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农夫与蛇

面对怒气冲冲推门而入的人，苏奇显得冷静冷静异常，仿佛今日的场景早在他脑中上演了数遍，他靠在椅背上往后一倒，伸出手靠在了后脑勺上，抬头低垂着眼应道，“休假休好了？”

“你什么意思！”肖战火气很大，开门见山的一点都不扭捏，“苏奇你还是人吗！我这么帮你，你背着我搞女人不说，还卖了我的房子，你有没有良心！”

“肖战你搞搞清楚我没有卖你的房子，我是卖我的资产。”他把一本合同扔在了桌面，肖战快步上前，拿过一看，赫然写着六个大字:资产清缴合同。

“你也知道如今商业不景气，我这个小公司生存也不容易，所以我清理了部分资产。”

“那是我的房子……你明明知道的……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

“也是你亲手为我抵押的，当初的合同白纸黑字在这里，你忘了，我正巧给你找出来了。”他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了一张纸，甩到了肖战面前，纸张滑落，像是雨中沾湿翅膀的蝴蝶一般，可怜、渺小，却……不值一提。

“你在报复我。”他蹲下拿起手中的东西，紧紧抓在手心，这句话让苏奇笑了，起身走到他面前，观赏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好看非常的面庞，摸了上去，说道，“别哭啊，我的宝贝，哭了，我会伤心的。”

肖战瞪着眼看他，咬着唇，泛起了恶心。

“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不是知道吗，我在报复你啊。”

“你！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样报复我！”

“什么事？”苏奇一把拉过他的手腕把人拽到了电脑面前，鼠标点开了那个报道，“你自己看啊！肖战你挺厉害的，王一博那样大款都能傍到，区区一套房，让你的金主多给你来几套啊！”

肖战不敢置信的地看着那个夸张的报道。

王一博夜会情人？

钻石王老五的秘密情人到底是谁！！

然后是狗仔贴的那几张，几天前参观他家的照片。

什么鬼定西！

“假的，都是狗仔瞎说的！”肖战对着苏奇说道，眼里都是真诚，今时今日，他对眼前的男人竟然还抱有侥幸的幻想，现实却冷冷地给他甩了几个耳光。

苏奇冷笑着说道，“是呀，假的，我和陈莹也是假的。”

“……”

“你信吗？肖战？”

“真的，我说得是真的，我可以解释的。”

“行了，坦诚点，学学我吧肖战，老老实实承认不挺好的吗，我是出轨了，这几年我老早烦透你了，一本正经的装清高，我真是受够了，你说说我们认识到同居多久了，处朋友连个手指头都碰不了，说出去我都觉得丢人！你原来以为你只是古板，没想到是个**，外面早就傍上了大款，可以啊，做**还要立牌坊，你够可以！”

啪！！！

肖战忍无可忍到一巴掌甩了过去，打得苏奇鼻血都出来了。

“你！肖战你干什么！”他握着脖子吃痛地骂道，“怎么？在外头搞男人还不让人说吗！”

“妈的！”苏奇看了看手上擦下来的鼻血，指着肖战骂道，“肖战老子现在就是看你不爽要搞你，怎样，不行吗！别忘了，你现在房子没了，工作还是靠着我的，你给我小心点，小心我一不高兴开除你，让你真正的一无所有！”

“……”肖战忽然间开始耳鸣，什么都听不见，他颤颤悠悠地倒退几步看着那人骂骂咧咧的样子，摇晃着头，他在他的脑海中从来都是风度翩翩、体贴有加的，不是这样刻薄恶毒的流氓样子。

这么多年，真是瞎了眼了。

他，一个转身，不留念想地转身。

“喂，你去哪里？”

“苏总说得对，我样样靠着你，我没用。”

“哼！你知道就好！”

“行，我都知道了，你开除我吧。”

苏奇一愣，他说什么？他难道不应该抱着我痛哭流涕承认错误求我原谅，然后乖乖地脱光衣服，等着我享用吗？

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回来！谁允许你走的，你当我傻吗，开除你？合同没到期我还得倒赔你钱，当我傻吗！！”

“既然如此，我申请离职。”

这下，轮到苏奇慌了，他强装镇定说道，“辞职，你倒是真说得出来，房子都没了，工作再没了，你想去讨饭吗？”

“……去讨饭都比在你这里强。”

“肖战！”

“苏总，你不辞退我，我就去辞职了。”

“肖战！合同没到期，你走可是要陪我违约金的！”

“可以，多少你说吧。”

“你！你，要赔我100万！”

“哼，100万？你真的觉得我傻，什么都不懂吗，告诉你，房子我不会抵押给你的，我会请律师上诉，尽管我把房子当做你公司的资产，但房产证依旧是我的名字，我才是那套房子的所有人，你没有权利变卖的苏总，至于辞职违约……”他回过了头，眼睛有点发红，“苏总这样漫天要价，恐怕会砸了自己的脚。”

“呼~”他呼出一口气，尽管眼中带泪，心中郁结，但他还是说了，“这家公司，也算是我和你一手创立的，今后招牌砸了，也别太难过。”说完就推门出去了。

“肖战！肖战！！！”苏奇在背后大吼着，吼不回那人的回心转意。

“妈的，走，走吧，我看你一无所有怎么办！别到时候回头来求我！”

去财务部门递交辞职申请，肖战在同事异样的眼光中，走了出去，外头太阳正好，却照的肖战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就这样倒了下去。

“额……”

肖战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疼痛，却等到了意料之外的少年。

“你没事吧。”

“你……王一博。”

“你身子好烫，发烧了？”

肖战忽然想起了，这位可是让他成了“丧家之犬”的一大推手，虽然这个推手也很无辜，但肖战本能地开始和他保持距离，略带疏离地说道，“谢谢，我还有事。”

他看上去很不好的样子，王一博拉着他有些担心，“肖总监，你病了。”

病了？

病了又怎么样，不会有人关心，反正这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病不病，痛不痛的，没人关心。

“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

“病了别拖着。”

肖战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打算说，拔腿就走。

“肖战。”

“我病不病的关你屁事，就算我烧死过去了和你有什么关系！走开！！”

他把从苏奇那里带出来的气全部撒在了王一博身上，一通发飙后，离开了。

王一博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担心。

肖战一头载近负面情绪内，冲回了家。

到家后，他就查了自己的余额，然后闭了眼倒在了沙发上。

“咳咳咳……”

13万，请个律师，要回房子也不知道够不够，还有那难搞的苏奇。

就算我烧死过和你有什么关系！！

“……啊！！！”肖战大吼一声，拿着枕头盖在了自己头上，还骂了一个不能得罪的。

然后下午4点，肖战就收到了青枫的律师函。

里面大概说了，他要是坚决在合同结束前离职，要赔偿公司13万。

他气得把东西撕得粉碎！

人渣，苏奇果然是个人渣！

不多不少13万，他对自己的存款了如指掌……

“混蛋！大混蛋！！苏奇你这个人渣！！！”

他没有多少钱，可没有钱这种最基本的东西，拿什么去拼，他不能倒下，为了这房子，为了爸爸妈妈，都不能倒下！

他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一个个电话拨通，遭到了一个个的拒绝。

所有，都是他意想之中的。

入夜后，王一博穿在窗前看着外头下的瓢泼大雨，紧皱的眉头可以夹死苍蝇，下午在青枫门口看见他，他的状态很不好，身体热度那么高，还不管不顾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王一博看着窗外的大雨，越发的心神不宁。

叮铃～

门铃响了。

会是谁呢。

王一博托着步子走了过去，按了下监控，“……是他？！”

他快步走到玄关拉开大门，看到了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人，一下子火气都上来了。

“肖战你发什么疯！”发着高烧，还去淋雨，他是有毛病吗？！

肖战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不断渗下雨滴，“今天下午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王一博无语了，“就为了这个？”

“不是，除了道歉，还有请求。”

“什么？”王一博看上去面色很不友善。

“能不能借我钱……”开口向一个见过没几次的人借钱，真的很没有礼貌，而且很……难堪，若不是被逼到绝境，他断断不会如此。

“借钱？借多少。”

肖战顿了顿，想了会，渐渐有些没了底气，“500万。”300万备用，存着买回房子的钱，剩下的钱请律师，生活，找工作……

500万真的很省了，但是依旧不是一笔小数目。

“500万？”他笑了，“肖总监，我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500万可不是小数目。”

“算利息也好，怎样也好，我肯定会还给你的。”

“那要多久？”

“……”他的眼尾红了红，眼神闪烁。

“500投资个项目也能赚不少，借给你似乎不怎么划算。”

“……也是，唐突了王总。”忐忑而来，失落而回，他怎么来的信心，人家一定会借他，肖战转了身子，想着雨幕走去。

“虽然不怎么划算，但我借给你。”

肖战一惊，回头道，“真的？！”

“当然不算利息，不过我想要你拿出一样东西交换。”

王一博缓缓靠进，然后一把拉过肖战，拽着他的手腕，把人抵在了大门前的柱子上，一手撑在他耳边，气氛暧昧的扫视着，肖战的脸庞。

一股炙热的视线在他的眼睛嘴唇上来回扫视，温热的气息，带着侵略感，他说，“要钱拿你最珍贵的东西交换。”他靠得愈发进了，“你说，你最珍贵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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