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江雁黎清洗了脸，他看着镜前的自己自言自语。

“按照王子达的话，今晚就是最后期限了。”

再不吃了顾汐，自己就逃不出这轮回了。

进入精元纪21世纪之后，自己受控制“助纣为虐”的行为，已经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再不结束轮回，不仅会有更多人死在自己手里，而且与自己重要的人也无法重逢了。

更糟糕的是，江雁黎与三犬精灵战后，被元煞者的【气】限制，他已经没办法使用天赋了，而身体也感觉到即将崩溃。

这种崩溃，是指自己以往的东西将失去，不管是体术，还是天赋，又或者是身体强度。

自己目前琐碎的记忆中，似乎有解决的方法。

因为以前也出现过这种类似的情况，当时的自己似乎只有进食，才能恢复。

（现在的唯一解决方案，就是吃了她。）

江雁黎握紧拳头，喊了一声顾汐。

顾汐匆匆忙忙地跑到江雁黎面前，睡眼朦胧的样子，似乎是才从睡梦中被喊醒。

不过一看到江雁黎，就精神了起来。

“师父，怎么啦？”用手背揉着自己的眼皮，顾汐充满活力地说道，

与顾汐这段时间的相处，江雁黎真的做到，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了，不过并不是真的白胖，而是相比初次见面时，有肉的多。

“顾汐啊，师父突然想吃老婆饼。”

“唔?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食品，很好吃的。”

顾汐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这么久时间以来，她从未见过师父吃东西，如今师父突然想吃东西，自己更是一时间感到诧异。

“我去帮师父买呀！不过钱要给正好呦，因为我不识数，不知道该要回多少零钱，诶嘿嘿。”

“好。”抚摸地顾汐的小脑瓜，江雁黎把钱掏给了她。

手又落到顾汐的脸颊上，双手齐用地揉着她那仰望自己的脸蛋，江雁黎自己眼中也有些不舍。

感觉着手中温滑的触感，江雁黎温柔地说道，

“顾汐，你真是比以前有肉多了。”

“诶嘿嘿，为了快一点长大，顾汐一直有喝师父买的牛奶。”顾汐也把手放在江雁黎的手上，两双手互相感触彼此的温度。

可顾汐没有察觉江雁黎眼神突然犀利起来，就连语气也开始寒冷。

“顾汐，听好了，今天如果买不到老婆饼，你这辈子就不要再回来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什么？”

听到此话的顾汐，不禁全身打了个冷颤，就连兔耳也开始颤抖起来。

“我说，买不回来，就别回来了，你也不用愧疚于我收养你的恩情，咱们日后两不相欠。”

“为...”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江雁黎打断。

“你不用担心，奴隶契约还有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全都烧了，你也不用担心以后流浪会再被人抓。”

“师父，我...”

江雁黎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语。

“为什么买不到不用你回来了？因为在我心里那点吃的比你重要，你买不到你就是个废物，我不想要个废物当徒弟，你懂么？”

顾汐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让江雁黎想起初遇那天，她被按在桌子上待宰时的可怜模样。

顾汐颤抖地用双手，把她那对还在发颤的兔耳，拽下来以盖双眼的眼泪。

但是江雁黎语气却越发冰冷，

“明白了么？明白了快滚！”

“明白了，我这就去。”她哽咽地说道，

顾汐紧紧握着手中那点钱，衣服还没穿好，就一路跑出去了。

在江雁黎零碎的记忆中，回忆起好像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在原先的世界中，自己最爱吃的就是老婆饼。不过在这个世界，这是从未见过的食品。

顾汐不可能买到，她也就不会回来。

自己也就吃不到她了。

现在的江雁黎，手机振个不停。

当然是王子达打来的，从刚开始江雁黎说“买不到就不用回来了”的时候，就开始振个不停。

江雁黎看顾汐跑远了，才接起来了电话，

“你有病吧！你找死么？你没有脑子吧！”

紧接着是王子达的一顿谩骂，

“孰轻孰重你分不出来么？你知道以后你会落到什么下场么？”

“那就是个双商都低，一无是处的兔妖精，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妖精是这个世界对精灵的蔑称。」

“你现在救了她一个人的命，以后死在你手里的会是一群人的命！”

“我已经被三合会的人侵入系统了，我以后也会是诱你入坑的敌人！”

“你永远也逃不出循环了，你只能沦落成三合会的工具人！”

“我要是有办法让你死，我现在就让你死！你以后只会祸害世界！”

沉默已久的江雁黎，终于张口说话了。

他语气平和，被王子达一顿数落之后却又不夹杂的一丝怨气。

“如果我自杀呢？”

“自杀？你有办法自杀？”

“当初跟3个史诗级精元者磕过的你，都没死成，凭你现在这点零散的记忆和即将崩溃的身体，你想自杀？”

“你就是蠢！！”

“你告诉我你怎么想的？你不后悔么？”

“后悔。”

“那当初为什么不吃！为什么放她走？！”

“不吃后悔今天一天，吃了后悔以后每一天。”

“...”

“你是系统，你不懂。你说的都对，孰轻孰重我也清楚了。但是，我心中这点人性，告诉我不能对那孩子下手。”江雁黎说完便不再说话了。

“你心中这点人性会毁掉你。”

“看来今年的记忆更新很失败啊，把你优柔寡断那性格唤醒了。”

“这要是有你当年修罗刹那时期的记忆，也就不用陷入现在这种死局了。”

“日后你的后果先不提，今晚等待你的是长时间不进食，记忆更新和身体崩溃同时发生的痛苦。”

“等着吧，今晚对你来说是地狱，你将后悔你没吃掉那个小姑娘。”

“或者说，你现在去抓她还来的及，那女孩肯定在附近各个超市搜罗。”

王子达边说着，江雁黎的脸色边难看起来。

不是因为王子达的话语，是因为江雁黎的痛苦已经在逐步提升。

最近一周，感觉越发痛苦。

他知道记忆更新逐步靠近自己，没想到痛苦的程度居然如此强烈。

今天，也是最后一天，程度终于达到自己脸色都难以掩释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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