨回头看了她一眼，耸耸肩：“我只能说……与我无关，其他的事情无可奉告。”

施雪沫似是想到了什么，没再问。

等秦墨离开之后，屋里安静了片刻，她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师父，他真的是……皇上的人？”

“不知，”老僧摇摇头，神色晦暗不明，“今日之事，十有八九与之有关，武林大会便是收尾……沫儿，切记，水深，趟不得。”

“我有分寸。”

如果真的有机会……她就算是死，也要抓住机会先杀了那人。

而她所说的分寸，只是在复仇时，如何做到不殃及身边人而已。

对于她自己的安危，她很早很早以前就不在乎了。

办完了正事，秦墨便离开了青楼，如此顺利就走出了第一步，让他心情十分不错。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想自导自演来一出篡位夺权的戏码而已。自己作为一个潜入了绝杀宫半年的内奸，摸透了绝杀宫之中的种种，并且深得宫主信任。然后趁这次武林大会宫主前来之时透露消息让梨花宫来截杀。最好让施雪沫亲自杀了施天成，然后他再作为“替补”秦墨端上正位，与梨花宫演一出截杀失败的戏码。

这样不仅多了一位可靠的盟友，也少了一个强劲的仇敌。

嗯……其实秦墨还留了个心眼，虽然说着很难听，但很实在的是，现在他和施雪沫之间确实毫无信任可言，到时候事成了对方说不准还会起连他一起杀了然后吞并绝杀宫的念头，不过这些事情在真正发生之前谁都说不准。秦墨是希望施雪沫不要这么对他，但如果对方真的做出来了这种行为，他也不会有半点惊讶。

只要能把她救下来，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折腾她。

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怎么想办法把她转化为自己的朋友。

就看他到时候的表现了。

武林大会是面向全江湖的活动，来参加的人自然大都是江湖人，其中有头有脸的势力更是没理由缺席，而武林盟主，虽然是一个虚名，但这种能展示个人实力、势力能力的活动，向来都是江湖人必争之位。

说白了，就是面子工程。

而绝杀宫作为如今上流势力之一，当然也没有不参加的道理。于是，在距离武林大会举办只剩下三天的时候，绝杀宫宫主进京了。

——实际上，秦墨在一个星期前就进京了，那也是他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

不过为了牌面，为了气势，为了逼格，为了给人砍，秦墨还是再放送了一次进京活动，并且比上次要高调得多。

前方五匹千里马，其上便是绝杀宫里目前实力最强的五名手下，后面则是一个豪华马车，再后方还跟着十几名骑着马的小弟，这些就纯粹是用来充数的了。

江湖人相比较官场更加不拘小节，在他们看来，这种阵仗已经算得上盛大了。

而在马车里，秦墨正坐在高位，翘着二郎腿，看着跪在他下方的人——

施天成。

马车内已经被他布置下了隔音法阵和限制法阵，现在这里面就相当于一个囚笼，不管发生什么，外面都不会察觉到半点异常。

此时的施天成已是满脸冷汗，想说话，却连嘴都无法张开，想逃离，却连动也无法动弹一下。

秦墨笑得纯良：“别这么紧张嘛，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顿了顿，他身体微微前倾，继续缓缓道：“你本该在我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歇逼的，但我心善仁慈，留着你活到了现在，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特别感谢我？是不是意识到了生命的可贵？”

施天成还是没动。

他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

秦墨盯着他看了几秒，凑近他一些，低声道：“所以，你也帮我一个忙……待会，死得慢一点，最好让施雪沫出完气再死，知道了么？”

那笑容落在施天成眼里，宛若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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