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逐渐展开的棋盘

掐灭燃烧的烛芯，一缕白烟袅袅升起消散，伴随与之一通消散的，是黑神英爱对黑神崎真拼死一搏的感伤。

“如果黑神崎真能这么死了，那他也不会被称为千面了，不是吗？我何必为他担忧呢？”

黑神英爱转头踩着黑神崎真走过的路，手中却莫名多了一件印着黑神二字的特攻服。

黑神英爱披上黑色特攻服，背后以金做边白色为底色的黑神二字，随着逐渐呼啸而过的风，在黑夜下飘舞。

“你不会死的，我和爱的婚礼……”黑神英爱踏入黑暗中，隐没去身影，“你一定要看到!”

……

“老东西，慕容那家伙有所动作，你不打算布置点什么吗？”

灯火通明的府宅中，两个老头子面对面喝着贵重茶水，平心静气的交谈着。

“那老顽固能做什么？”其中一个老人面露不屑，“他也就只会参参老本，跟上头说一声不爽罢了，难不成他个自卸兵权的养老东西还能杀人不成?”

“但保不齐他慕容会出什么幺蛾子啊！”另一个老人举杯，犹豫不决，面露担忧，“李宜中，慕容复这个疯子可不是个什么善茬子，军中流氓之名，我可是深有体会。”

“你也就是战争年代的生活过多了，自寻烦恼。”

李宜中瞟了与他对坐的老人一眼，“老王，你和他俱是开国将军，身份不差，有何可怕的?”

“这和平年代，动刀动枪怕不是撕破脸面两家难做，他慕容复敢杀人为他女儿报仇吗？”

被称老王的老人提着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后无奈一声叹气。

“这慕容复注定了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李宜中得意自喜，“等世道乱了，我们也就好浑水摸鱼，安插些自己人了。”

李宜中眯着眼，“现在就是另外那两个老家伙会怎么想呢？”

“事情真的会如我们的意吗？……”王崇元目露担忧，茶水入肚，不热反冷。

……

另一处府邸中，一年轻男子和一老人交谈着，老人拉着年轻男子的手，不断颤抖。

“爷爷，你躺好，别再乱动了。”

“咳咳，我时日无多，李宜中天生野心，而我冷家唯你一人可续存，我不得不急啊！”

老人躺在床上咳血不断，年轻男人担心无用，只能不断擦拭老人嘴角污血。

若是旁人看到这一幕，便知道这是有名的冷家爷孙。

冷何源作为冷家年轻一代，能力出众，而手段了得的冷老爷子冷关雎更是出名，但年老体衰，病入膏肓，难救，仅靠药物续命。

冷关雎语重心长地对着冷何源说道:“我自知命薄，能活到如此地步，我知足了。”

“李宜中狼子野心，妄图染指领导人地位，必定灭亡。”

“王崇元优柔寡断，跟着李宜中无大局观，成事不足。”

“慕容复做事狠厉，不择手段且为人护短，恩仇必报。”

“谭泽宇投机倒把，怨恨之心众人皆有之，命不久矣。”

“这四人唯独慕容复可深交，但我为了你，已得罪了他，明日我找他给他一个交代，以死谢罪……”

“爷爷，为什么……”

“莫要多说，慕容复一心忠国，如今慕容秀英一死，李宜中必定以此为借口给虹日施压，但这不过双方演戏，实则是让自家人安插到各个地方部门，架空中央罢了。”

老人重咳一声，语速快了不少，“以李宜中夜郎自大性格定不会想到慕容复报复之心之重，这也是我为何以命相抵的理由。”

冷关雎苦笑一声，“死，谁不怕?但我不死，慕容复这老疯子定会把我下好的棋盘直接掀翻，我不能让他掀了我这棋盘，这是关乎我冷家生死存亡的棋局。”

“所以说，爷爷，我需要维护慕容家的人，对吗？”

“没错，但维护的不是慕容家的人，而是慕容秀英的孩子。”冷关雎目光如炬，“那两孩子，而且你应该有所印象，你见过的，你七岁那年嚷着要她做妹妹的。”

“她吗？”冷何源微微一愣，“小樱?”

“嗯，过几日我会安排你去虹日，当她的护盾，而慕容家就会成为你身后另一面盾，算上我们冷家，其他三家，蝼蚁尔。”

如果是她……冷何源点点头，“我明白了。”

“冷何源，我冷关雎拉着老脸，陪你说最后一句话。”冷关雎笑着说。

“冷家，交给你了。”

“……走好，老爷子。”

“哈哈哈。”

冷关雎凝视着冷何源，渐渐的，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缠着他的小女孩。

“冷叔叔，我爸今天又打我了!”

冷关雎痴呆着，泪涌如泉，“秀英……”

我，当真该死了。

夜色朦胧，昔日旧忆，伤悲满怀。

老翁病缠身，心哀泪似潮水涌。

佳人难再得，笑语欢声不复存。

俱是过往，愁上心头，无处解忧。

问心，有愧。以死，抵之。

……

“条件如何？谭老爷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好。”

“好好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空荡荡的房间中，一名老人露出令人作呕的笑容和这一名带着明显虹日腔的男子握手。

……

“消息确定?”

身为慕容家的探子翻墙而入，与慕容家的老仆人耳边呢喃细语两句，翻身再次融入灰暗。

而老仆人则一脸凝重地转身推开了慕容复的房门，看见了尚未入睡的慕容复。

“老爷，虹日那边神川家有动作了，我们境内混入了不止一名神川家的人。”

“这样啊？让我想想，这神川想干什么？”慕容复眯了眯眼。

过了一会……

“呵，冷老头子拎得清楚自己底子，王崇元优柔寡断，那神川想要躺我们这浑水……”

“给我仔细盯住李宜中和谭泽宇，我估计这两个有动作。”

慕容复对老仆人做了个手势，老仆人心领神会。

“那老爷，他们四家在虹日的族人？”

慕容复面色不变，“照杀不误。”

四家之人谋我亲女性命，死光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有何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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