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堕尘（5）

停在一处雅致的院落前，祁凰懵懵的看着江澄，挑了挑眉：“做什么？”

江澄道：“不进去看看吗，特地给你安排的住所，赔罪。”

祁凰抬头望了望那块匾，呢喃着道：“晴雪坞，这字行云流水有峥嵘风骨，你写的吧。”她笑着看一眼江澄，走了进去。

彼时正是夏季，满院苍翠，栀子花和素馨花香阵阵，还有一个由紫藤花架起的秋千。绚丽多彩，仿似神仙洞府，是浑然天成的清雅之居。

她从踏入晴雪坞就有些不舒服，但江澄在她身边，好像安心了不少。脸上也一直挂着笑，这一笑，某人看了，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不错啊，赔罪的心挺诚恳的啊。”祁凰掏出那把折扇，在江澄肩上敲了敲。

毒之华——威震四海八荒的一把折扇，发动灵力之时，侵染满身毒素，剧毒无比。平日里看，紫玉温润，扇子上挂着扇穗，一颗夜明珠底下嵌着流苏。

江澄嘴角抽了抽：“我亲自收拾的院子，这小池子是叫人凿出来的，里面的莲花却是我亲自栽种的。”

虽然有些感动，但赔个罪，她也不是那般斤斤计较之人（穆九歌：你好意思？）。但细细想来，这池子也不会开凿的如此之快，那莲花也并非一日可种出来的，想来也是为那位亡妻所做的一切吧。这么一想，感动便荡然无存了。

祁凰莫名感觉累，走进去时轻飘飘丢下一句话：“先夫人委实好福气，嫁了这么好的夫君，只是不知道，最后落得那般下场，是否是她眼瞎了呢？”

这话伤人，但一想到这晴雪坞是他亡妻住所，心中难免不太舒服。

江澄沉默了片刻。

一进门，那位小祖宗就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爹爹！……娘亲！”

江访烟看见江澄自然是高兴的，但更开心的还是见着了祁凰。她把祁凰牵着，拉她一起坐在软榻上：“原来爹爹真的不骗人，娘亲回来了。”

祁凰看向江澄，眼神满满的鄙夷，轻笑：“哄骗小孩子，你要脸不？”手抚上脸，“我和先夫人有那么像？”

“你看我第一次见你的反应，”江澄也坐在榻上，将江访烟搂在怀里，“我没有骗她。”

祁凰拨弄着脖子上的项链，道：“我晚上抱着她一起睡吧。”

“我过往两年里，也是住在这儿，抱着她的。”江澄戏谑的看着她。言外之意，祁凰能懂，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那我打个地铺算了。”祁凰刚想要起身，就被江澄拉住。

“开个玩笑，我自有房间。”江澄拉着她坐下。好不容易回来的妻子，哪能就那么放了。

“行吧，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就帮你照看几天的孩子吧。”

入夜。

“江澄，我原谅你了。”

“原谅我们之间的甜蜜、过去、痛苦。”

“也原谅我的错了。”

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几句话，当他冲进晴雪坞之时，见到的只有她的尸体。

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趴在案上，脸上都是汗和泪。

将脸擦干净，走进那间小屋子，入目的是两年来梦到过无数次的温馨。祁凰抱着江访烟睡的正香，小祖宗梦中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磨牙声和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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