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半只左臂被割下，痛觉蔓延全身。

没办法现场止血，必须先摆脱那个寸头男。

江雁黎还在拼命思考，他知道，这样下去昏厥是迟早的事。

不止血也会死。但是敌人不可能给自己止血的时间和机会。

“顾汐，我们先走。”

手拉着顾汐，想把顾汐拽走。

但是顾汐双眼泪流不止，似乎已经失去了逃意。

此时的顾汐已经被吓傻了。

她的心理因江雁黎的手，而承受了重大的打击，但江雁黎此时没有空闲去揣测顾汐心理。

毕竟血还在流，痛觉还在不断增强。

“师父......”

（听不清。）

江雁黎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开始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意识正在丧失。

之前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也被浅井金狂追上。

“顾汐，快跟我走啊。”

生硬地拉着顾汐，江雁黎还是想逃。

但是眼前出现了更多的人，使情况更糟。

是山口组的支援。

“顾汐，你先走吧，我拖一会儿。”

如果自己妥协，是不是他们就能放过顾汐？

毕竟从头到尾他们的目标就不是顾汐。

但是眼前的顾汐开始情绪紧张，流泪的双眼中却又透露着坚定，她不停地说着什么，但是江雁黎无法听见，也无法从她的嘴型中判断出什么。

顾汐大概不肯走。

（怎么办？怎么办？快想想办法。）

意识不断流失，痛觉并没有使自己清醒。

周围的人都在逼近。

（算了，我来好好玩玩吧。）

那好像不是江雁黎的心声，却又在江雁黎的心里出现。

耳朵轰鸣，脑袋里似乎被上万只蚂蚁强行钻入，是有什么要顶替自己的思想。

大脑专注地对抗着入侵，痛苦甚至远超断臂时的程度。

他感受到这种侵入的可怕，这个侵入想完全取代自己，自己试图全力抵抗这种意识相连。

内忧外患，脑里的入侵自己难以招架，外面更是无从应对。

挡在江雁黎面前，想要保护他的顾汐，被山口组的某个人狠狠地扇了个耳光。

江雁黎愤怒油然而生。

“喂，我们只是把江先生带回去就可以了，打这小姑娘干嘛？”浅井金狂开始责问那个动手的人，所有人都未注意到江雁黎的变化。

江雁黎声音原本是听不到的，这回连视觉都看不见了。

他渐渐看不清还坚守在自己面前的顾汐。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静悄悄的。

全身脱力，意识流失。

不，与其说意识流失，不如说意识被顶替。

“谁叫她不听我的话，叫她滚她不滚。”那个打顾汐的人还在喋喋不休，并准备动手扇第二下。

手挥在空中，可顾汐还是坚定地站在那里，不肯走开。

又要被扇在脸上，顾汐禁闭着双眼。

那手被别人挡下。

挡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身后的师父。

“你打她的？”

“是又怎样，手都断了还给谁出头？”

“那我陪你们好好玩玩。”眼前的江雁黎脸上洋溢着微笑。

只不过这微笑令人惊悚。

不知是搁了多久，眼睛终于恢复了光亮。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止血治愈，痛觉也消失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周围出现大量的金属，地上躺着好几个人。

那几个人不知是死是活，只知道脚下正踩着的人，他必死无疑。

脑袋几乎被自己踩扁，脑里的液体四溢。

这个死相极惨的人，正是刚刚对顾汐动手的人。

周围的金属应该是浅井金狂的攻击手段，只是不见人影。

“顾汐呢？”

回头相望，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顾汐。

小顾汐眼巴巴地望着，两只兔耳朵“无精打采”地耷拉在脑袋上。

怀里抱着的是江雁黎的左臂，眼泪汪汪的落魄样子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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