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老套的故事

“你来了。”

酒馆，只有一人的吧台，西威向恒零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指了指自己边上。

恒零走到西威边上坐下，拿起面前已经倒了酒的酒杯喝了一口，道:“狩魔科的那些人已经来找过你了？”

“诶，就像我发给你的信息里说的，在你们离开后不久她们就来了，看样子她们也注意到这里的变化，并已经开始调查了。”

“然后呢，你们有交换情报吗？”

“呵呵，剪定事象局的大人怎么可能和我交换情报。只是单方面的从我这里挖取信息而已，同时警告我不要擅自行动，换言之我被禁止参与到这件事里了。”

西威自嘲的笑了笑，闷了一口酒。

“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原本这种事件你们转生者就不能参与的，老老实实的提供情报就是了。”

“是是，剪定者大人～”西威摆了摆手，“无非又是担心世界平衡被破坏之类的吧，说来也是好笑，明明异界转生存在就破坏平衡了，事到如今再搞这些不觉得有点自相矛盾吗？”

“哈，这种话你别问我，去问那些神啊？”恒零抿了一口酒。

“也是，但是我记得如果转生者感到自己生命受威胁的时候，也是可以反击的不是？”

“哈，你现在又没受到威胁，那种理由没用的，虽然我没办法干涉你的选择，但我建议你还是别妄动，这次的事件如果真的是转生者做的话，那么就一定会收到处罚的。”

“就算是这样，被那混蛋害死的人也不会复活了啊！”

西威锤了下桌子。

“……这本来就是为了维护平衡以及进一步的破坏，又不是为了给你报仇。神明只能影响未来，是无法改变过去的。”

恒零轻轻叹了口气。

“这种东西我知道啊！”西威砸了下嘴，“转生的时候，规则我都听烦了啊！那为什么就是有人可以不遵守啊，而且我们这些遵守规则的反而要受到伤害啊！”

西威脸带狰狞的看着恒零，恒零别来视线，道：“……说说吧，那个让你这么激动的人。”

“……恒零，你这家伙，真的是很冷血啊。”

“请叫这是理智。”面对西威那冰冷的眼神，恒零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哈！”

西威笑了一声，然后闷了一大口酒，开口道，“她，小典，是我酒吧的第一个客人。我刚在这里开张的时候，因为和这个异世界格格不入的装饰，使得周围的人们都没有过来，再加上我外来者的身份，最开始几天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

“谁让你在这种世界开酒吧的。”恒零撇了撇嘴，“还特地选在了村子里。”

“哈哈，是啊。”西威笑了笑，“不过我也不是很在意，原本我也不是为了赚钱才开始做的，没人来就等着呗，我有的是时间，而有一天，我在准备关门的时候，发现门口倒着一个女孩子。”

“呜哇，有够俗套。”

“给我闭嘴你这人渣。”西威笑骂了一句，“别打岔。”

“……好好，您继续～”

“其实，的确是很俗套的剧情。”西威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女孩子身世很惨，父母在她年幼时病故了，是靠着周围的人接济活下来的。但是这孩子又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类型，受了接济就必须要给对方做出相应的劳动。那一天，她是得了感冒，这种病原本休息下就好，但是她一直在持续劳动，就恶化了。”

“……”恒零挑了挑眉，张了张嘴，但是最后没有开口，继续听了下去。

“我呢，虽然不是啥好人，但是看到有人倒在我面前，我又有能力可以帮她，就调了一杯酒给她喝了。”

“给重感冒的人喝酒，你这是谋杀啊。”

“蠢货，我的酒是可以起到各种效果的的，去除异常状态只是小事而已。”

西威不屑的看了恒零一眼，恒零翻了个白眼，道:“那你那个不叫酒，叫药剂。”

“啧，我是说了让你别打岔，你真的是个没礼貌的男人啊。”

西威有点不满的敲了敲桌子，恒零耸耸肩，抿紧了嘴唇，示意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然后呢，我的酒让她康复了。结果，这孩子就想要报答我，我最开始当然是拒绝的，对我来说那真的就是举手之劳，而且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那小家伙很坚持，于是我就随口说我这还差一个伙计，她很快就答应了，当时那小家伙倔强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西威笑了笑，“啊，你可别说。”什么我在雇佣童工之类的傻话啊？

“……”恒零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仿佛在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西威叹了口气，道：“你这家伙还能说出什么来，你不就擅长抓住别人话里的漏洞或者不好的地方不放，然后对对方进行精神压迫么？”

对于这种没有什么根据的污蔑，恒零只是冷哼了一声。

“当然，我不会真的把那孩子当成是员工，其实后面更多的像是我收养了她，我在原来的世界到最后都没有结婚，所以这种感觉还挺新鲜的。”

恒零喝了一口酒，西威这种情况其实还挺常见的，异世界转生，起点往往比第一世要好很多，所以很多人都会遇到第一世自己没有见过或者求而不得的东西，并为之沉迷。

“我原以为，我会像我认知中的父亲一样，看着她一点一点长大，从现在的依赖变成嫌弃，然后哪一天遇到了一个眼神明亮的臭小子，那孩子带着他到我面前来说要嫁给他。然后我会摆着臭脸，跟她说……”

西威的声音没有预兆的变得哽咽，甚至他脸上的笑容似乎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恒零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杯子的酒已经喝完了，他睁开眼，拿过酒瓶往里面倒满，然后想着要给西威也倒一杯。

但是，动作到一半就顿住了。

恒零看到了，西威看着面前的杯子，脸上依旧挂着残破的笑容，然后泪水从眼眶里滑落，滴到杯子里。

“……”恒零感到胸口有点闷，随后他看到西威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再也撑不住的笑容化为了狰狞，他双目赤红，手中的杯子出现了龟裂。

“为什么，为什么那孩子必须要遭到这种事情啊？！她什么都没做错啊！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啊！”

狰狞到了中途，崩溃成了泪水，西威趴到了桌子上，哭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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