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天人相隔

如今顾薇茵突然离去，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小白还没有七岁，顾薇茵是他最重要的人，她要以后小白怎么办，如何接受她的死。

“回答我。”顾非白紧抓着拳头，极力隐忍着心底的恐惧。

“嗯……只是睡着了。”厉司琛眼眶泛热，脸颊一直贴着顾薇茵冰冷的脸颊，身体抑不住以欢颤抖。

他相信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她一向都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如此狠心丢下他和小白。

“妈咪这一睡……不会再醒来了，对吧？”顾非白语气无比平静地问，小小的身子极力压抑着。

他虽然小，可是他都懂。

一想到妈咪永远沉睡，他就好恨。

妈咪一个人在那边……很孤独吧，都没人陪她说话……

他好想好想她喊他‘宝贝、小白……’好想听她说‘妈咪爱你’

可是，再也没机会了……吗？

小白的话刺中在座的人的心，顿时，气氛变得无比凝重，飞机内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所有人都沉默着。

他们谁都不敢承认薇茵自己死了。

可是……小白比他们有勇气，说穿了。

“说话啊？爹地你说过妈咪会好好的，你说过的……你会把妈咪安然无恙带回来的……为什么要食言？”顾非白对着厉司琛悲伤大吼质问，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他无法接受妈咪永远离开他的事实，无法接受……这种感觉好难受，心痛得无法压抑。

妈咪说要陪他一辈子的，妈咪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他最重要的人。

为什么……妈咪不要他？要丢下他？

“我说过你妈咪只是睡着了而已……她没死。”厉司琛语气低沉森冷地说，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失控。

顾薇茵，我只愿相信你只是睡着了而已。

手指浮着她的头发。大掌捧着她的脑袋，让她的耳朵贴着自己的胸膛。

他记得她最喜欢听他的心跳。

“你少自欺欺人……我是相信你才把妈咪交给你，可是……你却连你妈咪都保护不了，还说什么最爱她……却保护不了她。我恨你……恨你……呜呜……”顾非白被苏弈风拉住，挣扎着哭骂，眼泪不停地滴落。

他说过会给妈咪幸福的，可是……却在婚礼那天开始，成了妈咪的劫难。

他的妈咪……他无法原谅他。

厉司琛被顾非白的话刺痛了，浑身僵硬着。

是啊，是他无能……他凭什么说最爱的人是她，连她都保护不了，凭什么？

小白好不容易才建立起对他的信任，却被他自己摧毁了，他食言了小白，他没有保护好她。

明明昨晚决定就算是死也要把她救回来的，可是……

顾薇茵！

“我说过她不会死就不会……。”厉司琛声音冰冷地反驳。他不允许她丢下他，他们说好一辈子的。

抱着她的手更加紧了，仿佛稍微松懈她就会从他的怀里溜走。

薇茵……你可知道。你这样真的很不负责任，一声不吭就潇洒松手，留下那么多烂摊子给我收拾。

你要我怎么跟爸妈交代，我说会还她一个完好无损的妈咪的，如今你要我怎么面对小白，你让我变成了一个食言者。

死亡并不痛苦，痛苦的是留下来的那个人，载着有你的所有美好记忆度过一辈子。

为什么不再狠心一点儿，把你的记忆一并用我的脑海中删除。

这样的我……真的好痛苦。

如果我无法救活你，我不知道是否能承受永远失去你的噩耗。

“你最好记住你的话，如果妈咪没能醒来，你就准备好去陪她吧。”顾非白伸手狠狠抹了把泪，语气狠戾阴冷地说。

是爹地没有保护好妈咪的，如果妈咪不能醒来的话。妈咪在那边肯定很孤独，他一定会亲手送他过去。

绝对会！

“如果到时候你妈咪醒不来，我死能让你过得开心一点儿的话，我很愿意。”厉司琛看着他，语气纵容地说。

如果她真的不能醒来，那么他活着也是行尸走肉，如果他死能让小白释怀的话，他会毫不犹豫。

她一直是他心跳的存在，她突然停了，他只是这副躯体如同行尸走肉，心已经跟着她而去了。

“那请你记住你说的话，放心，妈咪的仇我会替她报。”顾非白身体僵硬着，语气冰冷地说。

反恐组织、北冥月……他虽然现在还小，可是他会长大，所有伤害他妈咪的，他都不会放过。

“我答应你，这次……不会再食言了。”厉司琛依然纵容地说，低头眷恋地看着苍白冰冷的俏脸。

谁都清楚吧，顾薇茵这次睡着了，就不会再醒来了。

小白说得对，他就是在自欺欺人。

顾非白看着他决绝的神情，心底闪过一丝恐慌和疼痛。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如果爹地也陪妈咪去了的话？从今以后他就是一个人了。纵匠岁才。

他恨爹地没有保护好妈咪，可是他其实并不想他死，只是找不到发腹部口，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样的话。

他还不到七岁，应该被允许哭得撕心裂肺的吧。

“……呜呜……苏弈风叔叔，我不要妈咪死，我不要她死……”顾非白趴在苏弈风怀里，撕声痛哭地说。

他不想妈咪死，也不想爹地死，这些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让他如何接受。

为什么好好的一家人，要这样人天相隔，为什么老天要嫉妒他们的幸福。

他知道苏弈风叔叔的医术很厉害，没人知道他厉害到什么程度，他只能求苏弈风叔叔救他妈咪。

但是，如果苏弈风叔叔都没办法的话……

他接受不了。

“小白别哭……苏弈风叔叔一定会尽力。”苏弈风大掌温柔地揉着他的头发，安抚说道，他不敢承诺小白什么。

要救活顾薇茵，说心里话，他没什么把握，毕竟从来不曾试过这样的挑战。

顾薇茵是他们组织的重要一员，要是真的死了的话，非常可惜。

“对不起，小白！”厉司琛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心痛地道歉。

他知道，顾薇茵是小白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小白还不到七岁，都是他的错，才会让他经历如此心碎的事。

“我不要你的道歉。”顾非白把脸埋在苏弈风的怀里，哭着冷声拒绝道，小小的身子不停颤抖着。

为什么要道歉？道歉又能弥补什么？他妈咪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杀手组织总部

一回到总部，顾薇茵就立刻被送进苏弈风的研究室，所有人一脸沉重站在外面等待着结果。

厉司琛低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顾非白。心底满满的愧疚和痛苦。

缓缓蹲下身子，将他抱在怀里。

顾非白在他怀里倔强地挣扎着，却一言不发，眼泪不停地流下。

“对不起，小白……都是爹地不好。”厉司琛抱着他，无比痛苦地道歉。

“……你放开我。”顾非白再也忍不住，哭着要求。

爹地越是道歉，他就越痛苦，爹地越是道歉，越是让他感觉妈咪再也回不来了，他不要他的道歉。

他不要。

“不放。”厉司琛拒绝地说。小白肯定很需要有一个人鼓励他，肯定很需要有人给他依靠。

他是他儿子，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的共同结晶，他这时候怎么可能放开他，让他一个人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

顾非白只能不停地哭泣着，不再说话。

他发誓过他不哭的，哭泣是幼稚的行为，他想快点儿长大，可以快点保护妈咪，可是……可是……他的妈咪现在已经没有了。

他要保护的人已经没了。他长大了又有什么用？

如果可以，他宁愿时间倒退到回k市之前，停止在k市之前，即使他会没有爹地，即使没有那么多爱他的爷爷奶奶们。

只要妈咪好好地活着，他都愿意。

可是没有如果。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妈咪……小白只要妈咪……。”顾非白无力地跪在地上，痛哭着说。

他知道妈咪已经死了，他还从没有见过有人可以死而复活的。

就连苏弈风医术那么厉害，但是对于妈咪的复活，他都没有一点儿信心。可是，他真的好希望妈咪可以活过来，真的好希望……

厉司琛以欢仰着头，深吸一口气，喉咙酸涩得厉害。

小白的话，他又何尝不想。

如果可以。他宁愿那所有的一切换她的复活，他真的不能没有她。

祁以欢眼眶湿润看着无比悲伤父子两，也忍不住酸了鼻尖，心痛得无法言喻。

转身，额头抵在墨森的肩膀上，默默流泪着，身体以欢颤抖着。

“墨森，你说……薇茵还会醒来吗？”祁以欢哽咽着问，顾薇茵那么好，为什么是她？

顾薇茵在组织的时候，总是外冷内热，谁有困难她都会挺身而出，谁的任务困难，不想执行，顾薇茵都会抢着接……

“我不知道。”墨森轻拍着祁以欢的背，语气苦涩地说，就连苏弈风都不敢承诺的事，他又怎敢肯定。

他不擅长说谎，也不屑说谎……

伊尔顿斜靠着墙壁，目光紧盯着研究室的门板。

只是一天的时间，就人天相隔了，她给他一辈子的约定，结果她却先一步离开了，这算什么？

顾非白背厉司琛紧紧抱在怀里，毕竟是孝子，哭着哭着哭累了，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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