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不动声色（一）

馨怡看着侍女们都退下了，说道:

钮祜禄.馨怡：姐姐，你没事吧！我知道景仁宫娘娘殁了，你心情不好，可你今儿不该这样顶撞高晞月

如懿听了馨怡的话，有些生气，站起来质问道:

乌拉那拉.如懿：妹妹，你总是说，你拿我当姐姐。怎么现在劝我不该与高晞月顶撞。你明知道皇上要为高晞月抬旗，你也不告诉我。

馨怡知道如懿生气了，连忙解释道:

钮祜禄.馨怡：姐姐，我本以为告诉你的，可我怕你知道后，心情会不好，所以我才犹豫不定。后来，终于决定告诉你了，可当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却去了景仁宫。

如懿听了有些生气，说道:

乌拉那拉.如懿：好了，我不想听你解释，我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高晞月说得对，你毕竟是钮祜禄氏的女儿，我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我们就不该成为好姐妹。从此以后，我们两个恩断义绝！

听了如懿的话，馨怡很伤心。她知道，不管她怎么做，都无法挽回如懿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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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阿箬与惢心忙告了退走到亭外数十步。阿箬本走到后头，突然往甬道上一挤，心一个不当心，差点被路旁的花枝划了眼睛，忙站住了脚道:

惢心：阿箬姐姐。

阿箬闻声回头，哼道:

索绰伦.阿箬：你自己走路当心，难道还要怪我吗？

惢心忙赔笑说道:

惢心：阿箬姐姐，怎么会呢？我是想说，早上起了露水，甬道上有些滑，姐姐一定仔细滑了脚。

阿箬皱了皱眉头。

索绰伦.阿箬：你自己笨手笨脚的，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

她横了心一眼，

索绰伦.阿箬：你就会在小主面前抓乖卖巧，昨夜明明是我冒险陪了小主去的景仁宫，可小主却偏偏每句话都问你，好像这个危险的差事都是你伺候了。

惢心连忙欠身笑着道:

惢心：就是因为我伺候小主，不如姐姐亲厚，所以小主才问我呀。姐姐你仔细想想，姐姐是小主的贴身人，想什么说什么都是和小主一样，小主何必再问。正因为我呆呆笨笨的，所以小主才白问一句罢了。就连我都是这么想的，还用说外头那些不知情的，更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小主才问我，这样小主才能放心呀。

阿箬这才稍稍消了气，抬了抬手上的金绞丝镯子，

索绰伦.阿箬：你看看我这个镯子哪，可是小主新赏给我的。别以为你伺候小主比我伺候小主多，毕竟亲疏有别，到底是不一样的。

惢心诺诺答了一声，

惢心：是。

两人正守在一旁，忽然看见亭中的馨怡跑了出来，然后如懿也站起身子，两人连忙回身过去伺候。

阿箬走上去问道:

索绰伦.阿箬：小主，你与馨怡小主吵架了？怎么小主哭着跑了出去？

如懿冷眼看了阿箬一眼说道:

乌拉那拉.如懿：以后不要再我面前提起馨怡小主。

馨怡一边哭，你一边跑。想起如懿说得那些绝情的话，馨怡心里很是难受。可即使自己再难受，也不能挽回什么。

馨怡想通后，擦了擦眼泪，问道:

钮祜禄.馨怡：这个时候，皇上在哪儿？

香蕊看了看天色回答道:

香蕊：这个时候，皇上怕是已经下朝了，也见过了大臣，应该是在养心殿看书呢。

馨怡听了，点点头，说道:

钮祜禄.馨怡：你去备些点头，我去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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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里皇帝自己的小书房在西暖阁的末间。地方虽不大，却布置得清雅肃穆，窗明几净。里头满架子的书卷整整齐齐地放着，都是皇帝素日爱读的那些。东板墙上疏疏朗朗地挂着十几只壁瓶，有龙纹、高士、八仙、松竹梅、芦雁、折枝花果、雉鸡牡丹等等图样，多选淡雅温润的豆青色，更觉触目清爽。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钦替馨怡打了帘子进来。想来是刚刚换过家常衣衫，身上是一袭月白色纱缀绣八团夔龙单袍，皇帝闲闲捧一卷书在手，淡金色的澄澈秋阳自雪白的明纸窗外洒落全身，任由光晕染出一身清绝温暖的轮廓，紫铜嵌珐琅的龙纹香炉里燃着琥珀似的龙涎香，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龙涎香幽宁沉郁的气味，也变得幽幽袅袅，衬着满架书香，倒像是一轴笔法清淡的写意画卷。

皇帝见馨怡穿着一身月白缎织彩百花飞蝶袷衬衣1，月白素净的妆花缎面上，以大红、粉红、碧绿、草绿、香黄、驼黄、浅绛、湖蓝、深灰、浅黑、淡白等十余种色线织成点点折枝花卉及虫蝶纹样，虽然素净，却不失华艳。

他仰起身笑道:

爱新觉罗.弘历：巧了，你倒与朕穿了一样的颜色。

馨怡行了礼说道:

钮祜禄.馨怡：没有打扰了皇上看谁，也算是巧了。

皇帝搁下书，招了招手，

爱新觉罗.弘历：过来坐。

见馨怡在榻边坐了，方才说道:

爱新觉罗.弘历：怡儿，朕刚登基，前朝的事没完没了，一直都没有空去看你和孩子们，如今你过来，倒也解了朕的相思之苦。

他嗅了嗅，见馨怡身后的香蕊手里捧着一个红箩小食盒，

爱新觉罗.弘历：怡儿，你给朕带了什么什么好吃的，真香！

如懿示意香蕊将点心一样样取出来。

皇帝看了点心说道:

爱新觉罗.弘历：都是朕喜欢吃的，怡儿难为你费心了。朕正好有些饿了，怡儿陪着朕用一些。

馨怡取了银筷子出来，递到皇帝手中，笑着说道:

钮祜禄.馨怡：皇上，臣妾一点儿都不觉得费心，因为皇上是臣妾所爱之人，为所爱之人洗手作羹，是臣妾这一生最幸福的事。

说完，皇帝笑了笑说道:

爱新觉罗.弘历：怡儿，我看你双眼红红的，可是有人欺负你。

馨怡连忙摇头说道:

钮祜禄.馨怡：臣妾有皇上和太后撑腰，怎么会有人敢欺负臣妾。

皇帝又问道:

爱新觉罗.弘历：那你怎么双眼通红？

馨怡听了，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带着哭腔说道:

钮祜禄.馨怡：皇上，如懿姐姐不喜欢臣妾了，她要与臣妾恩断义绝。

说完，馨怡越哭越凶，皇上安慰道:

爱新觉罗.弘历：如懿？

馨怡解释道:

钮祜禄.馨怡：如懿，是皇额娘新赐的名字给青樱姐姐。如懿姐姐知道了高晞月要抬旗的事情，埋怨我隐瞒她，所以要与我恩断义绝。可是臣妾之所以瞒着如懿姐姐，是不想如懿姐姐伤心难过。

听着馨怡哭着把话说完，皇帝将馨怡抱在怀里说道:

爱新觉罗.弘历：怡儿，不要哭了！即使如懿与你恩断义绝，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让你不受一点儿伤害。

说完，用手拍了拍馨怡的背，馨怡擦了擦眼泪说道:

钮祜禄.馨怡：可是臣妾不想和如懿姐姐恩断义绝的吗？臣妾与如懿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厚，所以臣妾舍不得割舍这份友情，现在看来臣妾不得不割舍这份友情了。

皇上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

爱新觉罗.弘历：好了，怡儿你不要伤心了，我们一起用点心吧！

皇帝点点头，亲手递了一块桂花糕给她，

爱新觉罗.弘历：这桂花糕酸酸甜甜的，你最喜欢这个口味了。

爱新觉罗.弘历：如懿谢过，打量着四周道：“皇上喜欢壁瓶，本可四时插花，人作花伴，取其清芬满床，卧之神爽意快之效，只是如今点着龙涎香，反而不用花草好，以免乱了气味。”

馨怡谢过，打量着四周道:

钮祜禄.馨怡：皇上，臣妾昨儿闲的无聊，拿了书来看，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就拿到了《二十四孝》。臣妾记得《二十四孝》里第一篇是不是闵子骞单衣奉亲。

皇帝失笑道:

爱新觉罗.弘历：怡儿，你今儿是怎么了？你不是才女吗？《二十四孝》第一篇不是闵子骞单衣奉亲，而是虞舜孝感动天，第二篇才是闵子骞单衣奉亲。

馨怡听了敛容道:

钮祜禄.馨怡：可能是臣妾心中事情太多了，一时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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