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家法对质

冷玉的脸色像是黑面阎王一样，阴阴沉沉。

　　他问冷暝月：

　　“暝月，你自小头脑不灵，父母又下落不明，我是你姑母，一直待你如亲生女儿，你大姐姐也一向疼你宠你，你何以今日要害她？家规第一条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他本想直接结果了这个傻子，但碍于家族中很多人都聚在藏书阁，表面功夫必须做一做——

　　冷暝月一听差点气乐了！

　　亲生女儿？

　　疼她宠她？

　　冷暝月在原主的记忆里搜了个翻江倒海，也找不出莫轻舞疼爱她的蛛丝马迹。

　　疼她：就是十几年下来，闲的没事儿就跑来抽她几鞭子，血肉外翻，遍体鳞伤！这叫疼！

　　宠她：就是时不时赏她点掺了药的馊糕点，嘲讽地看着她一次次欢天喜地、如获至宝地吃下，再病得痛不欲生！这叫宠！

　　把她当成狗，拴在大门口！

　　把她当成猪，囚在臭草笼！

　　当真是把她“疼”到了骨里，“宠”到了地狱中！

　　冷暝月托着下巴冷冷嗤笑声：“姑母，你刚刚都说了，我自小脑子不灵，是智障，是傻子！身为一个傻子，连仇人是谁都快分不清了，又怎么会记得家规？”

　　这话一出口，不只是冷玉，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了！

　　这冷暝月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把一句话说这么利索过！

　　众人这才把纷纷仔细打量冷暝月——

　　而冷暝月正傲然地站在原地，高高扬着下巴，目光澄澈，无所畏惧。

　　从何时起，她身上的衣装竟然如此洁净如新，再不是从前那个脏兮兮的傻小了？

　　从何时起，她竟然也有自成一体的高雅气质，尽管脸上的丑陋鞭痕还在，但那种无法忽视的高傲气场，却那样令人着迷了？

　　从何时起，她不再任人欺辱，也不再傻笑了？

　　而今她嘴角那微微嘲讽的笑容，恍惚间，竟然令人觉得背脊发凉……

　　冷玉也意识到了冷暝月的变化，这让他心中一个咯噔！

　　家族最看重嫡系子女，本来继承人的人选里，冷暝月就是一个大大的威胁，只是因为她一直是个傻子、废材，才一直没能举行继承人的仪式。

　　所以自己的宝贝女儿莫轻舞，才有那么一丝参与继承人竞争的机会！

　　现在这个冷暝月竟然恢复了神智？

　　那么继承人的位置呢？

　　岂不就白白落到了这位嫡小姐手里？

　　自己的女儿莫轻舞辛苦修炼了十五年，好不容易成为了家族的天才弟子……

　　难道要拜倒在这个废材的脚底下吗？

　　眼下，这个废材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伤了同族姐妹，犯了家法！

　　这正是一个可以借口除掉她的好时机！

　　“暝月，你这是在顶撞姑母吗？”冷玉攥紧了拳头，掌心暗暗蓄了武魂，准备寻机出手。

　　冷暝月眼神一瞥，就发现了冷玉的小动作，她倒也没戳穿，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眼神轻蔑：

　　“这就算顶撞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姑母，别往我头上扣这种帽子，千方百计地找杀我的借口。”

　　“暝月！你别胡说八道！”

　　冷玉怒气冲冲地叫着她的名字，掌心发了狠：

　　“刚刚我问你的，家法第一条是什么你答不出是吗？好！我替你答！家族家规第一条——凡纯血种冷氏子女，皆不可手足相残！违者死！这是家规第一条，也是惩罚最重的一条！你无缘无故将你的大姐姐打得身受重伤，触犯家法，我今日就要代替尊主教训你！”

　　“代替尊主？！”

　　冷暝月抓住了这个词，逼视着冷玉，眼神冷如冰霜：

　　“姑母有什么资格代替尊主？能够代替尊主行使家族奖惩权力的只有古苍尊主！呵呵，不知道家族中的其他长老长辈、姐妹，会不会对你这个‘代替的尊主’服气呢？”

　　说着，她又是一顿，意味深长地把话挑向了一直在旁边窃笑观战的莫雅。

　　“二姐姐，你服吗？”

　　莫雅稍稍一愣，没想到这个昔日的傻妹妹竟然会把这种两面为难的话头递给她。

　　不过她的惊讶也只在一瞬间，很快，眉眼之间的算计被藏起，她的神色越发波澜不惊，笑得也越发淡定平静，说出的话更是无可挑剔：

　　“尊主只有一个，谁能继承尊主之位，雅儿自然服谁。只是刚刚妹妹确实出手打伤了大姐，触犯了家规，也是事实。家规摆在这里，姑母作为长辈，理应管教，只是万不能再说出什么‘代替家主’之类的话了。”

　　她说着说着就做出了一副又心疼冷暝月，又不好忤逆长辈的两难表情。

　　做戏！冷暝月嗤之以鼻。

　　冷暝月知道事到如今，暴露了自己不再痴傻的秘密，那些对继承人位置虎视眈眈的庶族们一定都会想把自己除之后快！

　　她看不惯姑母那副惺惺作态的长辈样子，也看不惯莫雅假模假样的圣母脸，索性把话挑开了：

　　“姑母说我触犯了家规，与大姐手足相残是吗？很好，我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什么叫做不问青红皂白！要罚就罚，要杀就杀！只是今天你若是杀不死我，他日，我必让你们追悔莫及！”

　　“还敢嚣张！孽畜，领罚吧！”

　　冷玉瞬间在掌中聚集起一簇簇冰刃之力！

　　这股冰刃力量远远超过了刚刚莫轻舞幻化出来的烈火招式！

　　冷玉毕竟是长辈，修炼了几十年，魂力已经达到了轮脉境二层等级的水平！

　　整个天泽大陆能够修炼到紫府境的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三界之中修炼的等级为炼体境、轮脉境、真元境、紫府境、地煞境、神游境、修罗境、天罡境、圣灵境、半步帝王、帝尊境，每个境界有1至9层。

　　冷暝月心知危险，再次射出银针，以图抵御！

　　可是冷玉通过刚刚的观战，早就对冷暝月这招有了防备，银针还没近身，就已经被他悉数打了回去……

　　针针扑空！

　　这下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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