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要素

“梅妮，不要冲动。”在玫兰妮用钢针扎坏门口的锁头之后，布奇瞥了她一眼，又慌张地把头转回去。布奇试着把锁拧开，可是每次使劲只能让扎在上面的钢针微微摇晃一下，他用力踹了一脚，门锁还是铁青着，把出口死死地堵住。

“听我说梅妮，”布奇看见玫兰妮周身的玻璃碎片又漂浮起来，汗水从他的头发上流下来，经过发白的脸，一路汇聚在下巴上，他的头发也湿成一缕一缕的了。

“你把锁打坏，没有直接杀我，说明我们之间还是有商量余地的。”布奇说着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往玫兰妮靠过去，手背在身后，从裤子上一个隐藏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扁平的透明容器，里面装满了银白色的液体。

“不要过来，站在那边，不要过来！”玫兰妮喊了两次，伸直出去的右手晃了一下，一下就变得像不倒翁的一样晃个不停，她用了好几秒才把手重新稳定地对准布奇，让玻璃碎片环绕在自己手腕周围。

“你们不要动！”布奇对两个虎视眈眈，偷偷移动的保镖喊道，他们之前正用脚板一点一点的挪，试图往门口这边靠。

“退后，站到墙边去！”布奇又喊道。

保镖们望向布奇，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慢慢往后退，直到靠到墙上。

现在房间里面的六个人，玫兰妮和布奇，还有昏倒的保镖头头在门口这里，一个被扭断手跪坐在地上呻吟的保镖处于房间的中间，剩下的两个保镖站到门对面的窗户旁。

一对三...还是，对四？

玫兰妮眯着眼睛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那个人，心里在评估他是否还能爬起来，但过了一会之后她决定把注意力放到布奇身上。

“别怕，梅妮，我已经让他们离远了，你现在很安全，我只是个瘦弱的药剂师而已，对你没有威胁的。”布奇当着玫兰妮的面把白色皮外套脱掉，丢到地上，让玫兰妮看见他瘦削的身体在寒冷中瑟缩着。

“所以，这东西很危险的”布奇靠近玫兰妮，并半蹲下来，保持脸和玫兰妮在同一个高度，让玫兰妮不用抬起头仰视他，然后一只手抓住一块漂浮在空中的大块玻璃碎片。

“请放开。”玫兰妮用脚轻轻往前蹬一点，让自己的身体稍微往后退，右手移到一边去，让玻璃碎片从布奇手里挣脱出来。

“啊！”布奇夸张地呻吟起来，左手抓住右手手腕，把右手食指伸到玫兰妮面前，食指上一个直直的伤口往外冒出鲜血。

“我受伤了，梅妮。”布奇说。

“这算什么？”玫兰妮皱着眉头，瞪大眼睛，露出了一副‘你是傻瓜吗？’的表情。“你自己靠过来的，而且我刚把你的人打残废诶！差点就把他打死了，你这算什么！？”

“嘿，我和他们可不一样。”布奇说着，听到靠墙角的保镖一声轻轻的咳嗽“我可是王国本世纪最有成就的药剂师，很多实用的药水，什么铁皮药剂，遗忘药水，念刃抑制剂，还有变**水。”布奇停顿了一下，受伤的那根手指轻轻地指向玫兰妮“关于后面两个，我想，你应该是除了我以外最熟悉的人了吧。喔喔，别激动！”

看见玫兰妮手环上的玻璃碎片躁动起来，布奇强忍住自己退却的想法。

“那么，你溜进我的实验室里来，是为了什么呢？”布奇问。

“解药。”玫兰妮说话声音很小，但是脸绷得很紧。

“什么？”布奇话音未落，套在玫兰妮手腕上的玻璃碎片环就套到了布奇脖子上。

“你有的吧！”玫兰妮的身体往前探，几乎就贴到布奇身上，湿润的呼吸呼在布奇的脸上，让他的皮肤起了潮红。“你能让我变成女孩，一定也能让我变回去的，对吧？”

布奇看到玫兰妮的身体在颤抖，脸色因为残存的抑制药而发白，漂亮的眼角隐隐显现出泪花。

但是布奇一只手按在玫兰妮的鼻子上，把玫兰妮摁了回去，为自己在这种时候生出邪念而感到恼怒。

“先放开好吗，梅——玫兰妮，有这个东西我没法冷静地思考。”布奇指了指环在自己颈脖上的一圈玻璃渣子。

“呼”玫兰妮不屑地叹了一口气，把玻璃渣子从布奇身上收回来，那些渣子在玫兰妮聚集成了一根钢锥的形状，接着又变成一把匕首的形状，然后散落开来，全部掉落在地上。

“哼”玫兰妮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渣子，又看看布奇，稍微退后了一点。

“怎么样，可以说了吗？”玫兰妮问。

“嗯嗯”布奇点点头，他双手合十，拍了个响亮的巴掌，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转化药剂又不是毒药，怎么会有解药。”

“你——！”

“别激动别激动。”布奇赶忙摁住玫兰妮的手，不让她举起来。“虽然什么解药没有，但是让你变回去的方法，我倒想到一个哦。”

“什么？”

“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仪式，十分有效，我也是在一份机密文献上看见的。”

“你怎么知道它有效呢？”玫兰妮有些失落的微微低下头，但还是紧盯着布奇。

“啊，不一定有效，但是我对这个仪式很好奇，而且你”布奇指着玫兰妮，让她有些恼怒地抬起头“没有别的办法了，你不愿意试试么？”

“要。”玫兰妮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布奇。

“好，这个仪式需要很多的材料，不过很多我都收集有了”布奇站起身来，双手比划着，玫兰妮又必须仰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了“但是还缺三个重要的引子。”

见到玫兰妮不说话，布奇又继续说下去。

“分别是，一月一日0点0分的铃兰，诅咒的碎片，支持者和背叛者的眼泪。”

“啥？”玫兰妮的头偏过一边，满脸疑问。

“听不懂不要紧，我会慢慢教你，但是现在还有一个要紧的事。”

“嗯？”玫兰妮抬头看布奇，他又半蹲下来，保持脸和玫兰妮平齐。然后一只手偷偷摸向裤子后面的隐藏口袋，再次掏出了那袋银白色的液体。

“.......”布奇用耳语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什么，没听清。”玫兰妮没有察觉布奇的小动作。

“不要让他们听见。”布奇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站在窗户旁边的两个保镖，边示意玫兰妮靠近一点。

“什么？神神秘——嗯嗯嗯！嗯嗯！嗯！”突然被捂住口鼻的玫兰妮剧烈挣扎起来，像被抓住脖子割开喉咙的公鸡，她的四肢胡乱挥舞起来，锤得布奇暗暗喊疼，念刃也失去控制，把玻璃碎片射得满房间都是。

玫兰妮吸入了一大口银白色液体，它们一接触她的口腔粘膜，就迅速气化，直往她的喉咙里灌。在布奇怀里，玫兰妮的挣扎渐渐变弱，最后手臂软下来，可怜地垂在布奇的肩膀上，像泡软的面条一样随风飘荡。

布奇把玫兰妮放下来，对两个保镖说：“你们，把她绑好，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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