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情报,最简单的还是去酒吧。琳奈特用自己那简单的思维随便想了一会后便揣着兜一路小跑的离开了酒店,转身钻进了一条小巷子里找了家酒吧坐了进来。嘴上她倒是打着收集情报的口号来忽悠自己,实际上她脑子里想的只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安安稳稳的喝上几杯。
琳奈特不是那种喜欢规划未来的人,即便她打了一肚子的主意最后她还是会贪上几杯把一切都忘得干净。虽然她对蒸汽核心失窃感兴趣,但是去认真对待它实在是太难了。
奥萨德。
她站在这间在巷子深处的酒吧门前仰着头,看着那依旧快认不清字的招牌。比起富丽堂皇的大酒店,这里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放松。
推开门进去,简单的酒吧陈设:一张够五人同时入座的吧台,还有三张没有凳子的桌子。店内光线昏暗,除了吧台后的酒保,其他人的脸总是藏在阴影中。该说是缘分么,还是说是命运的必然,吧台后的正是满脸写着后悔的余堇兰。
她的五官端正但是死气沉沉;黑发过肩但是杂乱不堪;双眼是漂亮的淡蓝色,只是血丝般的杂质实在是太多。给人的第一感觉已经不是抱歉了,而是有些绝望了。她一只手拿着杯子,另外一只手有力无气的擦着,看着就像是在劈柴。看到琳奈特进来后,她愣了会,随后把杯子往吧台下随便一扔,转过身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后硬挤出一个比哭略好看一点的笑脸。
“欢迎光临奥萨德!”余堇兰的声音从低八度迅速跑上女高音随后戛然而止,不得不说,有点吓人。她有些紧张的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叹了口气后用着慵懒的语气说道:“姐啊,喝点啥?”
看着倒是蛮下酒的——虽然是闷酒。琳奈特苦笑着坐到了吧台的前面,扫了一眼菜单后说道:“来一小杯的Sakura Rush吧,记得加点冰。”
余堇兰看了眼接着蒸汽管线的调酒机,随手操作了几下键盘后,一杯加冰的Sakura Rush从吧台下升了起来。
“请慢用。”
“这可有意思,不过机械调酒能保证味道么?”
“不清楚,我只是帮人看场子的。”很明显的拒绝语气,就差一句“请给我马上滚蛋”了。
“是么。”琳奈特没放在心上,本来她也没打算从她嘴里问出些什么来。当她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喝干后,余堇兰强忍着怨气笑着问道:“请问您还满意么?”
“嘛,比想的要好一些。”琳奈特笑着将空杯举给余堇兰看,“知道么,在业内这是尊重调酒师的行为。”
“那是这台斯托尔克调酒机的功劳。”她一只手叉着腰叹了口气问道:“请问您还想在这呆多久?我有点想关门了。”
“哈哈,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做不好生意的哦。”
“谁管那么多......”她小声嘀咕着,脸也别了过去。同时露出自己那灌注了魔力的双手,表示自己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我在葛伦顿211见过你,那首吉他伴奏的花腔女高音唱的还不错。”
“只是逢场作戏,没什么好在意的。”
“唱歌这可是很难得的技艺啊,怎么能说没什么好在意的呢?”
余堇兰没有回答,而是别过脸去一言不发,空气凝重的像是一滩沼泽。见话不投机,琳奈特转移话题说道:“不过这还真是奇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看样子你可不像是在度假。”
“欠了点人情而已。”
“人情?”
“以前因为一点破事被侦探救了,现在正在还人的人情。”
“也就是说你是侦探的助手么?”
“本来这活该由别人干的,只是换她来做的话这个秘密基地就没有秘密可言了。”余堇兰有些烦躁的狠狠掏了掏耳朵,“那个金色的烂好人,如果让她来的话这里迟早得改叫福音堂。”
蔻蒂莉亚么?琳奈特想了想,确实,她基本上就是母性的代名词,即便琳奈特有点记不住她的脸。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名酒保。”
“所以你要数落我的工作态度么?”
如果琳奈特更爱一些自己的工作的话她或许会指点一番,不过现在她只是个贪杯而且爱多管闲事的蠢女人。
“机会难得,我请你喝一杯吧。”琳奈特打了个响指,用了一个简单的换位魔法交换了自己和余堇兰的位置。“现在能教我怎么玩玩这个机器么?”
“每种基酒都对应着键盘上的按键,要哪种酒就摁哪个,然后拉一下旁边的拉杆就好了。”余堇兰一只手托着脸,感觉已经是一堆死灰了。
琳奈特苦笑着摇了摇头,按照余堇兰说的摆弄起了机器。
“来,克劳迪娅阳光,请慢用。希望你的心情能像阳光一样明媚。”
余堇兰有些嫌弃的打量了下面前的这杯像橙汁一样的玩意,左顾右盼了一会后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怎么样?”
“就那样。”余堇兰有些不体面的打了个嗝,脸上也泛起了几丝绯红。这种酒虽然酒味不重,但是意外的容易喝醉。
“那就好。这是对这种不上不下的酒最好的评价。”
“好啦,别扯淡了。”余堇兰皱着眉头看着琳奈特说道:“世界上可没有吃饱了撑的过来请人喝酒只是为了过一把酒保瘾的白痴。你有什么目的?”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琳奈特的确有一部分动机是冲着这台斯托尔克。
“关于最近的蒸汽动力失窃,你知道些什么?”
“虽然很想说知道,但是实际上我也不清楚。”余堇兰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些家伙就像是住在异世界的家伙,一点尾巴都抓不到。”
情理之中,就连侦探都搞不清楚这事,作为助手的她肯定也差不多。不过比起这个,她现在对余堇兰本身更感兴趣。
“那能给我讲讲你的事么?比如,你到底欠了那侦探什么人情?”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她故意提高了腔调,随后又迅速降了下来,“好吧,其实我还挺想找个人聊聊的。”
她慢悠悠的说道:“我是在自杀的时候被那个傻瓜侦探救了。原因呢,其实没什么原因。我曾经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个人价值,于是去学了很多东西,尝试了很多东西。但是到头来不过是一些普通的事情而已。”
“嘛,生活就是这样嘛。你好歹还自由过。”
“我恨这份自由。”她微笑着说道:“总之,过了大概有十年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有一天回首过去的时候发现我还是一无所有。活在这个世界上快三十年了,依旧是一副无牵无挂的状态。说起价值,好像也没什么价值,不管做什么都是不上不下的。所以有一天我就跳楼去了。”
“然后给侦探救了?”
“还要更糟,我当时选择自杀的地方正好是黑帮集会的秘密场所,我这么往天台上一站,结果引得一大群人围观。”她叹了口气说道:“然后我就因为侦探和城防骑士没死成,然后被缠着要我当她的助手。当然,我是肯定不会答应的。可是你也该明白,我这么无心插柳搞得黑道对我恨之入骨,所以我就这么被迫给她救了好几次。起初还可以无视她,可后来场面越搞越大,如果不表示点什么我自己也有些良心不安。”
“那不挺好的,趁这个时候好好改变下自己。”
“才不好!”余堇兰狠狠的把杯子往桌上一砸说道:“那个家伙只会惹麻烦,接一些危险的活,有没有意思先不说,很累的啊!”
“话虽这么说,那个家伙救了我几十次,这个人情一时半会总是还不清的。”余堇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都有点憨,当初能够因为屁大点事想自杀的人居然没有胆量甩下一个死缠烂打的二百五。”
“和她在一起不会无聊吧?”琳奈特笑了笑,“看你好像也挺乐在其中的。”
“真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余堇兰嗤笑道:“不过嘛,确实,我不是很讨厌雪莉福德。对了,既然你也在追查这个破事,那能接受我的委托么?”
“喂喂,我可不是侦探啊,而且我要是敌人的间谍怎么办?”
余堇兰摇了摇手指:“那和我关系很大么?再说了那些奇怪的家伙大概也没有什么闲情到一家完全没有人气的十八流酒吧里来串一次酒保吧?”
“那还真是。”
“巴利兹就拜托你了,我还欠她不少债没还呢。”
“那好吧。”琳奈特把手放到了调酒机上笑着说:“那作为定金你可得陪我好好喝个痛快。”
“随你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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