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小人之心

“头儿，上次那两名女子进城后并没有去九州阁分堂，而是去了醉霄楼住了。”在这昏暗的屋檐下，说话的是一个兵卒打扮的青年。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痞子模样的男子，那男子的右手已经没了，只剩下了一段绑带包裹着的凸起，正是那城门口被姜沐雨捏爆了右手的王言。

王言目光阴冷地看了看自己那右臂前段的绑带，冷声道：“你让兄弟们再盯紧一些，我觉得这两个小娘皮不像是九州阁的人，估计是哪里偷来的玉石，再观察一段时间，确认了后我们去九州阁分堂找人抓她们，到时候九州阁的赏金肯定不会少了我们的。”

“好的。”那青年应了一声，转身退出去了王言的房间。

王言那天拿到了姜沐雨的二十两银子倒也在荥州里遍访了名医，但是每个大夫都说他一手的骨头已经被捏得稀碎，除非有四海药盟的神医相助，不然这搅合在一团的碎骨根本不可能复原。

最后王言只得听从了大夫的建议，把右手给截了。

事后拿不了武器的王言自然只得退出了城卫队，他在家越想越恨，但是碍于九州阁的势力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前两天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九州阁的人向来嚣张跋扈，有九州阁的身份当初直接亮出来不就好了，何必装出一副没有背景的样子，难道就为了废了他的手吗？

如果是为了废了他的手，那为何最后再给他二十两？九州阁啥时候对他这种小人物也这么客气了？

出于试一试的心理，王言找来了以前混的好的几个兄弟，让他们打听了一下那两名女子的去向，没想到这一番打听之下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哼哼，敢废老子的手，老子晚点非得把你先奸再杀！噢，不，我还要一寸寸地捏碎你的骨头，再好好地折磨到死！”王言紧紧地握了握仅剩的左手，眼中杀意勃勃。

...

荥州街头，熙熙攘攘，走夫贩卒都在为着自己的生计招呼着，忙碌着。

“哎呀，千凝姐，你就把【英魂归兮】也教了我呗，我拜你为师还不行吗？”一位满脸媚笑的美丽少女正缠着位一脸无奈的英气少女在街上走着。

这二人自然便是姜沐雨与刑千凝了，今天是她们二人去布庄拿衣服的日子。

刑千凝根本穿不惯裙装，来荥州的第一天就去布庄定制衣服去了。姜沐雨也跟去定了几套，她从孟笑天那也是得知了她们被城门守卒拦下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一身不搭的衣物。

“沐雨妹妹，你是圣偃教的圣女，也是神枢，玄枢的传人，怎么能再拜我为师？而且龙渊谷已经是名存实亡了，你又是何苦？”刑千凝甩开了姜沐雨缠在她胳膊上的两只素手，语气带上了几分责怪。

姜沐雨那天从孟笑天那学会了【玄龟灵息功】后，转头就向她刑千凝死乞白赖地求学【英魂归兮】，也就是能将杀气凝形的那一招。

但是刑千凝在入门的时候就发过誓，不传授龙渊谷外之人龙渊谷的功夫，其实基本所有门派都有这个要求，若是违反了就会被视为判门，会遭到同门的追杀。

现如今龙渊谷虽然名存实亡，她也是法理上的龙渊谷枪主，但刑千凝从来就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怎么可能去违反自己的誓言？

姜沐雨赶忙又跑到刑千凝面前将她拦了下来，摇着刑千凝个胳膊道：“别这样嘛，姐姐你看我反正都这么多传人的身份了，真正的师父却没一个，要不你就收了我呗。”

“小女子姜沐雨愿意拜入龙渊谷，从今往后惩恶扬善，劫富济贫，保护世界和平的任务就交给我吧！”说罢姜沐雨还恭恭敬敬地抱了个拳礼。

刑千凝看了看一脸希冀的姜沐雨，无奈地叹了口气，边走边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已经有师门的人若是想再拜师需要经过先师的同意，若是妹妹你的两家师门都同意的话我就收你。”

姜沐雨闻言，眼珠子就是一转，回道：“教我圣偃教功法的是我父亲，教我神枢剑法的是我母亲，传授我玄枢幻剑的也是我母亲，可是...”

说到这，姜沐雨原本有些撒娇俏皮的神情突然一凝，一阵来自灵魂的悸动仿佛接过了身体的掌控，一滴眼泪不由自主地从她眼角滑落，语露哽咽，最后那句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刑千凝见了姜沐雨无语凝噎的样子也是一惊，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她倒是忘了姜沐雨的两位师父就是她的父母，而她父亲已然亡故，母亲失踪八年未曾有一丝半点的消息，恐怕也。。。

想到这刑千凝赶忙将姜沐雨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都怪姐姐不好，提起了妹妹的伤心事，只是龙渊谷祖传规矩甚严，妹妹你确认要加入龙渊谷吗？”

突然身体不受控制的姜沐雨有些懵逼，在刑千凝温暖的怀里埋了许久，她才意识到这是和上次在阳山邑一样的情况，只是时间比较短。

“沐雨，沐雨。。。是你吗？”姜沐雨在心里轻轻唤了两声。

没有回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次奇怪的经历让姜沐雨有些苦恼。

她并不排斥原先姜沐雨的记忆，也不排斥和曾经的姜沐雨共存。只是每当真正的姜沐雨出现之时，往往都是展现出的都是软弱可怜的一面，这是现在的姜沐雨不想展露的。

她能习惯女人的衣服，习惯女人的身体，甚至习惯每个月那该死的亲戚，但是她不能习惯女人的性格。

这一年来，姜沐雨依旧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是个男人，她不想要别人的可怜，更不想依附别人。

比起赶紧找寻她外公或者圣偃教的庇护，她更愿意去结识刑千凝，孟笑天一起去闯荡江湖，提升自己。

终有一天，她会变得足够强大，到那时，她想以一己之力守护整个圣偃教，守护所有她想守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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