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章五

姐姐挥动着木刀。

悲鸣持续响了三分钟。

很多次刀刃马上要碰到三严身体的时候，却被他以特别诡异的方式挡住。

的时候是用刀尖，有的时候是用刀背。甚至还有用护手木以及刀柄最下段格挡的时候。

好强。

我和姐姐切磋过，所以我明白姐姐认真的攻击到底有多厉害。

然而三严却云淡风轻，神情丝毫不紧张的挡住姐姐的进攻。

真的好强。

简直超出我的想象。

结果没必要夸张的描写。

持续进攻未果的姐姐主动放弃了挥剑。

“我认输~”

她不满的声音伴随着三严的微笑结束了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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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好舒服。

挥动沉重的日本刀所带来的肌肉酸痛，泡在温泉里似乎都缓解了。

“……”

霊永夜的头发被姐姐扎起来，两人清洗好身体后一同泡入温泉中。

“霊羽薇老师和三荔呢？”

“一个去喝酒了，另外一个好像在房间里打游戏。”

姐姐“呼”的叹了口气。

双手向后撑在浴池边缘，胸部夸张的向前挺着。

南半球没入水中，北半球则是暴露在空气里。

“真舒服啊……”

仿佛被社会摧残到仅剩泡温泉这一个爱好的三十岁女人。

不过姐姐距离三十岁还有十年……这么看似乎也不是很遥远。

“……”

我们三人沉默着，除了偶尔摆动手脚更换姿势带起的水声外，没有一人说话。

有点碍眼。

我心虚的垂着头，偶尔用眼角偷看姐姐。

为什么会那么大？

不……

其实算不上大。

虽然对我的规模来说已经算大了，不过从客观角度来讲，还算不上大。

怎么说呢……

我抬起头，出神的盯着姐姐。

丰满……不对。

挺拔？

差不多。

在女孩子之间流传的一句话叫“大小无所谓，重要的是形状美好”。

姐姐属于大小适中且形状美好的类型。

羡慕。

羡慕到了碍眼的程度。

“小瑞雪，你发什么呆？”

水下，姐姐伸脚碰了碰我的腿。

“啊……没什么。在想一些事情。”

我甩甩脑袋，低下头。

“嘛，别在意啦。参考姐姐的大小，与我血脉相连的你也不会差太多。”

姐姐向我靠近。

她侧着身子，双手从背后拦上来。

“姐姐！”

“哎呀，都是姐妹，这么羞涩干嘛。”

丰腴的团子顶在我的肩胛骨上，被泉水温暖的手指抚摸着肌肤。

“姐姐……”

“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大小比你现在的要稍微大一点，但也大不了多少。”

她温柔的抚摸着，仿佛在怜悯弱小。

“根据姐姐的经验，胸部大小除了和基因有关，还和精神状态以及生活习惯有关。”

“是、是这样么？”

我一直以为只和饮食有关。

虽然我知道木瓜牛奶不能让那玩意儿变大，但我也不知道什么能让那玩意儿变大。

“你学过心理学，肯定明白精神压力对身体内分泌调节的影响吧？像我这满头白发和赤色虹膜就是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而导致的‘黑色素减退症’。”

黑色素减退症。

中国人的黑头发、黑眼睛是因为黑色素才变黑的。

如果患有黑色素减退症，那么身体就会停止分泌黑色素。伴随着新陈代谢和毛发生长，白发就渐渐替代了原本的黑发，虹膜的黑色也渐渐消退成了红色或淡粉色。

心因性疾病。

如果接受心理辅导或吃点激活分泌黑色素细胞的药物就能让白发重新变黑。

我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不这么做。

“姐姐，为什么要保持白发赤瞳呢？说句实话，绝大部分人是很反感这种发色和瞳色的。”

“那又如何？”

姐姐轻笑着，下巴倚在我的肩膀上。

“这是我对三严抱有深爱的证明，为何要将这证明抹去。”

我无言以对。

战士以自己的伤疤为骄傲、厨师为自己娴熟的刀法而自豪。

姐姐也把因思念而变白的头发作为深爱三严的证明。

没什么不妥之处。

但明明是我能够理解的事情，我却不想认可。

“……姐姐，你为什么对三严那么执着？”

“你这可真是问了个好问题啊。”

罪恶继续进攻着我的后背。

有、有点下流。

“我心爱的妹妹，你认为三严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

哗啦。

霊永夜突然从浴池中站起来。

我被吓了一跳。

“……”

她啪嗒啪嗒的走到桑拿房里，毫不犹豫的推门进去。

这是把时间和空间留给我和姐姐的意思吗？

我觉得她应该只是单纯的想蒸桑拿。

“你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愿面对这个尖锐过头的问题呢？”

好尖锐。

明明背后的团子那么柔软，为什么拥有如此柔软之物的姐姐会说提出那么尖锐的话语呢？

“小瑞雪，人不能一味逃避自己不愿面对的问题。”

姐姐再次向后仰去，举起我的身体，把我放在她的腿上。

小时候，在我姐姐关系没有变僵硬之前，我经常这么坐在她腿上，问着现在来看特别幼稚却可笑的问题。

“我原来不打算告诉你这么多，但三严以婚约为条件，让我温柔的对待你，让我把名为‘爱’的亲情展现给你，所以我就透露你一下你渴求的问题吧。”

我局促不安的蜷缩着身体。

“渴求的问题……”

“没错，但前提你要先直面自己的内心。不用说什么复杂的话，告诉姐姐你对三严究竟抱有何种感情就行。”

她搂住我，手掌平放在心脏上方的肌肤。

“喜欢他？”

“……我不知道。”

“那就是爱他？”

“爱……还没到那个层次。”

“那就是依恋或依赖？”

“差、差不多是依赖？”

我也不清楚。

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

身体浸在热水中泡了很久，脑袋也晕晕乎乎的。

“非要我把那个词说出口吗，瑞雪。”

姐姐的目光变冷。

我瞬间清醒。

“喜欢也好、爱也好、依恋也要依赖也好。全部都是附加在那个词上的情感。”

“姐姐……别说了。”

绞痛的心脏被她抓住，疯狂蹂躏。

“我心爱的妹妹。”

她捧住我的脸。

“你无非是想赎罪。”

“通过自以为是的付出感情，付出时间，付出所谓的喜欢和爱来原谅自己，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我没有！”

“是么，那你能拍着胸脯告诉我姐姐‘我喜欢三严’吗？”

像是在说“如果你说出口我就把三严让给你”那样，姐姐瞪着我的眼睛。

“……”

不能。

我不能。

我喜欢三严。

但我不能说出口。

对不起。

我是罪人。

我不想承认。

但我要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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