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是原罪，可以难倒任何一个人

“关于那个袭击者，有什么具体的消息吗？”多多罗斯打开了医院停尸间的灯，冷峻的光播撒在干枯的尸体上，这些都是被凶手顺带杀死的士兵和学生，他们的表情是出乎意料地安详，甚至可以用毫无痛苦来形容。

“是，那个家伙裹着黑色的破烂长袍，而且皮肤苍白，四肢修长细瘦，而且...而且，他没有嘴唇。”已经哆哆嗦嗦的士兵看着这略显恐怖的一幕甚至需要深呼吸去平复自身。

“尸体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样的死状，我从来没有见过。”多多罗斯带上了解剖用的手套，面对活生生的人他有些唯唯诺诺，但奇怪的是对于没有生命，以及那些看起来没有生命的他会感觉到莫名的安心。

“弓箭手长老石像的尸体在吗，我想调查一下。”

“在的，可是它的心脏已经被带走了...我们已经调查过了，那个家伙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的线索。”

“可恶，看来遇到大麻烦了。”多多罗斯若有所思地盯着天花板，现在凶手的目标已经明确了，接下来将会有接二连三的石像鬼和无辜的人遇害。

在先人之境杀死了魔法师石像鬼。

在弓箭手圣殿杀死了弓箭手石像鬼。

下一个是谁只有凶手和作者知道，但我们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只能这样了，给我...请给我拿来魔法师长老剩下的半个心脏。”多多罗斯朝着旁边的士兵鞠了一个躬。

“不必鞠躬的先生，再怎么说你也是魔法师圣殿第二强的存在...”士兵有些受宠若惊。

“不好意思，习惯了。”多多罗斯望着医用铁盘中的那半颗心脏，它早已停止跳动，长老的灵魂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谁能够想到心脏被挖出后的几天里，灵魂甚至还能存在于心脏中的呢，它也是不久前才正式停止跳动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被痛苦折磨的灵魂得到了解放。

“忍受被啃食的伤痛真是辛苦呢，是吧...先生...”多多罗斯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他用戴着手套的手去抚摸着它上面的咬痕，表情就像面对着一个重逢的老友。

“你先出去吧，我想跟他单独待一会。”

士兵点点头，出去了。

“好了...[尸骸之歌]。”这是只有他才会使用的技能，可以窥视，并且感受在死亡之后的时间中尸体的经历，不能看见画面，只能通过神经感官去体验。

他闭上了眼睛，闹钟浮现出的是晚风吹拂的感觉，紧接着，就是被一点点咬碎，被一点点吞食的痛苦和绝望。

但是在痛苦的同时，他也感受到这一颗尚且活着的心脏正在努力地做些什么，想要传达着最后的信息。

[多多罗斯...]长老的声音浮现了。

[这是我可以为你所做最后的事情了。]

[不要让他跑掉...]

“长老...”睁开眼睛，汗水从脸颊上滑落，他喘着粗气，用颤抖的手在心脏被啃过的部位寻找着什么。

最后他找到了，在心房和心室的夹缝中，留下了一颗从未见过的牙齿。

这就是长老想要拼命传达的信息。

“真有你的啊，老头子。”他缓缓将那枚牙齿收入一个纸袋。

“但是...那个凶手，让你遭受那样的痛苦，绝对，绝对...不会原谅。”多多罗斯语气平缓，但坚定无比。

...

...

“废才，你以后可以不用再照顾那些石像鬼了。”在这一天放学的时候，多多罗斯叫住了最后一个走出教室的我。

“为什么？”我很疑惑，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最近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你还是学生，如果被卷进这一系列的事件的话，毫无疑问会非常危险。”他低头和上写了一半的日记本，表情很认真。

“可是，如果让你自己来的话，那些石像鬼岂不是会很危险，毕竟一个人是顾不过来的...”我想要帮上忙，很害怕这一种被人质疑实力不足的情况。

“没关系，辰和其他老师会帮我的。”

“辰...”那是谁，好像没有听说过啊。

“多多罗斯先生，牧师小姐说要我去买一些甜点，但是我没有钱...”门被拉开了，走进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女生，她留着短发，身上的盔甲让我感觉到非常眼熟。

这好像是只有某个种族才会穿的特殊盔甲...

天使？没有翅膀的天使？

“老师，虽然我听说过天使人均女武神，但是真的可以吗？让一个外族来参与人类的机密项目。”天使高高在上，掌握着天堂法庭这样绝对的力量，但同时她们也自诩世界秩序的守护者，打着正义的旗号去到处制造麻烦和混乱，在其他种族之间风评一直很一般，我没有理由不去怀疑。

“少年，请放心，我已经保证过了绝对不会向自己的国家以及任何种族泄露秘密，这关系到身为天使的荣誉。”她将手放在了心脏的位置，我在地理书上看过，这是天使宣誓的时候所用的姿势。

“我让辰做的都是一些比较简单而且日常化的工作，比如照顾老头们什么的，不会有任何的机密情报，毕竟那帮家伙连自己为啥会突然回到石像里都不清楚。”多多罗斯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明白了，加油啊...老师。”现在看来，只好默默离开了吧。

还是不行呢...我自己。

...

...

“哈哈哈哈...弓箭手的力量果然非比寻常，再这样下去，稳步地前进，我就会成为神了。”没有嘴唇的杀手坐在吧台旁边，昏黄的灯光被他的金属头箍所映射着，他只是象征性地哼哼了几下，并没有像一个反派那样仰天长笑。

因为在这个属于雇佣兵的酒吧，大声喧哗会被罚款。

“喂，竹竿，把你的头箍给爷收了，晃眼。”一个端着酒杯的壮汉雇佣兵来到了他的身边，脸上的笑容很是轻蔑。

“...哈？”无唇杀手是真的没听清，如果换在平时，他会因为害怕打架赔款而摘下头箍息事宁人。

“哼，装傻充愣是吧。”那人显然不怕罚款，他将自己杯子里的酒倒在了无唇头上，打湿了他的衣服。

“我姑且先问一个问题，这一杯的钱，你是想让我付，还是你自己付。”无唇摸索着从旁边的免费抽纸盒中抽了五六张，把自己的脸和遮住眼睛的头箍擦了个干净，至于衣服什么的，反正也从来没清理过。

“说什么呢怪胎，这一杯酒已经被你的衣服喝了，当然是你付钱啊。”他指着无唇，笑声在安静的大厅里很是突出。

“好吧，酒保。”无唇接过了空酒杯，递到了酒保面前。

“这个多少钱。”

“三个铜币，施特罗塔先生。”这个酒保与他可以算作旧识，他与这间酒馆的初次相遇好像是在这个酒保的爷爷的爷爷还在经营酒馆的时候。

“太贵了，可以便宜一点吗？看在是老顾客的份上。”他用了拜托人的语气。

“好吧，2铜币，这是本钱。”

“喂，你这可就不厚道了，这个酒杯怎么说也被好多人用过了吧，居然卖我本金，小心我告你欺骗消费者啊。”

“那么...1铜5铁。”他从有些干瘪的钱袋里掏出了铜币，丢在桌子上，期间还因为没有拿稳而掉了几次。

“先生，您给了我5铜，是不是需要找零。”

“不，不用了，1.5铜是酒杯钱，1铜是我自己结账钱，1铜是打破宁静的赔款，至于剩下的1.5铜嘛...”他的脸朝向了那个雇佣兵，虽然无法看见他的眼睛，但却可以感受到他四周那一股冰冷刺骨的气场。

“你...你要干什么。”雇佣兵有些害怕了。

“是处理尸体的小费啊！”他狂叫道，将玻璃杯一把拍碎在了雇佣兵的脑袋上。

“呃啊啊啊啊！我流血了...玻璃渣子，扎进来了！”他痛苦的翻滚着，已经问到血味的无唇怎肯就此罢手，他拾起了一片较大的碎玻璃，蹲在雇佣兵身上手起刀落，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刺了多少下，最后他终于将手上沾满鲜血的玻璃丢下，离开还在不断抽动的尸体，舔了舔粘连在手上的猩红液体。

“啊？让我付钱？你个脑子全部发育到肌肉上的蠢货！我压根就没喝那杯酒！就算是我衣服喝的，你也应该找它去要！逻辑给我理明白啊混蛋！让我付我压根还没有享受到的东西...嘿嘿...开什么玩笑！”他冲着彻底停止挣动的尸体吼到，觉得还不解气，又抬脚踹了几下，这才转过身，双手推开酒馆大门，裹着寒风离开了，在酒馆的大门上留下了一道血手印。

“唉...为什么每一年都会有这样的傻子呢...”酒保擦着自己手上的杯子，低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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