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无果的决斗

“那么看来下面是我的胜利咯？（兽人语）”

“金合欢”提着长戟迈着沉重的步子，在半截埋进土里的奎因身边周转。

奎因真想破开泥土一把将“金合欢”的头颅埋进这个耻辱的深坑里，可他没这个力气，像断了一样的腰椎更是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他不甘心，这样的失败他不能接受，所以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像其他那些光明磊落愿赌服输的莽夫一样英勇就义。沉默，静观其变，最好不要去激起“金合欢”的怒气，等他真正的沉浸在胜利中松懈警惕，才是翻盘的最好机会。

“告诉我，现在的你也会感觉到恐惧吗？（兽人语）”

经过之前的战斗已经冷却下来变得冰凉的戟刃紧贴着奎因的脸颊，刀锋向里逼近一分，在奎因的脸上的涂装中留下一道血色的纹路。

“我现在想听到你的嚎叫，想活吗，来求我，放过你。（兽人语）”，“金合欢”拿长戟抵着奎因的脖子上，隔着肌肤能清晰的感受到喉结的上下滑动。

“当年我可没有这么对你的父亲，小孩子耍刀可要小心点！（兽人语）”

“当年？当年你对我父亲做的可远比这恶心的多。（兽人语）”

“你不会懂的，永远不会懂的，这是立场的问题，角度不同，见解不同……（兽人语）”

“哦？你是指我这样做是错的吗？还是说我生下来就是个错误呢？（兽人语）”

“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利益相关，知道吗“金合欢”！你太幼稚了！权利也好名誉也好，事情没有明面上你看的那么简单！！（兽人语）”

“但这成为不了你们能对一个走路都不利索的孩子下手的借口！！！！！我管他什么错也好对也好，一个人的事情还是一亿人的事情，我只知道我是受害者！我全家都是受害者！就足以……足以让我不惜与那一亿人对立！！！！（兽人语）”

“金合欢”慷慨激昂的陈述着这套说辞，奎因趁他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时也在窥探着他的破绽，排除就站在附近旁观的高大金原外，这个时候的“金合欢”满是破绽。

“啊啊！好像和你讲了一堆没用的废话……你的死并不会是这场战争的终结，只会成为一个刚刚开始的讯号。试想，兽人的部族首领都是你这样的愚不可及的混蛋，而我们竟然还要贯彻并信赖着你们的思想而繁衍生息，实在是太可悲了……（兽人语）”，他清了清嗓子，在没有一刻喘息的战斗中互相还说了那么多的话，负荷工作的肺部随时都在从嗓子口排放废气，“……所以，兽人应该要有个全新的开放理念，流血..战争..死亡..会是必然的……我们都会是这场伟大变革的牺牲品…你想知道我伟大的计划吗？你以为我会真的讲给你听吗……（兽人语）”

奎因对“金合欢”的长篇大论并没有听进心里去，除了“计划”这个敏感的字眼外。

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当然他也终于等到了。在“金合欢”把视角转向天空那一瞬间的空档，奎因牟足了劲硬是把自己从地里拔了出来，扑向了面前的“金合欢”，成功让他失去了重心和自己在地面上笨拙的扭打在一起。

“愚不可及！既然你那么快想死！！！那我就——（兽人语）”，金合欢腾出一只被奎因的锁住的手，按在奎因的脸上试图挣脱出这段距离。

“呃——！啊——！（兽人语）”

直到这样的一声倒抽凉气的绝命惨叫从他们的旁边传来。

奎因敢于这个时候找机会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样做主要归功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选择把所有赌注都压在这个人身上。

……

安德鲁非常不容易的翻过了那片被灿金羽翼灌满的图腾地，那对他来说绝对可以算是一生难忘的经历了。一破一拐的踩在棉花一般蓬松柔软的羽翼之上，本就负伤的身躯又经过长途跋涉，现在还要拿捏着步伐力度，随时都有可能一脚踩空陷进羽翼的缝隙里，随后被穿刺或是窒息到死亡。

不过说起来他为什么要做这个来着，翻越图腾地抵达最危险的最前线……安德鲁想不明白，他只是想着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直到神情恍惚的看着最前方的决斗的两者，他才明白了这不是什么日常的战争演习，或是朋友之间的切磋打闹一般的儿戏。他被放在这个位置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

惨叫闷呼是倒地的金原传来的，他的腰腹前钻出了一段从背后捅进的砍刀，砍刀向上提动，在他的身体中间向上撕开了一个狭长的口子，维持身体机能的内脏器官同样被切碎了。

倒下的金原身后露出了还握着砍刀的安德鲁，粘稠的鲜血滴滴答答的从刀刃上拉成线，连接着地上的尸体。

“为…什..么..（兽人语）”，金原倒地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死亡，战吼后的强大身体素质仍然让他保持着意识，当然身子中间沿着一条竖线划开的口子所造成的剧痛自然也是无比的清晰。饶是这样他仍在匍匐着擦出一道凄惨的血痕，伸出手拽住安德鲁的裤脚，用极其痛苦而走形了的扭曲音线质问着。

安德鲁没有进行躲闪，他完成了他的选择，也许中间他摇摆不定的考虑过，又或是因为特殊情况而暂且和背叛妥协。但由始至终贯彻自己最初立下的忠诚，是他作为兽人的绝对准则。所以也没有什么不敢去面对其中一方的责难。

金原就这样拽着安德鲁，已经连抬头的动作都做不到了，他只能对着地面嗡嗡的讲话，这个距离只有安德鲁可以听得到：“你做了错误的……选择…安德鲁。但我们都曾做过错误的选择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不过不要后悔，顺着自己做的选择走下去，把主导交给你自己的意识，把“后悔”留到死后的世界，当做一个和恶鬼分享的糟糕经历来博取他们的同情吧……任务..完成了，再见……（兽人语）”

“不！！！！！金原！！！！！啊啊啊啊啊！！！（兽人语）”

还在地面缠打中的“金合欢”明显的感受到情同手足兄弟的金原气息消弱，直到归零时，完全不顾拳风阵阵的奎因，扭头看向已经是一具尸体的金原，撕心裂肺的悲鸣着。这也导致他的侧边脑袋被奎因狠狠的来了一下。

各种因素造成的一阵头晕目眩的昏暗感传达到“金合欢”的脑子里，除了奎因的击打以及他嚣张的话语外，这个世界好模糊。

“别关心你的好兄弟了！倒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躺在地上会体面一些！！！（兽人语）”

奎因抓住这个机会紧咬住不放，几套追击猛打就把“金合欢”打的晕晕乎乎，最后一计漂亮利落的上勾拳打掉了“金合欢”的几颗牙齿，这让他终于昏死了过去。看样子奎因是准备更彻底的上去补个刀。

“喂喂，等一下！奎因！（兽人语）”，安德鲁试图制止奎因的行动。

“嗯？你以为我是要彻底解决他吗？（兽人语）”

“……（兽人语）”

“在任何战争中直接私自处决掉对方的长官都是及其愚蠢的做法，这只会迎来他余党的拼死反扑，或是什么其他的疯狂计划，记住了安德鲁。公开金合欢在我们手上的消息，把他带回去当做筹码，这样他暗地里的余党都不敢轻举妄动。以及，关于你的事情，过段时间再说吧，我也要……休息一下了…（兽人语）”

奎因吩咐完后续工作后疲惫至极的朝自己的帅帐缓步走去。

看样子，战争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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