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路边停放的警车，此时在闪烁着红灯。一向安静的校园里，此刻，却在一处被警戒线重重戒严着，身着制服的公职人员恪尽职守地站在警戒线的周围，面对着的是一个个好奇并指指点点的旁观者，背后的则是法医在紧张忙碌的案发现场。

念念和郭长城赶到的时候，对着警戒线外阻拦的人员，连忙出示了特别调查处的工作证，郭长城背着挎包，还没有进入案发现场，念念就感到了他被吓得腿肚子转筋了。哎，郭长城哥哥看来你的适应之路还很漫长啊。

念念进入现场的同时，和其他人要了两副一次性的鞋套和橡胶手套。（防患于未然啊，万一赵处临时起意让他俩检验尸体练胆儿呢？从赵处那不按套路出牌的性子分析，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那鞋套和手套戴好，念念拉着郭长城进入了直面被害人的关键时刻。

念念感应着空气里浓烈的莫名能量和血液交融的气息，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波澜。尤其是看到正站在被害人脚边的赵云澜和黑猫大庆的时候，她只是很自然地走了过去。当然，没有忘记拍拍只看了尸体一眼就开始翻白眼晕厥的郭长城的肩膀，给他传递一点儿勇气。可能是这简单的意图被郭长城在即将二次晕倒之间他察觉到了，也因为惭愧于自己还不如一个女孩子胆子大，他还是拖着自己吓软的腿，一步一步挪到了赵云澜和大庆的身边。

“赵处，我们来了。”念念开口，等着赵云澜的工作指示。

结果，等来的却是赵云澜丝毫没有工作紧张感地扯皮，“呦，小姑娘胆子很大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你会扑到领导我温暖的怀里寻求安慰呢？”边说边拍拍自己的肩膀，“你领导我有着非常宽阔的肩膀让你依靠的。”

念念强压抑着自己要翻白眼的冲动，维持着自己礼貌的微笑来缓解思绪的尴尬。“那谢谢赵处的关心，我还好。以后遇到危险一定第一时间向赵处寻求庇护。”怎么会有这么不着四六的领导？居然上天还让他今天桃花照顶好事将近，真是天理何存啊？哪个美人这么不开眼落尽他的手里啊？

赵云澜满意非常地点点头，“嗯，是个上道儿的好姑娘。”

他脚边的大庆就在听到他开口的第一句，就亮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想要第一时间用爪子捂住倒霉铲屎官没把门的嘴。“太给猫爷丢人了。”

赵云澜无视了大庆鄙视的目光。用手指了指被害人的尸体，“对此，你俩有什么看法？”

念念听到这句话，才将视线转移到被害人身体上。一具身着校园文化体恤衫加牛仔裤和白色帆布鞋的女尸横躺在冰凉的地上，即使素颜意外身亡而面容扭曲，甚至周身开始出现淡淡的尸斑，眼球外突，眼瞳翻白，就如同恐怖片女主角在拍片现场，还是能看出生前是个容貌清秀的女孩子。脖子上一道殷红渐紫的勒痕，深深地勒进了皮肤的皮层，这种严重的创伤痕迹，想必她的颈骨都快被勒断了吧？舌头外伸，一双纤细修长的手五指成抓握状，显示出她死前遭受到的巨大恐惧和痛苦。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唇色也没有中毒的紫红色特征，想必就是被凶手活生生地勒死的。

不过，这勒痕并不像是绳索之类的寻常凶器所致，创面褶皱不平，伤痕也呈现出红紫程度不同的力度。怎么越看越觉得像是被手勒死的样子呢？什么人的手会有孩童一般的掌心和严重超出正常成年人长度的手指呢？难道凶手还是个手指指骨畸形的人吗？念念一边默默地观察一边在心里做着自己的推测，她把这特殊的致命伤和这现场那股复杂的能量气息结合到一起，果然，这不是一起简单的非常死亡案件。只是这样一个花一般年纪的姑娘，就这样陨落了自己的生命，在中元节这样令人唏嘘的日子里。难怪从这现场残存的阴魂流散不多的粒子中，体现着幽怨，不甘和哀伤。

念念转头看向赵云澜，淡淡地说出自己此刻最直接的想法。“这么年轻漂亮的姐姐，可惜了。”

还没等到赵云澜说话，旁边的大庆用惊异的目光瞪着她好几秒，抬着富态异常的腿脚，走到了念念的脚边，它黑猫形态吐露着低沉的男声。“你和老赵是不是提前商量好了？怎么说的话一模一样啊？”

难得大庆主动靠过来，念念赶紧弯腰把大庆那体重严重超标的身体抱在怀里，心满意足在背毛上抚摸了好几把。手感太好了。“副处，赵处说了什么呀？”

“你看他那个没正行的样子，过来这里看了半天，就跟我来了一句‘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可惜了。’你说你和他是不是商量好的？”

“我发誓绝对没有和赵处这么心有灵犀，我只是看到什么说什么而已。”念念摸着大庆的毛儿，“副处，我觉得你今天好像是瘦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呀？”

赵云澜一副眼睛抽筋儿的惊讶表情，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在接到汪徵的电话后，自己去开车，刚把车门关上，这猫主子从树上从天而降直直地砸在了前车头上，他感觉整个车体都被砸的震动不小，可见猫爷这个月的体重是只增没降，没看到脖子这个部位已经从直观视野中消失很久了嘛。念念小姑娘居然说他老人家瘦了，看来下个月的猫粮支出费用又得超支了……自己怎么当时一时猪油蒙心养了这么一只败家玩意儿，真是悔不当初。

赵云澜还在心里长吁短叹，而郭长城则是在看到女尸的惨状就开始条件反射地反胃恶心，又听到领导的关于案件的问话，这可怜孩子一边捂着嘴，一边艰难地说着：“赵赵处，我我我我看，她她她她应该是……是被谋杀的。”

赵云澜听后内心在无比后悔怎么同意让这么一个胆小二代进了特调处，表面上确实一副非常肯定赞赏的表情，“嗯，说得很有道理！”说着还亲切友好地拍拍小郭的肩膀，以示自己对这新人说法的认同。尽管内心已经开始鄙视咒骂该死的官僚主义的核心“官大一级压死人”和“一切都是为了特别调查处和自己手底下那群崽子明年的新住址。”

念念抱着大庆，看着自己这表面不着调的领导，说道：“赵处，我觉得这致命伤不是普通的人类作案形成的，而且，这案发地点残留的一些奇怪的能量，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们下一步工作要做什么呢？”

赵云澜收起内心的那些不能上台面的大白话，听着念念的话，心里对这个身份未名的小姑娘充满了好奇，他在想：这孩子的眼睛，究竟能看到多少凡人看不到的东西？难道是天生的阴阳眼吗？若真是这样，那么这孩子以后一定能成为特别调查处重点培养的好苗子。

赵云澜这个人是胸中有丘壑，心思细密，纵然心里有着百般思量，外在则能做到完美的不动声色。他点着头，把大庆从念念怀里接过来，只觉得胳膊明显的一沉，再看看念念那两条纤细的小胳膊，真是佩服这孩子能一边抱着肥猫一边聊天。“死者名叫卢若梅，是本校生物工程系大二的学生，我们去死者的宿舍和班级调查和了解死者的生平的基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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